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做梦都不会想到,这次我早已编织好了一张大网,正张网以待,准备将他们一伙人一网打尽。
果然,等我回到宾馆后,王烨便汇报崔亮再次给这边的手下来电话,详细询问我是不是还在县城,手下具体有多少人。我们授意接电话的手下,按照我们的要求回答,成功释放出人员少,防备松懈的假象。
我们此刻万事俱备,只待猎物按着预设轨迹踏入陷阱。
旭哥和李金财的谈判定在明天上午十点,据我盘算,如果田春想派人砸我们赌场的话,也差不多在这个时间段上,这样可以有效地规避旭哥的援助力量,又能集中火力摧毁赌场。
于是,按照计划,我对留守在家的手下负责人下达指令,“即刻调集七成兄弟驰援沙厂留下几个生面孔照看赌场就行,记住,对外宣称就是防止旭哥和李金财发生械斗。”
我加重语气补充道:“记住三条铁侓:第一,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计划,如果一旦消息走露,我拿你是问。第二,所有人员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集结,第三,沿途经过的每个路口都要安排暗哨。”
我指尖无意识叩击桌面,直到对方呼吸声变得粗重才继续道:“天哥,若有半点消息走漏,我提头来见。”
待对方发完毒誓,我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勾起冷笑。
我清楚眼线就潜伏在留守人员中,我想通过他的嘴再次坚定田春让人来砸赌场的信心,这次我倒是希望田春的眼线能把这个消息及时地传达给他,这以往对田春来说的好消息,我相信很快就会变成他的催命符。
在与王烨他们敲定后续行动细节后,我趁着夜色带着黑子疾驰返程。
和尚与王烨继续留守县城,一则有效获悉田春与这边的联络,掌握他的下一步动向,再则是以防不测的事情发生。
为了避开发眼线,我和黑子没回住处,而是直奔旭哥落脚处。
见到旭哥,我将谋划和盘托出。旭哥指尖香烟明灭不定,沉吟许久,夸赞我心思缜密,却是面色忧郁地说道:“啸天,布局倒算周密,一旦这次计划实施成功,对于田春虽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但也彻底地得罪了穆老大,那老狐狸睚眦必报,你暗箭难防啊。”
听后,我决绝的向旭哥说道:“旭哥,我想过了,我与太子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迟早都要与穆老大拔刀相向的,与其到时被动地等着穆老大翻脸,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借助这次机会先断了他的一个臂膀,把田春的势力给打残,至于,以后穆老大会不会报复我,到时候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在这次行动中,王元发是站在我这边的,他才是未来我与穆老大博弈中最关键的环节。”
说完,我突然想起王元发那天在开工仪式上那落寞的神情,于是,向旭哥问道:“旭哥,你知道王元发近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旭哥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这两天帮你打听一下,要是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旭哥喉结滚动两下,终是没再开口,待我整理衣襟准备起身告辞时,旭哥突然叫住我,“啸天。”
他指节微微发颤,“省城的产业就剩下两家KtV没处理外,其他的基本上处理完了,前些日子放出风声,倒是有几家在谈。
这几天,我找到合适的住处,让你嫂子和孩子搬过来。”
他掐灭香烟,从抽屉里摸出工商执照推过来,“我新注册的建筑公司,正准备把现在这栋办公楼重新装修一下,换个门面就在这办公了。”
我倾身向前,“旭哥,这是好事啊,您早就应该摆脱穆老大的掌控,省得受他那颐指气使的气。”
旭哥脸上的神情显得很落寞,向我悠悠地说道:“啸天,你得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其实这种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可是没办法不是想抽身就能抽身,现在是借你的光才有了现在的出路,我想就此金盆洗手了。”说完向我投来了深邃的目光。
看到旭哥眼神里的期待,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旭哥不止一次地向我透露想把手上的势力交给我,以目前形势看,这对我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可就这样接受旭哥半辈子打拼下来的江湖地位,我终究觉得不妥,不是我有多么的高风亮节,而是我认为以我当前的资历,很难服众,
不用说其他人,就是山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调遣,到那时,还不如现在这样好,我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找旭哥更得心应手。
我向旭哥推辞道:“旭哥,我知道您的好意,可我确实难堪大任,我觉得如果您执意要隐退江湖的话,山哥比我更合适接手您的位置。”
旭哥缓缓地摇了摇头,想要向我再说些什么,可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欲言又止了。
见到旭哥这副表情,我眼前又不想和旭哥探讨这个话题,于是,说道:“旭哥,这是大事,不能草率地决定,您再好好考虑一下,以后再说。”
旭哥见我执意推辞,便长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也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想法,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聊聊。”
离开旭哥的办公室,我没再多想,因为第二天有更多的事情等待我去处理,所以直接回屋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提前到达红星沙厂,没敢露面,怕走漏风声。
一小时后山哥带着几十个兄弟来到红星沙厂。
他特意将人散开,让大家自由活动,去周边商铺吃早饭,这是我和山哥提前商量好的。就是让眼线通知给田春误认为旭哥手下态度松懈,疏于防范。
当山哥手下在约定时间内重新集结时,便率领大家直奔我的赌场,并且严令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私自离队。
到赌场后,按照我们之前计划,山哥把人分别安排在二楼包房里,因为人数众多,几乎把所有的包房都占满,一再强调,没有山哥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就是不给田春的眼线再通风报信的机会,由山哥亲自坐镇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