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爷爷和我关系很好,我们一起行侠仗义,当时也是经历过生死的。后来…我喜欢上了你爷爷,就开始穷追不舍…”
说到这里老太太叹口气,没再往下说,转移话题说道:
“看你还拎着行李,你应该还没有住处吧,不行去我那里挤挤,你也可以和我说说你爷爷的事儿。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这奶奶是做保洁的,家里情况应该不太好,我有点不想去挤,都说五星级宾馆很牛逼,有了钱我想去试试…
“不了吧。我有住的地方…”
我刚想着留个联系方式就离开,结果少女直接拎过我的行李说道:
“你就跟着我奶奶走吧,我奶奶特别喜欢你爷爷,你要是不跟着去住,到时候事情又会很多。你跟着回去,她和你聊完了,这事儿就能翻篇了,你就当积德行善吧,行不行?”
听着少女的话,我还是觉得有些抵触。
住在别人家里总还是不太舒服,我真的很想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超级大浴缸泡澡。
老太太见我犹豫,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串钥匙晃了晃,钥匙圈上挂着个褪色的平安结…
我收拾爷爷遗物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被保留得很完整。
看样子,这两位老人确实是有些渊源。
“我在碧海云天还有套老房子。”
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向远处那片玻璃幕墙的高楼:
“当年简大哥亲手挑的户型,说等…等事情了结就搬来住。”
灰小胖的爪子突然收紧,秃脑袋上的绒毛炸成蒲公英,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是在意:
“当家的!我知道这个小区!那小区广告牌上写每平十二万!100平的房子,可就是万了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拽着我往地铁站走。她制服裙摆扫过我的牛仔裤,带起一阵柑橘味的香气,还挺好闻。
“我奶奶年轻时是金牌月嫂,买了不少房子,后来靠着手里的能耐啊,挣了不少钱。现在光收租看事儿就够我们一家活个三辈子。您可别被她穿保洁服的造型骗了。”
“她老了老了闲不住,总是偷偷跑出来打工,说要发挥余热,这也就是遇见你了。若是没在你这里被绊住脚,我可能今天还抓不到奶奶的正着呢。”
我抿抿嘴,信不信的有什么重要?
反正也是要被安排了。
在看见地铁的时候,我的表情有些难看,这是富人体验生活呢?
还是准备把我骗到什么地方卖了,所以这两个人才这么积极?
回那么贵的别墅住,竟然坐地铁…
那种霸总文学里,不都是…十八辆高级跑车,又或者保姆车接送么?
最后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我劝服了自己。
若是她们骗我,到时候赶紧跑就是了。
地铁换乘时,老太太一直攥着那盏青铜魂灯。
坐了二十分钟的地铁,又走了十分钟,我们终于是来到了小区门前,看着富丽堂皇的装修,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地方,真漂亮啊。
住这样漂亮的地方,还要去当保洁?!
“到了。”
门卫保安热情的打着招呼,我们一进小区,就被一小区摆渡车接着往里走。
老太太最后带着我来到一独栋别墅前,面部解锁以后,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檀香气息。
我站在玄关处有些局促,脚下的大理石地砖光可鉴人,倒映出我风尘仆仆的影子。
这地方啊,真像天堂啊。
感觉每个物件都是稀释珍宝一般。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老太太弯腰从鞋柜里取出双绣着松鹤图案的拖鞋,看着那拖鞋呢喃道:
“你爷爷最喜欢这个款式。”
客厅整面墙的博古架上摆满各色古董,最显眼的位置供着尊鎏金佛像,佛手上缠着条栩栩如生的玉蛇,那蛇瞳的纹路竟与蟒巳耀有八分相似。
“当家的…”
灰小胖的爪子又一次揪住我耳垂:
“这老太太不简单啊,就这个房子…得有几千万嘞!”
少女把行李往玄关一放,背包上的动漫徽章撞在黄铜摆件上叮当作响:
“奶奶,我社团还有活动,我回房间准备一下,你让人家好好休息,别拉着人家聊到半夜。”
她朝我眨眨眼,笑着说道:
“对了,我叫刘晓霞,联系方式加一下?”
我掏出手机和刘晓霞加了微信,她的头像是个可爱的卡通狐狸。
这时候,老太太已经端着茶盘从厨房走出来,茶香混着檀香在客厅里飘散。
“来,喝点茶。这是你爷爷最喜欢的碧螺春。”
我接过茶杯,茶汤清亮,茶叶在杯底舒展如兰。
灰小胖从我肩膀上溜下来,蹲在茶几上好奇地嗅着茶香。
喝完茶以后,我依旧有些好奇的问道:
“奶奶,您和我爷爷…”
老太太摆摆手打断我,从茶几抽屉里取出本相册。相册封面已经泛黄,边角处用胶带仔细粘过。
“先不说这个。给你看看相片。”
她翻开相册,第一页是张黑白结婚照。照片里的爷爷年轻俊朗,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旁边的新娘却不是眼前的老太太。
“这是…”
“这是你亲奶奶。”
老太太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
“我和你爷爷的事,是在她去世之后。我可怜她,却也谢谢她。”
我心头一震。
不对。
若是是奶奶去世以后的事儿,这就构不成出轨,所以那时候估计奶奶还没死。
那到底是这个老太太说谎了,还是…爷爷当时骗了人家?
相册往后翻,出现了老太太和爷爷的合影。
他们站在一座道观前,爷爷怀里抱着个婴儿。
“这是你父亲。”
老太太指着婴儿说道:
“你爷爷抱着你父亲来见我时,你父亲才三个月大。”
相册翻到第七页时,老太太的食指突然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这页右下角有处明显的撕毁痕迹。
“这里原本是…”
老太太猛地合上相册,枯瘦的手却被我一把按住。
相册夹层里飘落半张烧焦的照片,依稀可见两个襁褓婴儿,其中一个脖颈缠绕着与我如出一辙的锁链,只是少了几根。
我对弟弟的印象不多,但是我对自己的印象多。
“双胞胎…”
我捏着照片的手微微发抖,好似发现了了不起的事儿:
“这照片我爷爷见过么,这张我和弟弟的照片。”
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我爷爷没看见过这张照片,那就无所谓了。
可若是他见了,他应该一下子就认出哪个是我。
也就能知道,我是那个被选中的孩子,我就可以不用被送过去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