翌日,姜溟点起了五千水师外加一师兵马,并带着大量粮草辎重赶赴了宁海卫。
与此同时。
辽东半岛定辽城中,一众朝廷将领正聚在一起开展军事会议。
“都指挥使大人,京师那边有消息了吗,兵部到底同不同意往辽东增派援兵啊?”
面对手下将领的质问,辽东都指挥使陈思净皱着眉回应道:“本使派出的加急传信兵已离开半月有余,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已经回来了才对,可是……”
“还可是什么!陛下向来都不待见咱们辽东,巴不得咱们全被燕贼给收拾了,好少发几万人的军饷啊!”
一名脾气暴躁的将领还不等陈思净说完,便当场爆发出了不满。
在场其他将领听后也是相当愤愤不平。
若是在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可大玄如今正是国力鼎盛的时期,又是以武立国,本应是寸土不让。
可不知为何当今陛下就是不喜辽东这块地,要不是朝臣们极力劝阻,恐怕就连辽东半岛都直接扔给异族了!
如今燕贼已经杀到门口来了,朝廷依旧不为所动,这让辽东将领们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大家先不必如此悲观,既然陛下看不上辽东,那咱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陛下刮目相看!”
眼见军帐内气氛相当低落,陈思净赶忙给众人做起了思想工作:“据探子来报,宁海卫中的燕贼约莫万人左右,而我们有四万多人,从兵力对比上占据绝对的优势!”
“而宁海城只是海边一座小型卫所,城内储备不了多少粮食,咱们只需要利用兵力优势对其围而不攻,既能避开燕贼火器锋芒,又能消耗其士气。”
“等他们耗尽粮草之后军队必将自乱,届时我们便可不战而胜!”
听到他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众将领又重拾了不少信心。
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质疑:“大人想的确实挺好,但燕州的燕贼若是收到消息派兵前来支援,我们又当如何?”
许是早就知道有人会这么问,陈思净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本使之前已经联系到了青州的登莱水师,他们愿意出兵两万,并战船数百艘于海上阻击燕贼的援军,以此切断宁海卫内贼军的一切补给!”
听到这里,众将眼中不禁闪动着希冀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都指挥使是如何说服登莱水师打配合的,但有了这支强劲的海上援兵,他们歼灭宁海卫燕贼的胜算又会多上几成。
只要这仗打赢了,辽东驻军必定能摆脱人厌狗嫌的尴尬地位,重新获得朝廷的重视!
毕竟朝廷在之前与燕贼的交手中,可是输得一次比一次惨呐!
“既然大家没什么异议的话,那就事不宜迟,立刻举兵南下除贼!”
“遵命!”
在众将领达成共识之后,辽东驻军便很快集合了起来,兵分几路朝着最南边的宁海卫压了过去。
另一边,登州城内。
登州都指挥使牛震正看着面前一箱箱满满当当的银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这陈思净真挺搞笑的,宁愿把这些年走私攒下的百万两银子都送给我们,以此换取登莱水师出手在海上阻击燕贼援军,就为了夺回一个小小的宁海卫?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站在一旁的副将柯白忍不住嗤笑道。
牛震闻言则是瞥了他一眼,解释道:“陈思净这人可比你想象中聪明得多!他当年可是出身京城豪门,本来前途无量,可惜在当今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两人发生了不小的过节。”
“后来当今陛下被先皇定为皇储之后,陈家害怕被秋后算账,就把陈思净送到了鸟不拉屎的辽东来避风头。”
“虽然陛下登基之后并没有选择翻旧账,但陈家也不敢将陈思净给捞回来,所以他这一呆就是好些年。”
“对于他来说,金钱再多那都是浮云,他渴望的是有朝一日能够重返京城!”
“而如今立大功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你说他愿不愿意压上全部身家搏上一把?”
听完牛震的解释,柯白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随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道:“虽然如此,他想再怎么拼都是他自己的事,咱们犯不着跟着一起玩命吧?”
“毕竟就连朝廷的几十万大军都败于燕贼之手了,咱们这几万水师又能改变什么呢?”
看见自己的副将一脸疑惑的样子,牛震忍不住笑道:“我可从来没打算去和燕贼玩命!要是在陆地上作战,就算陈思净再多给我一百万两银子,我也绝不会答应帮他阻拦燕贼的援军。”
“可放在海上那就不一样了,那是咱们的主场!燕贼拢共也没有几艘战船,就算他们的火器犀利,可没船总不能抱着火器在海上游泳吧!”
“所以这次咱们不仅仅只是打阻击,更要给予燕贼当头一棒,好好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听到这里,柯白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绝了啊大人!咱们钱也挣了,功劳也抢了,一石二鸟之计,属实太妙了!”
面对下属的彩虹屁,牛震不禁十分得意:“既然知道,那还不赶紧把战船都派出去?要是漏走了燕贼,本使唯你是问!”
“是,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