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水晶球里，浮现着楚昭然的身影，天庭特使正在某处酒肆高谈阔论：\"...蚀骨狱早与玄天盟暗通款曲，所谓越狱不过是演戏...\"
\"砰！\"
水晶球被砸得粉碎，洛云帆脖颈处的青筋暴起，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好个莫沧溟，竟敢两头通吃！\"
他突然按住左耳，金属耳罩中传出宇文殇的机械音：\"公子，祭坛反应异常，需要立即加强守备。\"
城南贫民窟，破旧茶楼。
齐墨扮作说书人，正讲到蚀骨狱秘闻：\"...那莫典狱长每月十五必去灵胚塔，诸位可知为何？\"
他拍下醒木，压低声音，\"因为塔底关着的东西，只有蚀骨寒气才能镇压...\"
台下听众中，几个看似普通的茶客悄悄退场，齐墨端起茶杯掩饰笑意，这些人分别来自玄天盟、天庭和蚀骨狱。
夜幕降临时，齐墨站在灵胚塔三里的山丘上。
通过散布矛盾情报，他成功让三方势力互相猜疑：天庭调来了两队金甲卫，玄天盟紧急召回在外修士，连蚀骨狱都派出了罕见的\"寒鸦\"侦查傀儡。
\"该行动了。\"
他取出齐雨的玉珏，割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玉珏发出微弱红光，指向灵胚塔东南角，那里是宇文殇布防图上最薄弱的环节。
子时整，齐墨化作一道虚影接近塔身，新安装的灵械守卫来回巡视，他们眼中的红光能看穿大多数隐身术，但齐墨根本没打算隐身，他直接走向正门。
\"站住！\"守卫的灵能枪亮起蓝光，\"口令！\"
齐墨袖中滑出块令牌，这是白天从某个玄天盟修士身上顺来的，守卫检查令牌时，他指尖悄然释放寒气，顺着枪管侵入对方经脉。
\"通...通过。\"守卫突然打了个寒战，眼神变得呆滞。
连过三道关卡后，齐墨来到塔内，与外部的高科技感不同，内部结构异常古老，螺旋楼梯的扶手上刻着早已失传的太古符文。
越往下走，空气越冷，不是他的寒气，而是某种更阴森的气息。
\"哥...\"
齐雨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齐墨猛然停步，发现右手边的墙壁上有个不起眼的暗门，门锁是复杂的机械结构，中央有个手掌大小的凹槽。
齐墨将染血的玉珏按在凹槽上，机关发出咔哒声，但门只开了一条缝就卡住了，里面被额外加了道灵能锁。
\"需要帮忙吗？\"
齐墨浑身绷紧，缓缓转身。
宇文殇站在三步之外，机械义眼旋转着聚焦在他脸上，黑袍机关师手中把玩着个金属球，球体表面浮现的正是齐墨潜入的实时路径。
\"你知道我会来。\"齐墨道。
宇文殇的金属面孔露出个堪称恐怖的微笑：\"我还知道你在塔基留了寒气印记。\"
他举起金属球，上面显示着地下三十丈处的扫描图，齐墨之前留下的寒气正被某种力量缓慢吸收。
\"有意思。\"齐墨看似随意地靠在墙上，实则将更多寒气注入背后石壁，\"你故意放我进来？\"
\"观察样本需要实验环境。\"宇文殇的义眼突然射出红光，在齐墨脚前画了道线，\"退后三步。\"
齐墨佯装顺从后退，暗中控制寒气沿墙壁蔓延，当宇文殇低头调整金属球时，他猛地跺脚，整面墙瞬间覆满冰霜，灵能锁在极致低温下失效。
暗门轰然洞开！
宇文殇反应极快，金属球爆射出数十根金线，齐墨侧身闪避，金线却像活物般转弯追击，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将全部寒气收束成针，直刺金属球核心。
\"咔！\"
球体表面出现裂痕。宇文殇闷哼一声，机械义眼疯狂闪烁：\"你竟能破解千机锁？！\"
齐墨趁机冲入暗门，里面是条向下的甬道，墙壁上满是会蠕动的铜管。
他边跑边在身后布下冰墙，却听到宇文殇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没用的，整座塔都是我的身体。\"
头顶突然降下金属牢笼！齐墨翻滚避开，却被突然凸起的地面绊倒，他这才发现地板早已被改造成机关，每块砖石都是陷阱。
\"最后警告。\"宇文殇的声音越来越近，\"停下，否则启动灭杀程序。\"
齐墨突然笑了，他停止逃跑，转身面对追来的机关师：\"你不敢杀我。\"
金属义眼的转速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灵胚计划需要玄阴灵体。\"齐墨缓步后退，\"而我是三百年来唯一能安全接近齐雨的人，你们试过其他修士，都被冻成冰雕了吧？\"
宇文殇的金属面孔第一次出现波动：\"你怎么...\"
齐墨突然拍向墙壁！
早先注入的寒气全面爆发，整条甬道的铜管同时结冰，在机关失效的刹那，他纵身跃入旁边突然出现的竖井，这是布防图上标注的维修通道。
坠落过程中，他不断在井壁借力减速，井底出乎意料地柔软，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所有尸体都戴着玄天盟的臂章，胸口有个贯穿伤，伤口处凝结着冰晶。
\"这是...模仿我的剑气？\"齐墨翻检尸体时，发现他们经脉里植入了某种晶体碎片，突然，最近一具\"尸体\"抓住了他手腕！
\"快...走...\"垂死的修士呕出黑血，\"祭坛...活的...\"
齐墨正要追问，头顶传来齿轮转动声，他迅速隐蔽在尸堆后，看到四个黑袍人抬着担架下来，担架上是个昏迷的年轻修士，胸口微微起伏。
\"第三百二十一号实验体。\"领队者声音冰冷，\"准备抽取灵根。\"
他们走向甬道尽头的青铜大门，齐墨悄声跟上，在门关闭前闪身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直径百丈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那座古老祭坛，但与楚昭然记录的影像不同，此刻祭坛已经完全激活，表面符文流淌着血光。
七个黑袍人站在不同方位，正将担架上的修士推向祭坛中央的裂缝。
更可怕的是，齐雨被七条锁链吊在祭坛上方！她双眼紧闭，苍白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血管，长发无风自动。
\"灵胚融合准备。\"领队黑袍人高喊，\"注入玄阴本源！\"
锁链突然收紧，齐雨发出痛苦的呻吟，一缕蓝光从她心口被抽出，缓缓流向祭坛裂缝，就在这瞬间，齐墨怀中的玉珏突然发烫！
\"哥...哥...\"
微弱的呼唤直接在脑海中响起，齐墨再也按捺不住，寒髓真劲全力爆发！整个地下空间瞬间冰封，七个黑袍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冻成了冰雕。
他跃上祭坛，剑气斩断锁链，齐雨落入他怀中，轻得像片羽毛，但就在他准备撤离时，祭坛裂缝中突然伸出那只苍白的手，这次是完整的右臂！
\"终于...等到你了...\"
沙哑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炸响，齐墨如遭雷击，这声音竟与三百年前宣判他入狱的巡察使一模一样！
怀中的齐雨突然睁眼，她的瞳孔变成了彻底的冰蓝色。
\"快走！\"她声音里混着另一个存在，\"他们在你剑气里做了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