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好了。”
“未来少夫人与大公子有一腿!”
小厮十鸢穿过收拾行李的仆从,冲至闻千怀面前,双眼如遭暴击,语气迟疑道:
“公子,您的脸?”
他怎么觉得公子的脸更黑了?
他家二公子身姿挺拔,气度卓然,在辰阳城内无人能及。
唯一的缺点便是脸黑,晚上出来彷如衣服在飘,吓人的嘞。
闻千怀摇着扇子随意道:
“昨夜月色太亮,晒得。”
这里的铜镜不甚清晰,把握不好度,估计是锅底灰整过头了。
为防露馅,他合上扇子问道:“前几日同你说得可记牢了?”
“记牢了。”十鸢忙不迭地点头,
他企图将话题拉回去,“大公子和未来少夫人……”
“本公子考考你。”闻千怀打断他的同时,垂下眼睫。
十鸢见状,脱口而出,“低眉,骂到他们自闭。”
闻千怀闭眼。
十鸢:“清场,让他们统统滚蛋。”
闻千怀刷地一下打开折扇。
十鸢:“开扇,打脸。”
闻千怀轻轻摇晃扇子。
十鸢:“掌嘴。”
“合扇,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挑眉,奴才闭嘴,看您发挥。”
话音刚落,仆从来报:“公子,马车准备好了。”
“回府。”闻千怀大步流星向着马车而去。
“大公子如此行事,欺人太甚,”十鸢急了,“公子,您真要娶?”
伯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定要拦住公子。
闻千怀一扇子敲在十鸢额头上,“你家公子像傻子吗?”
十鸢揉着额头,嘟嘟囔囔,“不娶,您回府做什么?”
做什么?
闻千怀眯眼望着马车外急速后退的景色,唇角牵起一丝弧度。
当然是为了他能顺利嫁给平熙王谢归远。
闻千怀自快穿局光荣退休。
本可嫁给战神平熙王,做条躺平的咸鱼。
谁知中间出了意外,他穿到一个落水而死的路人甲身上。
为了过上幸福的摆烂生活,他只能自力更生,拨乱反正。
隐约传来的打斗声唤回闻千怀的思绪。
一支箭羽哚的一声插入马车厢。
吓得十鸢贴在车厢壁上,紧张到磕巴,“有,有刺客。”
“公子,怎么办?”
透过车帘缝隙,闻千怀看到飞扬的鹰旗
——平熙王出行专属旗帜。
是谢归远!
闻千怀拿起一旁的白色锦帕蒙在脸上,抓着车厢壁飞身而出,
“去帮忙,他可是公子我未来的夫人。”
公子夫人?
谁?
“停车,停车。”十鸢喊停车夫,
刚探出脑袋,便看见他家公子手起刀落,一个人头飞出去了!
十鸢头皮一阵发麻。
他家公子不是只会舞文弄墨吗?
什么时候会舞枪弄棒了?
一支箭矢急速射向闻千怀,看得十鸢心跳到了嗓子眼,
“公子,小心!”
闻千怀背后长眼,横刀挡下箭矢,反手抹了两个杀手的脖子。
十鸢望着那喷出的两道血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脸如锅底灰,身姿飘然,是他家公子没错啊!
“天王菩萨保佑,诸邪退怯。”
十鸢邦邦磕了几个响头,
抽出车厢暗格里的长剑冲进战场时,最后一个杀手死在了他家公子的刀下。
十鸢对着一地尸体,四顾茫然。
完了,他家公子真被妖邪附体了。
闻千怀摘下锦帕蒙在十鸢脸上,无视一身肃杀之气的暗卫,走向坐在椅子上的俊美男子。
“刺客皆被我家护卫解决了,”闻千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王爷没事儿吧?”
平熙王谢归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瞥了眼来人黑漆漆的脸蛋儿,
他是腿瘸了,不是眼瞎,
“脸那么黑,还要戴白面巾,是嫌自己不够丑吗?”
闻千怀好脾气地问:“明日,平熙王不如娶了在下?”
“唰!”
谢府侍卫长刀架在闻千怀脖子上,“放肆!”
“胆敢冒犯平熙王,找死!”
闻千怀望着盘靓条顺的谢归远,非常满意,笑吟吟地说:“在下闻千怀,父亲乃当朝国子监祭酒,母亲出自辰南卫家,”
“兄长蝇营狗苟不是个东西,妹妹娇纵跋扈养歪了……”
十鸢望着众暗卫手中明晃晃的刀尖,人都麻了。
他颤颤巍巍穿过层层暗卫,手指轻轻推开公子脖颈上的长刀,讪笑道:
“呵呵,我家公子脑子有病。”
平熙王乃靖远侯府长子,常年镇守边关,传言性情阴鸷,杀人如麻。
他家公子惹谁不好,偏偏惹这个杀神?
“还请王爷看在公子,哦,奴才舍身相救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呵呵”
十鸢不小心对上谢归远冷寂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拉起闻千怀就跑,
“奴才这便带公子离开!”
玉皇大帝观神音菩萨!
信徒愿一生吃素,求再不见这杀神!
太可怕了!
目送闻千怀主仆二人离开后,
护卫清也禀告平熙王:“未曾留下一个活口。”
谢归远:……
他精心布置的陷进,大鱼好不容易上钩,就这么被一个黑皮小子搅合了?
好一个闻家二公子!
“谁派他来的?给本王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