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宁使坏,说:“看看吧,你试试呢,万一你有独特的见解也是好事一桩啊。”
原襄眼挤的更用力了,下定决心一个字都不要看到:“不,我没有。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可带人去挖河道,也不想留在后方出谋划策……”
周翎宁失笑:“原将军文武双全,襄姐你怎么还偏科呢,哦这是重武轻文的意思。”
原襄叹气:“还不是我娘,都怪她把我赶得太紧,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厌学。”
“你小时候干啥了?”周翎宁问:“原将军也不是那等狠心的人呐。”
原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回想:“也没什么吧,春天爬后山的那棵歪脖子树然后跳下来,夏天去湍急的瀑布下面捉鱼,秋天去小海里潜泳憋气不出来吓我娘,冬天在屋顶上堆雪人然后被雪人砸下来,等等这些吧,我娘对我真是太狠心了。”
周翎宁嘴角一僵:“这是亲娘。”
是亲娘才没舍得打死孩子。
几人提前用了午饭,歇息了会儿就拿着令牌去诗会。
午时阳光正好,周翎宁没骑马,套了辆马车,又在马车里铺了软垫,昏昏沉沉的睡了个午觉。
到了地方,人果然比昨天多多了。
周翎宁和原襄伍妤商量着分开去看,她先去看投壶那边的情况,然后再去马球场找她们。
“行,那我待会儿去找你们。”周翎宁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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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绮年忙了大半日,午饭都没多吃,热的吃不下。
她正想去马球场继续和严宁原襄拉关系呢,却看到白晓果的虞仆慌慌张张的跑来。
“二女君,女君,我们郎珺又被念念郎珺丢下了。”
钟绮年不耐烦道:“他们又怎么了?”
“在马车中郎珺和念念郎珺争执了两句,今日午后又吵了几句,念念郎珺一气之下带走了所有的虞仆,幸好我们郎珺今日带了仆来,不然就孤孤单单的自己被丢下了,多可怜啊,求女君为我们郎珺做主。”
钟绮年吸了一口气,吩咐虞仆:“去把三郎珺找回来,这么喜欢往外跑做什么?”
钟绮年的虞仆都是健壮的女仆,此时一声声势浩大的“是”把白晓果的虞仆惊的腿软。他强自咬牙:“女君,不如您先带着我们郎珺吧,我们郎珺这时在男席那边,一个人很害怕。”
“怕怎么不一起过来?”钟绮年皱眉,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但父亲平日里对白晓果很好,她虽然不耐烦,也不想搭理他,但遇到自家弟弟把人丢下的这种事,她还得管。
钟念念真是个惹祸精!
早上答应的好好的,这会儿又明知故犯,平白耽误她时间,因为他们,她这几天格外不顺心,每当想要和严宁原襄等人拉关系时,这俩人都跳出来坏事。
如果没有他们,说不定她早就和她们混熟了。
钟绮年本来去马球场的路,遇到这种事,只好拐回去去接白晓果。一来一回,很耽搁时间,但没办法,白晓果的虞仆一直哭哭啼啼的在她旁边,她神色尴尬的往远处站了站,省的被旁人误会,以为是她怎么着那虞仆了呢。
没到地方时,白晓果就迎了上来。
他神色惶惶,眼眶泛红:“二姐,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念念,他这几天脾气很大,昨天丢下我就让我很害怕,今天还丢下我了。呜呜呜。”
“和我说没用,你要是委屈,回去和父亲说。”钟绮年很冷漠。
她不吃这一套,也不想管他们两兄弟的事。更何况,她不觉得白晓果是个什么好人,这位哭的梨花带雨的郎珺昨日还在钟念念面前说她是庶出呢。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他几次三番的提起来做什么,不就是瞧不起她吗?
一个钟家的表郎珺,借了点势,竟然敢瞧不起钟家的女君?简直是倒反天罡,在钟家,钟念念都越不过她去,白晓果难道以为她们钟家是和他们白家那等人家一样吗?
白家本来也是官宦人家,当家人是白氏的母亲,后来他母亲英年早逝,家里就给白氏的妹妹捐了个小官当,后来她犯了事,直接被罢黜了。因为爹家经济困难,白氏还把自己当初嫁妆里压箱底的银钱给送回去了一半。
钟云对此没什么意见,白氏嫁过来多年,生女育男,主持中馈,一直没什么大错误。而且钟云也不是那等没良心的人,怎么会让白氏眼睁睁的看着爹家没落也不让他帮助呢。白氏又没拿钟家的东西去补贴爹家,他的嫁妆是他自己的。
钟云想,他愿意就愿意吧,总归到时候是钟念念的嫁妆少一些,白氏给他添妆的时候少添些,她补上就是了。白氏还觉得白晓果可怜,说过要把自己剩下的嫁妆分白晓果一半,钟云也没管。
白晓果听了钟绮年的话,不再低声呜咽,默默捂住了嘴,低着头跟上钟绮年的脚步,他瑟缩的样子,任谁看都像是受了大委屈。
但钟绮年不管这些,她脚步飞快的走在前面,与白晓果拉开距离。她们女未婚男未嫁的,又是没血缘关系的表姐弟,钟绮年是真怕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让她娶不到好郎珺。
像她这种不是家族继承人的二女君,若想娶得更高门户的郎珺,就待爱护自己的名声。
她娘说的其实也对,文不成武不就的,也不好说亲,所以她另寻她法,传出一个尊敬嫡父,爱护弟弟,没有通房的名声,对她以后的发展很有利。
等她及冠了,就靠家族的恩荫给她找个职位,那她就是南洲郡再好不过的女君啦哈哈。
大姐在京城读书,她承欢母父膝下,她们钟家有大姐和她,兴旺难道还是难事吗?
钟绮年越想越开心,虽然她在南洲郡的官宦女君圈里不是领头人,但她的话,也不会任人忽视,这就够了。
哈哈。
远远的瞧见原襄和严宁在说话,钟绮年一蹦三尺高,用力挥手:“嗨( ′ ▽ ` )ノ,严宁,原襄!”
周翎宁和原襄同时转身,她们对钟绮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前日在湖上,钟绮年也是很有担当的,对待弱小的船妇礼待有加,该道歉的时候绝不含糊,该赔钱的时候也主动说要赔钱。对待不知身份的她们,也是表现出了极大的道歉诚意。
“忙完了?这么多人,你竟然还有空来这边。”原襄打招呼。
钟绮年眼睛很亮,点头:“啊,过来看看你们嘛,怎么样?哎,那位姐妹呢?是叫伍妤是吧?”
周翎宁道:“是,她刚才被杆子蹭到了手,流血了,去医馆包扎一下。”
钟绮年关切的问:“严重吗?哎,早知道我走快点了,要是提前碰上,就让虞仆去把医师带过来了,这样也不用她过去了。”都怪白晓果和钟念念,她错失了一个多么好的拉近关系的机会啊。
原襄笑道:“没事,有人照顾伍妤的。”她还说着话,抬眼便看到了钟绮年背后追过来的白晓果,于是瞬间噤声。
白晓果看到原襄在看自己,矜持的整理了一下头发,才迈着小步子走过来。
原襄手缓缓抬起,抓住周翎宁的胳膊,用只有她们三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你俩聊哈,我看看比赛,分析分析。”说罢,转过身,并且左手牢牢抓住周翎宁,不让她也转。
周翎宁起初还没明白,直到白晓果含羞带怯的过来看着原襄,她才意识到什么,立马反手捏原襄的大腿外侧,用气声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
钟绮年不知道她们的意思,有些羡慕的说:“你们关系真好!”
周翎宁点头:“是啊,我和襄姐一见如故。”
“你那个投壶怎么样了?”钟绮年问。
周翎宁笑说:“已经比了两场了,等会儿晚些儿还需要再比一场。”
钟绮年指使白晓果站远些,不要靠自己这么近,白晓果委委屈屈的退后了几步。钟绮年说:“那你很厉害啊,得魁首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挑奖品,你要是喜欢,可以选那个青绿色的盒子。”
周翎宁好奇问:“里面的东西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原襄也好奇了:“我还以为你们这每项比赛的奖品都一样呢。”
钟绮年解释道:“不一样,我们每个人都寻了一些特殊的奖品做奖励。青绿色的那个盒子不是我准备的,但听准备的人说,那是她的珍藏,里面的东西很……特别。我也是听说的,你想选其它的也可以,都可以,每一个都挺好的。”
门票收这么贵,她们对于这个魁首的奖品噱头不会随便应付。若想继续举办这个诗会,她们今年就要把名声打出去。
正说着话,便有虞仆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他哭喊道:“女君,女君,郎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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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妤刚才就要赢得比赛时,被对面的人一杆子打在了手上,幸好没直接打中,只擦过去,留下了一道扁平的伤痕,渗出血后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因为一会儿还要比赛,本来没多大事,但是殿下和原襄都让她带着虞仆来医馆涂点药包扎一下。
“哪里不舒服?”江南星正在低头写药方。
人比较多,医馆的管事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江南星因为会医术,被分到了医师这边,其她人都出去看诊了,他被拉来坐堂,来的患者都有些质疑他这么个小郎珺会不会看诊。
伍妤道:“拿点止血的药。”
“血?”江南星吓了一跳,怎么就见血了呢。抬头看到是伍妤,有些惊讶:“是你?”
伍妤也看清了江南星的面容,礼貌的点点头:“江郎珺。”
她对这个殿下放到后院的郎珺并不熟悉,不过是见过而已。每次这位郎珺见到她,都如惊弓之鸟般离得远远地,她便自觉不再上前。
江南星放下毛笔,给她看伤:“把手放在这木架上边,我看看。”
伍妤依言把手放在桌子上的木架里,江南星戴了个手套,捏了捏伍妤受伤地方的骨头:“还行,没伤到骨头,我给你拿点止血药,你先药童敷一下,再用布包上,没多大事,最近别太用这个手使劲,等结个血痂就好了。”
江南星边说边摘下手套,身为男子,看诊还是不太方便的,就算患者不在意,他也要顾惜自己的名声,所以做了几双薄细布手套常常带在身上。
伍妤话不多,道谢后就接过膏药去一边让药童帮忙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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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念念手扶医馆的门框,看到屋里面的江南星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喊了声:“小江郎中。”
江南星连忙过去搀扶他:“你怎么了?”他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你额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钟念念摇头:“我有些不舒服,脑袋也难受,身上没力气。”
江南星扶他坐下,给他诊脉:“像是发烧了,又不像。你张嘴我看看。”
钟念念被迫张开嘴,江南星没瞧出什么来,又去看他的眼睛:“转转眼珠,上下左右那样转。”
钟念念听话的动了动,说:“我很不舒服,本来想去找个地方休息的,但走着走着,虞仆跟我跟丢了,我又不认识路,还好昨天你带我来医馆,我看到就过来了。”
江南星点点头,有些严肃,他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了,问:“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啊,是吃坏肚子了吗?”钟念念问:“我中午和表哥吃的一样啊,他会不会也不舒服啊。”
江南星叹气,这位郎珺怎么傻乎乎的,说话抓不住重点呢。
“你给我说说,你都吃了什么?”江南星把话说的更加清楚明白。
钟念念用力想了想:“昨晚我没吃饭,今早用了一小碗白粥,半块糕点,中午用的米饭,还有……,然后吃完饭我和表哥有些分歧,他走了。再之后,我就喝了一杯茶。”
江南星问:“饭菜都是平常吃的那种吗?”
钟念念点点头,不明白小江郎中为什么这么问。
江南星暗自思忖,如果是钟念念说的那样,吃饭时用的东西都很正常,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吃,应该没问题。
“茶是什么茶?”江南星问。
钟念念面上露出嫌弃:“不是什么好茶,喝起来苦的很,不知道哪里来的陈茶。若不是中午的饭菜有点咸,我就不喝了。”
江南星:“……”
所以是什么茶?
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啊。
钟念念良久没听到江南星讲话,天真的看过去:“是茶不好吗?我这会儿很不舒服。”
“谁给你的茶啊?”江南星没忍住多问了句。
钟念念迷茫的眨眨眼:“忘了,应该是场地里的虞仆吧,挺有眼色的,我没要就给我上茶了。”
江南星叹了一口气:“我先给你抓点凉药吃吧,你少喝点茶,难受就忍着,等你回家了再另找医师看。”
“我要等我二姐一起回去。”钟念念说。
江南星道:“那你去我休息的地方歇会儿吧,等会儿让场子里的虞仆去通知你二姐,我给你熬药。”
“嗯嗯嗯,你真好!”钟念念笑着说。
江南星看到如此天真的郎珺也有些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但是他又怕这种事影响男子的清誉。
算了,还是等他回家,让家里的医师告诉他母父吧。
十七八岁的郎珺,竟然还能有如此纯真的心思,应该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且在家里很受宠吧。
钟念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余光中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吃惊道:“伍女君?”
伍妤听到声音,皱眉看他:“你认识我?”
钟念念轻咬着唇,说:“钟绮年是我姐姐。”
伍妤已经第二次听到这话了,她脸色变都没变。
钟念念今日来诗会,就是看能不能遇到伍妤的,他想解释误会,所以慢腾腾的走过去,说:“你受伤了吗?我……我有话要给你说,那个,你方便和我出去一下吗?”他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她。
伍妤不为所动:“没空。”
她现在没心情搭理钟家的人。
钟念念被毫不留情的拒绝,控制不住的流泪:“我……我真的有事要告诉你。”
他不想哭的,但控制不住。说着,他手指颤抖地拿出了袖子里的白玉珠串:“你看,我不是想打扰你,我是真的有事。”
伍妤看到熟悉的白玉珠串,瞳孔紧缩,她猝不及防的看到钟念念的泪眼:“你……”
药童给伍妤包扎好后,伍妤随着钟念念出门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说话。
钟念念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他的眼泪越擦越多。
伍妤看着他手腕上的白玉珠串,艰涩的开口:“是你?”
钟念念抽了抽鼻涕:“是我,我也是昨天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很苦恼,但我想,我应该要告诉你的,你不应该被瞒着。”
伍妤不傻,她缓了缓语气:“那你能证明吗?”
钟念念因为难受,脑子转的很慢:“证明?可以吧,这个珠串是我的,所有人都知道。之前是我表哥看着好玩,所以借走了。”
“那遇到我,是他借走前还是借走后呢?”伍妤问,看钟念念的眼神迷糊,她直截了当地问:“那你还记得当时的事吗?能说下吗?”
钟念念歪着头回想了一下:“我……我记得那天母亲要去军营,我非要跟着去……后来到了门口母亲不让我进去,我就掀开帘子通风,看到一个乞丐……啊不是,是这样的,我离的有点远,看不清。”
伍妤点头,没有在意他说的乞丐这样的话,当时她被揍了好几顿,确实很不体面。
钟念念继续说:“我记不太清了,然后我派人去问。我想的是,如果是不怀好意的探子怎么办,我已经准备好去告诉母亲了,但虞仆说你有军营的令牌,只是在哪里歇息而已,而且虞仆说看你很可怜,身上有伤,还渴了,我就让人送了大饼和水,在我的马车上还找来了半瓶药。”
“我记不太清了,这些够吗?”钟念念问。
够了!已经够了!
伍妤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钟念念说的甚至比她知道还详细。
怪不得这两年,她每次和白晓果提出当初的事,白晓果都避重就轻的略过去。
原来是她认错了人……
伍妤用没受伤的手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她这会儿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认错了人,报错了恩,然后单方面以为和人好了几年,昨天刚和人说清楚,断开情分,原襄都陪她喝过酒了,醉也醉了。今天竟然被告诉开头就是错的?
钟念念用很纠结的语气说:“那个,那个我说这些,是不想让你自责,你能不能不要去怪表哥啊。表哥从小失去父亲,很可怜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就自己知道这件事啊。”
既然现在知道了钟念念是她的恩人,伍妤承诺道:“好,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的。”
她和白晓果的事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代表。既然分不清了,就不再接触吧,反正她们以后几乎不会见面了,她马上随殿下去苍梧郡,过几年回来白晓果早就嫁人了。
钟念念轻声问:“昨天我还听到,你是不是送表哥很多簪子啊,我把钱还给你吧,我们家不占这种便宜,但是你就别告诉表哥了,好吗?”
虽然最近他经常和表哥争吵,但小时候,表哥对他的好不是假的,这件事是他借出白玉珠串引起的,那么他就偷偷解决好了。
伍妤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白晓果之前多次在她面前诋毁钟念念,当时她不清楚这些事,从不开口。现在看来,这位钟郎珺才是真正的心善之人,竟然毫不介意白晓果的话?
是大智若愚吗?
“不用了,既然是我自愿送出的,我也不会要回来的。”伍妤说。
虽然几十个金银玉簪的值很多钱,但现在她不是很缺钱,如果去要回来,丢面子不说,还凭白让外人议论她们,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事。
就这么着吧,好聚好散!
不过,还有一件事。
伍妤看着钟念念:“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寻来,就当是报你当初的一饭之恩。”报完了恩,她就和钟家郎珺们没关系了,以后也不会有过多的牵扯。
钟念念被伍妤看着,脸有些红,他推拒道:“不用不用,你认错人的原因也是我导致的,既然我表哥收了你的簪子,你还不要回来,我哪里还好意思再要你的报恩呢。”他说的很真心。
伍妤抿唇。
钟念念说:“我表哥做错了事,我也难辞其咎,如果你能保密这件事,我就感激不尽了。”
如果这事传不去,表哥的名誉肯定受损。他们十几年的亲情,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表哥声名狼藉呢。
良久,伍妤开口:“你想要的就是这个?我的一个承诺?”
钟念念点头。
伍妤道:“好,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主动说出这件事。”
钟念念从昨天到今天的心事解决了,他缓缓地笑了笑,正想道谢,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我……有点晕。”他说完,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栽去。
迎面倒地可了不得,要毁容的。
伍妤眼疾手快,拎着他的脖子边的衣服就把他拎起来了。喊了他两声,看他有反应但不多,便用没受伤的手,单手给他拖进了医馆。
江南星煎好药,纳闷钟念念怎么不见了,药童正解释说刚才那俩人一起出去了,就看到伍妤拖着钟念念进来了。
“哎呀!”江南星惊呼,向一个男药童说:“咱们俩去扶一下郎珺,我给他灌药。”
“好好好。”男药童连忙答应。
伍妤站在一边,看到江南星给钟念念熟练的灌药后,钟念念眼神清明了点,才放心,问:“他怎么了?”
江南星觉得伍妤站着压迫感太强,往旁边挪了挪:“那个……这我不能说,他喝了药在这里休息,我看着他,等会儿让人去寻他的家人来,你放心吧。”
伍妤看江南星做事很有条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若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到马球场找我。我若是看到他姐姐,也会告诉他姐姐的。”
江南星很会抓重点,眼睛亮了一下:“严宁也在吗?”
如果在,他想等会儿去找她哎。
伍妤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对这个直呼殿下假名讳的郎珺透露殿下的行踪。看殿下对他还可以,便说:“可能在,也可能不在。”
江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