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令他震惊的是名单上的其他名字，全是青要镇居民的子女，年龄在8到12岁之间。
\"新的十二个闭眼者......\"齐修远声音嘶哑，\"他们还在继续计划！\"
程岩点头：\"祭祀只完成了一半，祁天华虽然重伤，但他的追随者还在活动，满月之夜......\"
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打断了他们，两人冲进浴室，发现镜子碎了，齐雨晴站在碎片中，右手鲜血淋漓。
她用血在墙上写下了几行字，正是那首童谣的完整版：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娃娃娃娃不要怕，虽然没有爸爸和妈妈，但还有个温暖的大家，一些朋友在床上，一些朋友在床下，一些朋友在墙缝，一些朋友在发芽，还有一个水中来，对着大家笑哈哈，手捧一碗甜甘霖，我们一起永恒啦......\"
\"雨晴！\"齐修远冲上前抓住妹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用流血的手指在墙上涂抹。
齐雨晴转过头，眼神空洞：\"他们在叫我，哥，十二个小朋友在叫我。\"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孩童般的尖细，\"我们想玩游戏，姐姐来陪我们玩好不好？\"
程岩脸色大变：\"她在与那些孩子的亡魂对话！\"
齐修远强行把妹妹带离浴室，包扎她手上的伤口，奇怪的是，伤口很快就止了血，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不正常......\"齐修远喃喃道。
\"甘霖水在改变她的体质，\"程岩严肃地说，\"我父亲的笔记提到过，闭眼者会逐渐变成活人与灵体之间的桥梁。\"
齐雨晴突然安静下来，倒在床上陷入沉睡，齐修远和程岩回到主屋，继续研究那份名单。
\"这些孩子分布在镇上各处，\"程岩分析道，\"我们需要警告他们的家人。\"
\"然后呢？\"齐修远反问，\"告诉他们要提防一个传说中的甘霖娘娘？谁会相信？更何况警察里还有祁家的人。\"
程岩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古怪：\"是苏芮......她说有重要情报，约我们明天中午在镇图书馆见面。\"
\"可能是陷阱，\"齐修远警觉地说，\"你怎么确定她能信任？\"
\"我不能，\"程岩承认，\"但她哥哥是受害者之一，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她那只瞎掉的眼睛，是因为试图调查哥哥失踪案时被祁家的人伤害的。\"
窗外的雨声渐小，但空气中那股铁锈味挥之不去，齐修远翻看妹妹的调查笔记，突然发现一页被水浸湿后显现出来的隐藏笔记，是齐雨晴用隐形墨水写的。
\"等等......\"他凑近煤油灯，\"这里有关于中断仪式的方法！\"
模糊的字迹记载着一段话：\"甘霖祭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除非以更大的献祭覆盖，需有一自愿者成为容器，容纳所有亡魂，然后......\"
后面的字迹无法辨认。
\"容器？\"程岩皱眉，\"什么意思？\"
齐修远继续解读：\"下面还有......'闭眼者之血可暂时封印，但满月之时必将反噬'。\"
他抬头看向程岩，\"我妹妹可能已经找到了阻止这一切的方法，但没有记录完整。\"
两人沉默下来，各自思考着这个零碎的信息意味着什么，煤油灯的火焰突然摇曳起来，仿佛有无形的风吹过，但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
\"你觉得......\"程岩缓缓开口，\"甘霖娘娘真的存在吗？还是说这一切只是祁家为了控制小镇而制造的集体幻觉？\"
齐修远想起血水中浮现的那张脸，镜子里的幻象，以及妹妹反常的能力：\"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被释放出来了。\"
“可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程岩皱起眉头“这个世界还是太颠了。”
夜深了，两人轮流守夜，齐修远值第一班，他坐在妹妹床边，看着她不安的睡容。
齐雨晴不时喃喃自语，说的都是些断断续续的句子：\"不要喝那碗水......墙里的小朋友在哭......甘霖娘娘生气了......\"
凌晨三点，当程岩来换班时，齐修远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他刚躺到临时铺位上，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他站在一片血红色的湖泊中央，水面平静如镜，天空中挂着一轮血月，月光下，十二个孩子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唱着那首童谣。
妹妹齐雨晴站在圈中央，手中捧着一个碗，碗中盛满的不是水，而是无数微缩的人脸，全都在无声尖叫。
突然，所有孩子同时转头看向他，齐修远惊恐地发现他们没有眼睛，只有黑洞洞的眼眶，齐雨晴缓缓举起碗，对他微笑：\"哥，你想见见甘霖娘娘吗？\"
水面突然沸腾，一个长发女子从湖底升起，她的脸正是齐修远多次在幻象中看到的那张，女子张开嘴，发出的却是无数人混合的尖叫声......
齐修远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血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中那轮月亮依然泛着不祥的红色。
\"做噩梦了？\"程岩坐在窗边，手里擦拭着那把短刀。
齐修远点点头，刚要描述梦境，突然听到妹妹的房间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冲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齐修远血液凝固，齐雨晴飘浮在离床一尺高的空中，四肢无力地垂下，长发无风自动，更可怕的是。
房间的四面墙都在渗血，那些血液在空中形成细丝，连接着齐雨晴的手腕和脚踝。
\"雨晴！\"齐修远想冲上去，被程岩一把拉住。
\"别碰她！\"程岩警告道，\"她在与灵界建立连接！\"
齐雨晴的头突然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向后仰去，嘴巴张得极大，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找......到......容......器......\"
然后她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摔回床上，墙上的血丝瞬间蒸发，齐修远扑到床边，检查妹妹的脉搏，还在跳动，但异常微弱。
\"她在消失......\"齐修远声音颤抖，\"有什么东西正在把她带走。\"
程岩的表情变得决绝：\"是甘霖娘娘，祭祀被打断，她需要一个新的容器来维持力量。\"
他看向齐修远，\"你妹妹正在变成那个容器。\"
\"我们怎么阻止？\"
程岩沉默片刻，然后说：\"明天去见苏芮，如果镇上还有人知道如何中断这一切，那就是她。\"
天亮后，齐雨晴依然昏迷不醒，但生命体征稳定，程岩决定留下照顾她，齐修远独自前往图书馆赴约。
血雨过后的青要镇一片死寂，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看到的几个也都行色匆匆，面色惶恐，商店大多关门，只有几家药店前排着长队。
图书馆前，齐修远注意到门廊立柱上的藤蔓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像无数血管缠绕在建筑表面。
推门进去，前台的年轻管理员抬头看他，不是苏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