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眉头锁着,使劲揣测李暄话的真意。
李御史难道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就是让我们等着,所有事都是他自己做?
想来想去,这话好像真的没别的什么深意啊。
苦思冥想了半天,他也实在想不出来,这话底下能藏着什么别的意思。
其他人也是,最后只能确定,李暄这次的话,真的没别的意思。
就是很简单的让他们安安静静等着就可以。
然而一堆男人聚到一起,总有那么一两个聪明的,比如蓝玉。
蓝玉一脸轻松,和朱棣他们脸上的凝重,对比十分鲜明。
“蓝玉,你是不是知道李先生是什么意思?”朱棣留意到他的异常。
其他人也立马看蓝玉,不对啊,这小子怎么笑的成竹在胸的?
被所有人关注,蓝玉心里登时有些飘飘然,露出微笑晃了晃手,才发现缺了一把诸葛孔明的羽扇。
算了!
没有就没有吧!
蓝玉笑着为众人开解:“你们呐,还是不了解李先生!”
“哦?何解?”朱棣来了兴趣。
蓝玉笑着说道:“先生之前曾和我有过一次促膝长谈,他言,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什么都要问,没有一点主见的人。”
“说白了,先生不喜欢笨蛋!事事都要问他!”
“嗯!?这又是何意?”朱棣和姚广孝对视一眼,再度追问蓝玉。
蓝玉露出神秘微笑,沉声揭开谜底:“何意?呵呵,我料定,先生这次说的必然是反话!”
“反话!?”其他人顿时一惊。
蓝玉点头:“对,就是反话!先生为何多次强调,把事情都交给他?这就好像百姓家,孩子问父母,我书放在哪了,我毛笔放在哪了。”
“父母急了,就会直接撂下一句,放在我头上!你们说,刚刚殿下一直问李先生,先生立刻沉下来脸,说都交给他,让咱们别管,是不是就有这个意思?”
周围人沉思了半晌,朱棣想着李暄刚刚的表现,突然眼睛一亮,倒吸口凉气:“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刚刚李先生好像真有那么个意思!”
“啊!?真的吗?”其他人不敢置信的看向朱棣,我们怎么没看出来!
蓝玉笃定的继续说道:“李先生自然是有信心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轻松收拾了东瀛的局面。”
“可那样一来,你我在先生心里,岂不就成了坐等领功,却分力未出的蠢蛋?”
“长此以往,先生和你我之间的距离,必定会越来越远!”
“对!”朱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没想到蓝玉这小子,看着莽撞,心思竟如此细腻!
本王倒是错看你了!
而姚广孝在沉思几息后,也认为蓝玉说的很有道理,百姓家的例子虽然浅显,可细思,却又蕴含至理!
“蓝玉,那你说,李先生是想怎么安排?”姚广孝觉得笨人往往会有出其不意之奇思妙想,现在蓝玉就是这么个意思。
蓝玉眯着眼,空望向李暄离开的门口,笃定道:“我敢断定,李先生其实是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我们,需要我们自己来思考应对之策,不要事事都问他。”
“当然,即便你我失败,李先生也说了,都交给他,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暗示我们,你们放手去做!我给你们兜底!”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一瞬间,听完蓝玉的话,屋里所有人顿觉眼前迷雾一清,看的清清楚楚,心中豁然开朗!
李先生,真是用心良苦!
教育之法,正是在于启蒙啊,若事事都替学生遮风挡雨,那教出来的学生,岂不成了个五谷不分,六体不勤的废物?
“蓝玉!本王现在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贫僧也不得不承认,蓝玉将军往往有奇思妙想,勘破你我未能看清的真相。”
“蓝玉将军!我等佩服!”
想明白的所有人,立刻赞扬恭维蓝玉。
蓝玉则是有些小窃喜的摆摆手:“无需这么赞扬老子,不是不是,不是老子,不用这么赞扬我!我也只是发动了一些小智慧而已!”
...
另外一边,李暄被小厮带入蓝玉为他安排的房间,看着装扮陈设和家里几乎一模一样的摆设。
讲道理,李暄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的心也是肉做的。
摸摸熟悉到连每一笔勾勒都几乎和家里如出一辙的瓷瓶,李暄颇为感动:“如此用心,蓝玉还是个厚道人呐!”
“有这么厚道的人在,想必自己认真叮嘱,就算朱棣和姚广孝这种聪明人爱联想,那蓝玉这个笨蛋,也会喝止他们。”
“蓝玉对自己唯命是从,说句大逆不道的,凉国公对自己就是忠心耿耿!这回自己的计划不会再被搅和了。”
感慨了一番,摒退小厮,李暄盘算起该怎么合情,合理,合法的,死在东瀛。
首先就是合情合理!
不能太刻意,因为沟槽的系统有规则限制。
其次就是得合法!
要有个合法的身份,不能白死啊,否则自己就算死了,蓝玉他们也没有干东瀛的理由,这趟就白来了!
沉思半晌,李暄啪的一拍桌子,嘴角上扬,有了!
晚上时分在饭桌上,李暄告诉蓝玉,把大明燕王,还有自己来的事情告诉给倭奴。
首先得取得一个合法的身份。
蓝玉离开立刻去安排,朱棣和姚广孝对视一眼,看来李先生已经开始安排,接下来就是你我表现出力的时候,要帮助先生,同时也是立功!
很快,小松天皇和足利义满就被通知到,大明燕王殿下和真正的明使李暄驾临!
东瀛的皇宫内。
小松天皇捏着皮革纸,被上面的文字惊得目瞪口呆,大明?燕王!
是亲王啊!?
这一刻,小松天皇甚至觉得腿上,后背上,浑身上下的寒毛都倒竖起来。
东瀛竟然这么受大明重视?居然要劳动一个堂堂亲王来访?
至于所谓的真正明使李暄,这么一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人,小松天皇根本没往心里去。
“将军!据朕所闻,这燕王乃是大明皇帝的第四个皇子,颇为雄壮!这可如何是好?他为什么会来?”
“燕王?”足利义满皱了皱眉,他才不在乎什么第几个皇子,更不在乎什么王爷。
反正!
你就是大明的皇帝,你现在也是在我东瀛的地盘上!
是龙你老老实实盘着,是虎,你乖乖巧巧趴着!
“回禀将军,据我们安排在驿馆的人来报,还有一奇怪现象!”
“说!”
“是!将军,我们的人看到,在驿馆中,这个燕王,还有那位领头的蓝玉将军,竟然都对那位叫李暄的明使敬重有加!
几乎事事都必征询他的意见!”
“李暄?”小松天皇在皮革纸上找了半天,才发现确实有个叫李暄的,“可据朕所知,他这官职,在大明那只是四品吧?地位远远低于蓝玉。”
“就更不要说跟燕王这种亲王比较了。”
“这太古怪了,大明这次到底是...想干什么?”
“哼。”足利义满颇为不屑,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管他古不古怪,本将军只管一力破之。”
“不过既然是大明的亲王来了,就给他们先设宴,接风洗尘,礼仪还是要有的,顺便也试探试探他们的目的!”
“那要是试探不出来?”小松天皇忧惧的问。
足利义满居高临下,露出狞笑:“那就通通撵走,管他什么这王那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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