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毅终于心动了。他缓缓俯身,雪茄猩红的火头像一颗微型太阳,逼近李冰冰被泪水和汗水糊满的脸。滚烫的烟灰簌簌落下,烫在她手背上,她身体猛地一抽,却咬着牙没缩回手。
“刀?”田毅的声音像冰锥划过玻璃,低沉平静,毫无波澜,“我有很多刀。锋利的,安静的,藏在鞘里见血封喉的。”他伸出另一只手,冰冷的指尖像手术刀,划过她剧烈起伏的锁骨,沾上一点黏腻的血迹,“你告诉我,你凭什么比它们快?比它们好用?”
田毅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穿透她燃烧的疯狂,直抵灵魂深处那点脆弱的根基:“就凭这点血?这点……自残式的表演?”
李冰冰瞳孔骤然紧缩。被识破的羞耻和更深的绝望瞬间攫住她。那伤口,确实是她自己用碎玻璃划的。她所有的孤注一掷,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苦肉计。
“不…不是表演!”她嘶声反驳,声音却带上了无法控制的颤抖。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以为自己押上了全部筹码,在他眼中却轻如尘埃。
“是不是表演,你说了不算。”田毅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雪茄的烟雾在他冷峻的侧脸前缭绕,如同神只降下的帷幕。“想当我的刀,光有把自己豁出去的狠劲不够。”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砸进李冰冰的耳膜,“得知道什么时候该见血,什么时候该藏在暗处。得够快,快到别人只看到伤口,看不到刀光。还得……永不卷刃。”
他碾熄雪茄,冰冷的灰烬落在她染血的裙摆上。
“明天上午九点,中环‘星轨影业’,签全约经纪合同。附加条款第七条,自己看清楚。”田毅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在奢华的灯光下切割出绝对的冷漠,“机会只给一次。卷了刃的刀,”他拉开门,最后一句轻飘飘地落下,却重逾千钧,“下场就是回炉熔掉。”
厚重的门无声合拢。
李冰冰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四周是刺目的血红和狼藉的碎片。田毅最后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扎穿了她所有虚妄的悲壮。她颤抖着抬起自己沾满血污的手,看着手背上被烟灰烫出的红痕,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套房里回荡,凄厉得如同夜枭哀鸣,眼泪混合着血水和汗水,在脸上冲刷出污浊的沟壑。
三天后,和联胜的私人会所地下室,空气浑浊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混杂着劣质雪茄、汗臭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这里是香港黑道边缘人寻找“特殊刺激”的暗巢。李冰冰穿着一条廉价到起球的红色吊带裙,赤脚站在房间中央,脚踝上还残留着京都只园艺伎特训留下的青紫淤痕。她对面,一个满臂刺青、眼神浑浊的白人壮汉正不耐烦地嚼着口香糖,他是臭名昭着的独立电影导演文森特·克罗,以挖掘演员“原始兽性”闻名,拍的都是些只能在午夜场放映的地下邪典片。
房间角落的阴影里,田毅靠在一张破旧的台球桌旁,指尖夹着一支新点燃的雪茄,烟雾模糊了他毫无表情的脸。他身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亚裔顾问周放,正低声汇报:“boss,克罗手里那个《东方匣子》的女杀手角色,是今年唯一入围威尼斯‘地平线单元’的亚裔题材。虽然片子邪门,但调教能力很强……”
田毅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开始。
克罗导演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用蹩脚的中文夹杂英文吼道:“嘿!中国娃娃!剧本看了吗?我要的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是t台上扭屁股的模特!给我看你的‘饥饿’!像三天没吃到肉的鬣狗那样的‘饥饿’!”
李冰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角色要求近乎全裸,在泥泞中与野兽搏斗,还要被倒吊着灌入不明液体。这是田毅给她的“试金石”——要么在彻底的羞辱中崩溃,要么踩着这些污秽爬上去。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浅水湾的羞辱、文华东方的绝望……所有画面在脑中炸开。再睁开时,那双曾燃烧着野心的杏眼,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黑冰。
“我准备好了,导演。”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没有等指令,她猛地抓起地上事先准备好的一桶混着红颜料的泥浆,毫不犹豫地从头顶浇下!黏腻冰冷的液体瞬间浸透单薄的裙子,黏在皮肤上,像一层凝固的血痂。她甚至抓起一把泥浆,狠狠抹在自己脸上,只留下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
克罗吹了声口哨,眼神亮了起来。
拍摄开始。按照剧情,她需要被饰演反派的壮汉演员粗暴地拖行、殴打。当那个满身汗臭的演员抓住她头发,狠狠将她掼向铺着硬纸板的“泥地”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让角落里的助理都皱起了眉。李冰冰的后腰重重磕在一块隐藏的硬物上,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腥甜。
“cut!”克罗不满地喊,“表情!我要看到痛苦!真实的痛苦!不是装出来的!”
李冰冰蜷缩在冰冷的“泥泞”里,身体因为剧痛和寒冷而剧烈颤抖。她抬起头,目光越过克罗,直直看向阴影中的田毅。田毅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灰白的烟雾在空中弥漫,如同无声的宣判。
一股比身体疼痛更尖锐的寒意刺穿了李冰冰的心脏。不能停。停了,就真的被“熔掉”了。她猛地咬破自己的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刺激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种非人的、如同受伤母狼般的低嚎,挣扎着爬起来,主动扑向那个壮汉演员!
“来啊!废物!就这点力气吗?”她用英文嘶吼,眼神疯狂而绝望,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狠戾,指甲狠狠抓向对方的脸!这不是表演,这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用血肉进行最后的献祭!
“holy Shit!perfect!!”克罗兴奋得手舞足蹈,摄像机疯狂运转。
拍摄结束。李冰冰像一摊真正的烂泥瘫在地上,身上青紫交加,嘴角破裂,头发被泥浆和干涸的血黏成一绺绺。克罗满意地拍着田毅的肩膀:“田!你从哪个地狱找来的宝贝?她简直是天生的怪物。”
田毅这才从阴影中走出来,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停在李冰冰头边,鞋尖离她染血的手指只有几厘米。他垂眸,看着地上如同破败玩偶的女人。
“还能动吗?”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李冰冰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满泥泞和血迹的手指,颤抖着,一寸寸向前挪动,最终,冰冷的指尖,极其卑微地触碰到了田毅冰凉的鞋尖。如同信徒触碰神只的衣袍。
田毅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暖意。
“恭喜你,李小姐。”他俯视着她,声音如同宣判,“我的刀,开刃了。”
田毅得国内影视舆论基础布局已经完成,目光看向了国外,而在国际上国内女星被限制,成长艰难,本来田毅打算直接用金毛女人替代,但见识了李冰冰后,让田毅看到了国内女星进入国际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