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
苏怀明语带寒意的问道。
林一凡这次却一反常态，没有提出处理意见，而是反问道：“你想怎么做？”
苏怀明明显愣了下，以前这种事都是林一凡给出处理决定，这次怎么反而问他的意见了？
很快他明白过来，林一凡是想让他狠一把，别像以前那样顾前顾后。
“有名单吗？”
林一凡摇头：“没有。”
系统给的信息里面，当然有名单，但有点难办。
除了要花50点人气值外，他怎么解释名单来源，也是个大问题。
总不能他在那些人身边，都安排了卧底吧？
这种心中隐秘的想法，连经纪人都是能不说就不说，哪可能随便告知他人。
被公司知道了，封杀几乎是板上钉钉。
苏怀明听到林一凡的回答，意外又不意外。
有名单，那林一凡未免太恐怖了点，获取消息的能力，比那些情报组织还强。
没名单，可能是某个艺人的身边人，无意中听到了相关消息，暗地里举报给了林一凡。
“我不知道具体都有谁，但消息不会出错。”
林一凡咧嘴笑道：“我不相信在星光娱乐，有谁敢用假消息唬我。”
苏怀明点头，深感赞同。
刚刚才开掉了179个练习生，林一凡再次让公司上上下下，见识到了他的狠辣，以及不顾后果的癫劲。
现在星光娱乐谁看到林一凡不后背发凉，连他也不例外。
他害怕林一凡什么时候又发癫，今天的事情多来几次，星光娱乐就不剩几个人了。
“没名单的话，没法有的放矢啊！”苏怀明眉头皱了起来。
事是一定要办的！
没底气的时候妥协，有底气了还妥协，那还要底气干嘛？
可不知道具体都有谁，只处理一两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且用什么名义处理，也是一个问题。
在艺人身边安排耳目，终归不是一件好听的事情。
可以做，但不能说。
其实艺人也知道，身边人里肯定有公司高层的耳目，这是无法避免的。
艺人怕被公司坑，公司也怕艺人坑。
不报备，暗地里偷偷谈恋爱，公司高层能吓的整晚失眠。
如果再私下去某些不正规的场所，能让艺人直接被官方封杀的那种，更是让人心跳骤停。
星光娱乐就吃过这个亏。
《黑客帝国》的男主角郑乾被官方封杀，就是因为私底下乱来抽那啥，被人做局举报，星光娱乐不得不放弃郑乾，直接导致《黑客帝国》这个全球大火的ip，贱卖给米国公司。
这次教训太惨烈了，让原本对在艺人身边安排耳目嗤之以鼻的苏怀明，改变了想法。
现在公司一线以上的艺人，苏怀明都给了他们身边的人联系方式，随时都可以联系到他。
但仅限于一线以上，以下的并没有安排。
苏怀明倒没想到，林一凡会在一线以下艺人的身边，也安排了人。
他不知道具体是哪个艺人被举报了，不过他可以确定不会是一线以上的艺人。
他们本来就已经拿到了最好的待遇，再想提高，苏怀明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开公司了。
大多数顶级艺人，并不愿意自己开公司，太麻烦。
签公司多好。
钱没少挣多少，七七八八的琐事都由公司处理，出事了还有公司公关，公司还能争取来好资源。
自己开公司，所有事都得自己处理，资源大概率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好。
那些顶流艺人在合约到期后，即使不和老东家续约，也大多会找一个新东家的原因，就在这里。
所以苏怀明相信星光娱乐一线以上的艺人，他们不可能会想着搞事情，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一线以下的艺人，在目前的局势下，受到的冲击最是严重，他们才有可能起心思。
“你不觉得公司现在人太多了吗？”林一凡笑道。
这两年出道的歌手数量增长速度惊人，星光娱乐的歌手人数，相比其它公司不算多，但相比两年前，可以说是恐怖。
作曲部也急速膨胀，签约的作曲人已超过200名。
再加上艺人的团队成员，星光娱乐现在的员工人数，林一凡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是他和苏怀明决定建一栋属于星光娱乐的总部大楼的原因。
再过一两年，说不定现在租的这栋楼，得把整栋楼都租下来，才够用。
偏市中心位置，数十层的大楼，一年的租金会是个天文数字。
还不如自己建栋楼。
“你想裁掉部分二线以下的歌手？”苏怀明问道。
现在二线以下艺人带来的利润，已经非常接近亏损线。
有的赚，但只能赚一点点。
之前苏怀明的想法是有的赚，总好过没钱赚，一直尽力维持，精打细算。
现在似乎可以试试，将一些不太赚钱的歌手裁掉，少赚了，但也节约了成本，可以将节约下来的资源，放到更有发展潜力的歌手身上。
林一凡点头说道：“我们以后走精兵路线，歌手实力要强，作曲人的实力也要强！”
“那些小钱就不要去拼抢了，留给别人赚，我们要赚就要赚大钱！”
“以后星光娱乐一个月只推出一位歌手，目标都是直接奔着拿赛季第一名。”
“所有资源都依照一线歌手的档次配置，每个新人的目标，都是将他们捧成一线歌手。”
一位一线艺人的收益，相当于至少五位二线艺人。
一线艺人不是说捧就能捧出来，只能是做好各方面工作，静待花开。
但必须要这么做！
林一凡已经厌烦了和其它公司，争抢那点残羹剩饭。
他宁愿少赚一点，也不愿意和别人打另一种形式的价格战。
“按你说的，现在的练习生数量至少得削减四分之三。”苏怀明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月只推出一位歌手，目标直指赛季第一名。
星光娱乐绝大部分的练习生，拿个周榜第一都够呛。
由着林一凡的规划做，百分之90以上的练习生，都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
因为他们的实力，基本没可能拿到音乐平台赛季榜第一名。
“该裁多少裁多少。”
林一凡摇头说道：“现在看着热热闹闹，挣的钱还没两年前多。”
“星光娱乐又不是上市公司，要那么高营收有啥意义？”
“利润率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上市公司营收高，可以通过操作股票赚钱。
星光娱乐又不上市，没法操作股票，利润率低，营收再高也没意义。
苏怀明皱眉想了一会，郑重的点了点头。
经过林一凡这么一点醒，他发现自己着相了，陷入了一个怪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营收降低一分一毫都极度敏感。
恨不得星光娱乐的营收，每天都在涨，见不得降低分毫。
为了维持住营收数据，他疯狂的推新人出道，低价抢通告。
一通忙活下来，钱挣的没以前多，但工作量却比以前翻了几倍。
“我明白了。”
苏怀明深吸口气吐出，他想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已经习惯了上升的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不了一点衰落的迹象。
他其实也早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星光娱乐现在过于臃肿了。
但每天来公司上班，看着公司人挤人的场景，那股成就感让他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