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过大厅往深处走,一股更为浓烈的属于废墟的味道扑面而来。
推开阻隔通道的门一阵 “吱呀” 声响起,震落的铁锈如暗红的细雪般飘落,在地面堆积成诡异的图案。
地面上的的大理石地面早已失去往日的光泽,通道处布满蛛网,在手电的灯光下,那些泛着灰白的蛛丝如同无数条蜷缩的苍白手臂,似乎随时会将闯入者缠住。
其实主要就是很烦这些蜘蛛网扑脸上,扒拉又扒拉不掉,有时候还担心是不是有个大蜘蛛没看到这一瞬间就躲自己头发里了。
再抬头望去,天花板上的吊灯只剩下扭曲的金属骨架。
几片破碎的玻璃镜片垂挂在上面,折射出冷冽的光。
墙面上歪斜的标语依稀可辨,“请保持安静”“按时服药” 的字迹早已褪色,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
这些被灯光阴影扭曲的文字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表达着这地方曾经的身份。
“这地方怎么感觉比山洞还瘆人,这些字看着都不舒服。” 彭二缩着脖子,身体躲在我们身后。
手电筒的光束不停的在四处张望,照到角落一台翻倒的轮椅时,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那台轮椅的金属骨架锈迹斑斑,皮革坐垫早已腐烂,只剩下几根断裂的皮带,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你们说这废弃医院,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给自己下一激灵,脸上横肉也跟着抖动起来。
彭三却像发现新大陆般,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快步上前,寻找着拍摄的角度,激动地说:“绝了!这氛围感,肯定能拍出好东西!”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平添几分诡异。
当镜头扫过一幅涂鸦时,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看这画。”
涂鸦上是一个女人,但长着一张五官扭曲的人脸,嘴角咧到耳根。
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但身材画的还挺好,“说不定是哪个病人的‘杰作’。”
“不是哥们,这你都能yy,画这么抽象你能看出身材好。”彭二几乎脱口而出。
彭一始终保持着冷静,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再给他自己这身精心打扮搭配搞脏了。
突然,我抬手示意噤声,耳朵微微颤动,“听 ——”
整个建筑瞬间陷入死寂,安静得能听见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传来 “嗒、嗒、嗒” 的脚步声,那声音不紧不慢,像是有人穿着硬底鞋在地板上走,每一声都清晰地敲击在众人的心脏上,让人头皮发麻。
彭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抓住 “华丽男” 的胳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该、该不会是……” 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抬手阻止发声。
“别出声。” 我压低声音,握紧手电筒,缓缓朝着楼梯走去。
我心想: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呢? 难道是同行博主?正常人这个时间是不可能来这的。
当然别的时间也一样,正常人就不会来这种地方,遇到都会绕着走,鬼不鬼的一码事,万一藏着变态杀人犯之类那才叫事!
就算我压着脚步前行,这腐朽的木质台阶在脚下还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每走一步,都仿佛在唤醒沉睡已久的幽灵。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楼梯拐角,光影交错间,似乎有什么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我心里猛地一紧,瞬间眉头紧皱,心中出现不好的预感。
可是又确实没感应到什么恶意。
彭三一言不发的紧跟在我身后,他的摄像机轻微颤抖着,镜头里的画面也跟着晃动,呼吸声略显粗重而急促。
彭一则走在最后,不时警惕地回头张望,以防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偷袭。
随着脚步声愈发清晰,我们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点。
终于,当我们登上二楼时,眼前却是一片死寂。
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着,夜风卷着枯叶灌进来,吹得褪色的窗帘猎猎作响,但也确实没有别的东西存在。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一间间敞开大门的病房,里面铁床锈迹斑斑,输液架歪倒在地,床头柜上散落着几个破碎的药瓶,瓶身上的标签早已模糊不清。
“人呢?”彭三的声音发颤。
他壮着胆子走进一间病房,不忘用摄像机四处拍摄,弱弱的说道:“难道跑了?”
我蹲下身子,手指拂过地面的灰尘,这地面除了我们自己的脚印,再没有任何新鲜的痕迹。
就算是别的脚印根据我的观察也不可能是新留下的。
这地方门窗紧闭,除非……
我一声不吭的抬头看向天花板,随即自己都笑了,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在天花板上爬动?
这脚步声大概率又是《走近科学》的内容之一吧,总之应该是没事吧。
彭二悄咪咪的靠上来问道:“这地方是不是有鬼?
主要这看起来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可刚才那声音又真实的紧,真邪门啊!
再说正常人谁会大半夜在这里面走来走去,而且看着也不像是流浪汉愿意待的地方。”
彭一用镜头扫过天花板,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回复道:“别自己吓自己。”
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许是风刮动了什么东西,或者建筑热胀冷缩发出的声响。”
虽然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盯着走廊尽头摇晃的窗帘,思绪万千。
那阵脚步声太清晰了,节奏均匀,感觉绝对不是幻听,也不像是自然因素造成的声响。
这脑子里也没有什么相关的科学知识可以解释这个情况。
就像之前有一次户外直播时候,对讲机里信号被莫名中断,过后却有出现高跟鞋的声音一样,那个哒哒哒的声音非常类似。
当时还有个颜值博主大咖跟着一起,他莫名其妙的把地上的符纸捡起来吃了,开始觉得他只是觉得好玩为了直播氛围。
后来细细想起来才感觉不对劲,一个颜值博主怎么会当着镜头做这种事,地上捡起来的也不干净。
再就是后来复盘到也是因为他吃了这张符之后对讲机才开始乱的。
当时有粉丝说,这个符就是挡着里面东西的。
里面的东西扰乱了他的思维,让他干出了这样的傻事可是自己却不知道。
那废弃医院就在城市郊区,能有网络直播得益于隔壁有个大型工地在施工。
这边医院紧靠着那边工地,工地肯定是肯定请了人过来处理的,最起码是会安抚好稳定住一些小可爱别胡来。
对于一些针对性比较强的区域,肯定是会采取一些相关措施的。
但是这玩意就算是现场猜到了,也不能说出来,要装傻。
而且那个医院确实细节也是多的不行,虽然是废弃了的,但是有一个路灯就是一直亮着,别的都不亮就那个亮。
下边是一个老旧的屋子,门口对联却是新的,我趴下身子从门缝看进去,家具也都是厚厚的灰尘。
各种细节还很多,综合起来那就是处处透着诡异,后来随着对讲机里的脚步声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近,我们也是理智的立刻撤退了。
可不能像恐怖片里一样,因为好奇还要再去探索一下,又没啥好处,只能说好奇心害死猫。
再说能打架不代表一定要去打一下,毕竟是我打扰人家,是我闯了别人的地。
而且孰强孰弱谁又猜得到?
万一对方强的离谱怎么办?
这种阴沟里翻船的事又不是没遇到过。
当初觉得是在大路边上肯定不会有啥,结果是个运输高速路口!
好家伙,月亮乱窜啊在天上, 一般都是按照一个方向的轨迹行动不是嘛?
比方说时钟12点,月亮顺着一点,两点,三点,这样是正常的轨迹顺序。
但是你见过月亮12点,然后八点,然后又倒退回六点,一点,然后又回到八点,十点,这样的情况吗?
这给我整得!一堆人骂我,还打假,但是只有我自己是清楚的这根本不是假的,就是真实发生的。
当时情况复杂,又涉及到名胜古迹,这里的故事也是根本不敢多说。
很多人都在寻找一些事的真相是什么,我只能说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加离谱,只是所有知道的人不约而同的闭口不言,等你知道的越来越多也会是一样的状态。
也只敢在字里行间粗枝烂叶一般的提起一下,这地方是密宗和内陆佛都有参与的,包括道教也有,而且还有小日子。
因为上面刻画的妖兽就是小日子的百鬼之一,而这妖兽我断定也还存在附近。
当初几百人在线,虽然网络不佳,但依然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结界,那堵桥头的雾墙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估摸都还记忆犹新吧?一辈子都忘不掉吧。
说都说不完的细节复盘,哪怕喝醉了和别人说,都要掂量一下会不会被骂封建迷信。
这就是无奈,你知道这是真的,也是你亲眼所见,但是你每次分享都显得自己像个傻缺站在风中凌乱。
但是这里有个密室我是知道的,因为传说故事记载是这里有存在一个天然的巨大溶洞,然后这个洞是可以直通“酆都鬼国”。
我至今我还没找到,肯定是还会回去再找的,这小日子盯上的地方能有简单的?
只是这些年的奔波之下身体也是越来越差,需要从长计议不能盲目行动。
这些写文的日子也算回血回蓝了。
思绪拉回来,所以吃一堑长一智,对城市里的一些东西,从那以后就也非常谨慎的态度对待了。
再没有过那种无所谓和轻视的态度了,因为我知道城市里有些地方说不准也藏着狠货。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废弃医院哒哒哒声像高跟鞋,这边的脚步声更加沉重一些像是有人压着脚步跑。
而且回想起来似乎那也是医院,难不成医院的小可爱就喜欢搞这动静?
我淡淡的说道:“没啥事,先拍摄吧,就在这里拍摄不要走远。”
说罢我独自往尽头的窗帘走去,余光却瞥见墙面某处反光,像是有人用玻璃碎片刻下的字迹。
我走近一看,光线太暗,只能隐约看到个扭曲的 “逃” 字,字迹边缘参差不齐,仿佛写字的人当时十分慌乱。
“邹哥,你看什么呢?” 小个子男生凑过来,将摄像机对准墙面。
“没什么,可能是以前的精神病人留下的。
出来一趟不容易花钱也多,快去多拍点素材吧,不懂的再过来问我。” 我随口答道,心里却越发疑惑。
那脚步到底是啥,只是感觉再次再脑海响起了那个脚步,就像催眠的哒哒声一样空洞的回响着。
正在我思考的越来越深入的时候突然一道雷声在天空中炸开,仿佛要撕裂什么一般!
猛地把我从沉思中拉起。
紧接着,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夜空,耀眼的白光瞬间将整个废弃建筑照得如同白昼。
那光芒太过刺眼,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在余光中却看到自己身处某种洞壁一般。
只觉得是因为一瞬间光芒太强导致的,电筒强光一晃眼看房子都能看走叉,更别说这闪电直击了。
“你们拍完没有,这地方我感觉不对劲!咱们赶紧走!” 我呼喊着他们,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老旧建筑发出的吱呀声。
我猛地转身,却发现周围空荡荡的,原本跟在我身边的胖男生、小个子和 “华丽男” 全都不见了踪影。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走廊,只照见满地的灰尘和摇曳的蛛网。
“彭踞 ,彭踬、彭蹻。你们在哪里,赶紧走了这地方不对劲,你们人呢。”我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邹哥我们在这里,一间病房里面传出微弱的声音,听声音是彭踞的声音。
推开一间病房的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床上的被褥早已腐烂成一团,铁架床上还挂着几条断裂的束缚带,在风中轻轻摇晃。
他们三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一样,三个人抱在一起看到我来了才把手松开。
我一阵无语的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怕打雷,在房间里不会劈到你们的,赶紧起来吧几个大老爷们的。”
听到我的声音,他们都不吭声,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各自脸上都显得惊魂未定。
看着他们的模样我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你们三个是人又不是别的什么,怕什么雷?
我用手电筒扫过房间,却突然发现门口周围有个东西在反光 —— 那是一条银色的手链,上面有块造型古怪的铜片,上面刻着扭曲的符号,泛着暗红的锈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旁边居然还有人的脚印!
而且看这脚印明显不是他们三个人的。
看着这手链的样式跟积灰程度,我判定这个手链遗留在这里不久,除了底部沾了些灰尘外,朝外的部分居然还是干净的,看来是还有别的人来这里。
又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心中一紧,那之前的脚步如果没有听错,会不会这座病院内还有隐藏在暗处的人?
想到这里我赶忙压低声音,小声的和他们说道:“你们看这个手链,明显是遗留在这里不久在这里不久,我感觉,可能这里不止我们还有别人。”
彭二听到我说的这话后惊恐的说道:“邹哥,那说明我们之前听到的脚步声是真的,不是幻听。”
彭三也从惊恐中慢慢的回过了神:“要不,我们赶紧走吧,这里肯定不对劲。”
彭一听到这些从呆滞中回过神说道:“邹哥,会不会有人在这里藏些什么东西啊,我看有些网上说很多人会在这些地方藏宝藏啥的。”
我听着他们的话,思考后说道:“先看看吧,要这有个啥,反正撤出去也挺方便,来都来了起码视频素材还是要再多取点的。”
“确实来都来了,总不能当逃兵吧!说不定真的有好东西藏在这里呢,拿出去搞钱我要天天去会所洗脚。”彭一皱着眉说道,表情透露出一股子口里不一。
我们沿着痕迹往前搜寻,腐木与霉菌的气息愈发浓烈。
转过一道拐角,几滩暗红的血迹突兀地出现在地面上,边缘结着黑色的痂,显然已经干涸了一段时间。
血迹旁还散落着几片碎布,布料上沾着某种黏腻的液体,在手电筒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的心猛地悬了起来 —— 这绝不是动物的伤口滴下来的血,旁边破碎的衣服也是现代的说明曾经有人在这里受伤,伤口还不小,联想到之前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血迹对应着的尽头的房间虚掩着门,仿佛里面有某种恐怖的东西一般,让我瞬间感觉有些不舒服。
只感觉里面有目光透过黑暗传来。
我握紧手电筒,金属外壳被掌心的汗水浸得发凉,小心翼翼的靠近尽头的那一扇门,每一步都走的很轻不发出一点声音,我走到门前用手慢慢得推开了房门。
木门在推开时发出垂死般的哀鸣,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
门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雾气,如同恶魔吐出的气息,朝着我的面前扑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我鼻尖弥漫。
卧槽这里面怎么有雾气!
我强忍着不适,将手电筒的光束探入房间。
光束刺破雾气的刹那,纵然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还是被震惊了一下。
屋子中央立着一个坛子,坛子表面爬满了狰狞的兽首浮雕,每个兽口都大张着,露出锋利的獠牙,仿佛在对着我发出无声的怒吼。
边缘雕刻着复杂的云纹和符咒。
坛分三层,层层递进,最上层中央供奉着一尊神像,身披金色道袍,头戴冕旒,虽面容模糊,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坛台四角各插着一面巨大的令旗,青、红、白、黑四色旗帜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晃动,发出 “簌簌” 的声响。
旗面边缘镶着红色齿状花边,一条黄色飘带随风翻卷,上面 “敕召万神” 四个大字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是用血写成的。
整个房间都被一股红雾笼罩,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血淋淋的红雾!
我看到这副场景之后立马叫他们撒腿就跑,也不管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窗台,这里是二楼不是很高,窗户上的玻璃早已脱落,我们直接从窗户翻了下去,跑到了医院外面的空地上面。
夜幕压在废弃的精神病院上空,唯有几道偶然出现的惨白闪电,穿透云层,洒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
根本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我们四人仿佛压榨了自己的极限用最快的速度逃了出来,双脚刚踏上空地,双腿便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扑通” 一声跌坐在地上。
剧烈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用全力,胸腔火辣辣地疼。
我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冷汗湿透了后背,黏腻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向那座精神病院,那红雾到底是什么?
那血迹又是谁留下的。
看向我刚翻出来的窗台,仿佛正有一双眼睛透过医院黑漆漆的窗口,冷冷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只是窗口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不是感觉,我可以确定,刚才那精神病院里,绝对还有人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