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连长上前一步：“程南，在此之前你得给牺牲的战友一个交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共事多年的兄弟会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想到牺牲的战友，何连长一拳打到程南脸上。
旁边站着的冉家几兄妹都没有拉何连长。
程南的嘴角沁出了血，抽搐了一下，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咯咯咯......真是感人，何勇你是找到了欧阳家当靠山，特意组团来讨伐我了？”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你们知道吗，我父亲被带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太阳高照……”
“够了，程南！”
欧阳睿渊厉声打断：“军区调查组已经调出了西南行动的全部记录，你父亲贪污军饷、出卖情报乱搞男女关系证据确凿，而你——”
他举起一份文件：“涉嫌伪造战功、谋杀未遂，现在正式被停职调查！”
“这一切都是你程家自断前程，没有谁在背后加害你们。”
欧阳睿渊原本不必亲自来云省这一趟。
作为N市军区一把手，他向来沉稳如山，极少因私事调动资源。
接到消息——他的几个儿女险些葬身迷雾林时，这位铁血将领的指节捏碎了办公桌的一角。
“很好。”
他只说了两个字，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京市大领导正在会议室里讨论对冉以沫的嘉奖——毕竟没有她提供的检测方法，军方至今仍无法甄别那些被蛊毒控制的潜伏者。
接到欧阳睿渊的电话时，大领导只沉默了一秒，便直接下令调派了军用直升机。
“欧阳，孩子们没事吧？”大领导在电话里问。
欧阳睿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暂时得到的消息都活着，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欧阳睿渊一路隐忍没有发作，在看到几个孩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时，要不是身上穿着军装，他真的很想亲手了结了程南这个始作俑者。
欧阳家的人可以为国牺牲，却不能死在这些阴谋诡计里。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不管是程家真是一家人从骨子里就坏透了。
程南听到欧阳睿渊的话，表情凝固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冒领功劳的事过去那么多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情况下还是被人扒出来了。
他输了，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果，很大可能性就是吃花生米。
抬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一滴泪从程南的眼角流出……
当程南被拖走时，冉以沫注意到父亲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父亲，露出这样的情绪波动。
欧阳睿渊看着脚下焦黑的土地，还有眼前已化成废墟的建筑。
嘴唇动了几下，还是开口道：“沫沫，你说这里曾经是一个高科技城堡”
不怪欧阳睿渊惊诧。
这里每天都有军队在巡逻，想要大规模弄起一个建筑，不说别的，动静就不可能小。
可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人家不但建了，看着眼前被炸毁的面积还不小。
“爸，这件事你直接写成材料交给大领导吧，这里面的情况太复杂，我也说不清楚，总之现在一切都成了废墟，就算京市派专家来也只能是一无所获。”
再多的冉以沫没有办法说，她总不能告诉欧阳睿渊，操控这座城堡的只是一个程序，而且来自几百年之后……。
爆炸前基地里可以带走的东西，会危害到这个时空的东西全在她的空间里放着，不管哪里派人来查，她一点都不担心。
至于深埋地下的，这会估计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是小林子最后对她说的话。
当时小林子说“小沫，我让会这一切化为尘土，不会让他们有见光的一天，至于一些实验器材全在我刚才交给你的空间戒指里，小沫……再见”
“沫沫。”
欧阳睿渊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困惑：“你说这里曾经是……高科技城堡？”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焦土任其在指间流淌。
这片区域每日都有军队巡逻，要悄无声息地建造如此规模的设施，根本是天方夜谭。
冉以沫与上官睿交换了个眼神。
“爸，我知道这件事情很是匪夷所思，见证过这里的人不止我们兄妹三个，还有与我哥一块的战友，还有何连车他们，直接写成材料交给太领导吧。\"她斟酌着用词，\"情况太复杂，现有的科学理论可能……无法解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戴着一枚古朴的银戒，戒面暗纹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这是小林子托球球给她的空间戒指，里面装着整个基地最危险的遗存。
欧阳睿渊敏锐地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但他什么也没问。
作为经历过特殊年代的老兵，他太清楚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
“专家团明天就到。“
至于假死的林卫国后续如何就是国家的事情了，欧阳睿渊一点也不关心，军队出了这种叛国之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是千刀万剐也是便宜了他。
欧阳睿渊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们……”
目光扫过几个孩子的伤处，喉结滚动了下：“先回营区休息。”
当其他人离开后，冉以沫独自站在废墟中央。
风卷起焦土，掠过她破损的裤管。
戒指突然微微发烫，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在空气中——
小林子站在虚拟的监控室里，机械手指轻触操作台：“小沫，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一切见光的，我会让这些罪恶，还有秘密深埋地下化为尘土，永远不会见光。”
他的影像开始闪烁：“至于那些实验器材，数据……”
画面切换到戒指内部空间，排列整齐的设备泛着冷光。
“再见。”
影像消散的刹那，一粒星火般的蓝光从戒指中逸出，随风飘向远方的山峦。
风卷着硝烟的气息拂过冉以沫的脸颊，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满目疮痍的末世黄昏。
——残阳如血，废墟之上，她搀扶着浑身是血的小林子，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回基地的路上。
“小林子”
她记得自己当时仰头望着初现的星辰，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这场梦境：“不管日子有多难，咱们也要像星星一样活着啊。”
那时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用带血的人类手臂，轻轻握了握她的指尖。
而现在……
他永远留在了这片焦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