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岐攥着拳头狠狠转身,推了帘子便出了门。
一出门,余光便瞥见一脸诧异向他望来的萧昱。
大哥,居然在偷听!
他心下气恼,狠狠瞪了眼萧昱,抬歩便走。
萧昱见他走了,起身无奈摇头,他就是没有讨好父亲的命,好容易瞅准个机会想偷个师,结果净听到些没用的。
萧岐这个傻子,难不成还以为自己的婚事能自己做主?
简直天真。
……
皇帝要宴请京中贵眷给北夏二皇子相媳妇,消息传到侯府的时候,也同时递了最后通牒给赵怀安,宴会前必须回宫。
赵怀安撇着嘴,“外祖母,我都没好好玩够呢,怎么就要回宫了。”
老夫人慈爱地望着他,“殿下出来也有些日子了,想必太后已经想得紧了,回去吧,得了空再来看外祖母。”
赵怀安点点头,又努努嘴,眼睛转了转,“祖母,我们邀请陆姐姐到侯府来玩吧?”
老夫人也是眼睛一亮,“好啊,今日就去请,让她明日把弟弟妹妹都带来,好好热闹热闹。”
“我现在就去!”赵怀安自椅子上弹起来,两三步便出了屋子。
齐嬷嬷看到太子那欢脱的样子,抿唇笑着看向老夫人:“殿下是真的好喜欢陆家小姐。”
老夫人也笑着点头,“那姑娘看着就是个心善又有福气的。”
说完,又叹口气道,“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了我侯府的门。”
齐嬷嬷觑她,“明天不就来了。”
老夫人挑了眉头瞥她一眼,“你看着吧,我一定能把这事办成!”
齐嬷嬷呵呵笑着使劲点头,“能,能,能,您一定行。”
这头陆盛楠得了太子的邀约,怎敢拒绝,即便心下十分不想去侯府面对綦锋,但也还是笑微微地应下了。
那日她居然在藤椅上就醉得睡过去了,都不知道自己几时回了房,上了榻,一想到多半是綦锋将她抱回了房,就又羞又恼地脸发烫、心发慌。
他有没有对酒醉的自己做什么,比如……,她又想到那日他把她逼到门上吻在她耳后……不由就毛躁到抓狂。
所以,这两日,她连院子都没怎么出,更加不敢往屋顶上看,就怕看到綦锋突然出现会不知所措。
可她知道,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要去面对,脸皮厚一点,装傻充愣扛过去就好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第二日,便领着轩哥儿、穆依娜并翠枝、夏竹以及奶娘到了侯府。
正好赶上屯营半月一次的操演,綦锋推迟了时间,在家中等,结果左等不见来,右等不见来,干脆大步出了门往陆家去。
谁知刚出了月洞门,迎面便撞上了陆盛楠。
“可算来了,我都要去你家登门请了。”他笑着嗔她。
陆盛楠本来见他就心慌,再被一打趣更加不自在起来。
她撩了撩鬓边的发,福了福身,“侯爷有事就去忙吧,不耽误侯爷时间。”
綦锋觑她,凑近她耳畔,“一来就赶我走,好狠的心。”
迫人的气息扑了半张脸,陆盛楠慌忙往边上挪了挪,脸腾得就烧起来。
她抿唇扭头瞪他。
綦锋挑眉,唇角一勾,扭头看向身边被奶娘抱在怀里手舞足蹈的轩哥儿。
轩哥儿见他看来,停了手里的动作,嘴一努,小眉头便皱起来。
呵,难不成还在记恨上次的事?还真是跟姐姐一条心。
綦锋也不管他,一把就把他从奶娘怀里抢过来,抱在身前。
轩哥儿也不哭,瞪着大眼睛,一脸审视地望着綦锋。
二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地对望着。
綦锋突然觉得甚是有趣,难得地“哈哈”大笑出声。
轩哥儿见他笑了,先是莫名其妙了一瞬,突然也咧开嘴“咯咯”地笑起来。
二人就这般傻傻地面对面笑着,越笑越开怀。
围在四周的人,也都被这情景逗乐了,连陆盛楠都不自觉笑弯了眉眼。
一树攀在月洞门上的凌霄花长得正好,叶子翠绿欲滴,花儿绚烂娇艳,阳光清清亮亮地照着,不多不少,刚刚好,一切都是那样的欣欣向荣。
老夫人携了太子和吴氏走来,远远看到,整个心都化成了一汪清池。
这就是她梦里都想见到的场景,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盼着的将来。
她拍拍扶着自己的吴氏,笑着道,“多好。”
吴氏也温柔笑着,“是,真好。”
赵怀安小跑着过去,“陆姐姐,你们怎么才来。”
众人见他来了,都忙忙向他行礼。
赵怀安抬手,“都免了。”
陆盛楠笑起来,抬手搭在赵怀安肩头拍拍,“等急了?带了你喜欢的果露,当我赔罪了。”
赵怀安眼睛一亮,“太好了,陆姐姐,你多做点,我要带回宫里去。”
陆盛楠曲了食指去刮他的鼻子,“真贪心。”
赵怀安也不躲,顶着张俊脸冲她呵呵笑。
穆依娜有些看呆了,她没想到,原来跟太子相处也可以像平常百姓一般,如此亲近自然。
翠枝和夏竹是见过从前的赵怀安和綦锋的,心下虽然有些感慨,但也还算平静。
奶娘却惊讶加激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心下一直在念“阿弥陀佛”。
她真是没想到这辈子能这么近距离地见到这么多如此尊贵的贵人,这可是太子哎,未来的皇帝,皇帝陛下哎!
奶娘想着,不由地膝盖发软,又想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