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却转身走向合金保险库,虹膜扫描的蓝光掠过他瞳孔深处。
“还没结束。”
他在厚达半米的钢门滑开时说。
库内防弹玻璃展柜里,三张羊皮契约悬在惰性气体中——1840年中英外交照会原件、东印度公司鸦片定价密函、南京条约初版草约附注页。
霍景良从阴影里走出,龙头手杖敲击金砖:
“从公行档案库淘这些宝贝,够霍家三代积阴德了。”
“我要你抵押它们。”
王莽的话让霍家父女同时僵住。
霍景良的手杖咔地顿住:
“拿鸦片战争原件换央行的再贴现额度?你真当自己是李鸿章签卖国契吗!”
“正因为不能签卖国契。”
王莽抽出最底下那页中英文对照的草约,清帝御批朱砂在氮气灯下如未干的血,
“明天上午十点,央行特派员会登门鉴证,若确认是母本国宝——”
他将契约按在霍景良胸口,
“霍家可凭此质押提取等值五十亿人民币,年息为零。”
霍景良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知道这个数字背后是国运的筹码——1997回归前夕,香江外汇储备不过七百亿美元,五十亿足以在资本战场压垮一个财阀世家。
霍希贤突然上前抽出契约:
“父亲抵押四成霍兴置业股权,换王生一个承诺。”
“双币票据成立那日,飞天集团让出tVb三成黄金广告位。”
风雨拍打着舷窗,王莽在契约卷起的羊膻味里嗅到血腥。他伸出小指勾住霍家千金冰凉的指尖:
“以港元为证。”
交易落定的黎明,王莽独自走上梅花大厦天台。
直升机桨叶掀起的狂风中,他俯瞰脚下城市——中环挤兑人潮尚未散去,但渣打银行贵宾室已有穿灰西装的央行特派员入驻。
阮梅的冷藏车队正驶出清水湾片场,车厢里藏着开启更大风暴的钥匙。
霍景良的加密传真在西装内袋发烫:
怡和质押崩盘引发连环爆仓,港英财金高官今晨三时举家离港。
“影子储备池注水完成。”
霍希贤的声音从卫星电话传来,难掩疲惫,
“货柜码头首期票据今晨开售,三小时认购额破百亿。”
王莽望着鹏城对岸蛇口港的方向,那里五万吨特种钢正在激光测距仪下重新喷码,即将成为香江地产信托基金的基石。
雨丝拂过脸颊时,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tVb档案库的防爆门在阮梅的虹膜认证下无声滑开,陈年纸张混合着霉菌的刺鼻气味裹扑面而来。
她指尖拂过铁架上标注“1840-1850殖民史料”的樟木箱,尘埃在紫外线消毒灯下翻滚如金屑。
身后三步外,王莽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咔哒咔哒的轻响声,在甬道里荡出回音。
“渣甸家族捐赠的‘慈善史料’,”
阮梅撬开生锈铜锁时唇角浮起讥诮,
“去年他们为洗白家族形象,连祖宅地契都舍得送来存档。”
箱内泛黄的羊皮纸契约被小心摊在防弹玻璃案上,威廉·渣甸的花体签名在光谱仪下渗出鸩毒般的幽蓝——1842年4月7日《广州黄埔港鸦片收货单》。
清晰载明“印度麻洼鸦片两千箱,每箱四百银元”,经手人签名栏里还沾着半枚雪茄灼痕。
他抬眼时眸光冷硬如刀,
“明天开盘前,让全香江看清怡和洋行的真面目。”
梅花大厦顶层的暴雨敲击声被双层真空玻璃隔绝成模糊背景,霍希贤将加密传真放上红木桌面:
“渣甸曾孙今早抵港,包下半岛酒店顶层宴请财政司官员!”
传真附件里,是渣甸家族信托基金的股权变动图,控股链末端赫然写着正在抛售香江地产的英资远东基金。
王莽的视线掠过落地窗外中环广场的霓虹,那里是“李氏集团”的灯牌。
“他们在用殖民者的原罪资本做空香江的未来。”
他按下办公桌底暗钮,墙壁翻转露出满屏监控画面——清水湾片场三号棚内,《上海滩》剧组道具组正拆解六个贴封“古董戏服”的木箱。
苏联金砖在射灯下泛出金光,而相邻五号棚里,道具师用镊子将鸦片贸易单据封入仿制电视剧《鸦片战争》的胶片盒。
阮梅的嗓音从对讲机传来:
“直播信号已植入《晚间财经》片头,但渣甸家族律师团正在申请禁播令。”
王莽捻起一枚1975年英女皇访港纪念币弹向空中:“那就送他们一场更盛大的演出。”
半岛酒店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渣甸曾孙查尔斯·渣甸的银发镀成霜色,他举杯向财政司副司长致意时,侍应生托盘的香槟塔突然映出tVb新闻画面。
阮梅月白色旗袍身影立在怡和洋行历史陈列馆,镜头推近玻璃展柜内泛黄的契约特写:
“观众朋友,此刻您看到的并非影视道具,而是怡和创始人亲手签署的鸦片贸易凭证。”
查尔斯手中酒杯哐当坠地,红酒浸透波斯地毯。
直播画面切回主播台时,技术员已将单据高清扫描件叠加在实时香江指数行情上——怡和股价分时线如中枪的野象般轰然跪倒,8.7%的断崖跌幅显露在屏幕上。
霍希贤在交易厅扶住栏杆,指尖感受着脚下地板的震颤:
散户恐慌性抛盘引发连锁踩踏,英资银行股集体染血,唯有霍兴业堂的代码逆势翻绿,霍家百年的底蕴不可撼动。
查尔斯的劳斯莱斯冲出酒店地库时,两辆tVb卫星转播车咬死其后。
阮梅的指令在加密频道出现:
“镜头锁定车牌,我要全香江看着殖民贵族怎么逃。”
王莽在梅花大厦顶层按下金色按钮,地下三层指挥中心的中央屏幕骤然亮起——蛇口港五万吨鞍钢特种钢材的电子仓单已经出现在市场上,经深港光缆直扑香江期交所。
操盘手陈天雄的嘶吼淹没在键盘敲击声中:
“鞍钢仓单质押人民币进场!接怡和抛盘!”
,香江指数成分股集体反弹,唯有怡和股价在双币票据的绞杀下彻底崩盘。
霍希贤盯着屏幕上渣甸家族信托基金爆仓的警报,卫星电话传来霍景良的低笑:
“当年我祖父的货船被怡和鸦片挤垮跳了维多利亚港,今天该他们尝尝灭顶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