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浩瀚、冰冷、不带丝毫情感的恐怖意志,如同无形的天穹,骤然降临,笼罩了在场三人,
更在同一时间,响彻在无尽之海每一位监察长、每一位监察官的灵魂深处!
【天谕敕令:即时生效】
【深渊裂隙重现,无尽之海动荡加剧,生态平衡遭受严重威胁。经追溯判定,此异变根源与‘邪族’活动存在高度因果关联。】
【‘邪族’及其相关者,屡次扰乱秩序,播撒混乱,其行径已严重背离天谕维系之平衡法则,性质确认为——‘秩序之敌’,‘世间至邪’。】
【现命:监察殿所有监察长,即刻集结本部可用战力。五日之内,完成最终整备。】
【五日后,天谕将开启‘净化通道’。全军出击,征讨邪族核心领地——‘葬神渊’!】
【目标:铲除邪族根源,净化混乱之源,以儆效尤!此令,不可违逆!】
宏大的天谕之音缓缓消散,留下的是无边的肃杀与骤然紧绷的局势。
夜璃脸上的慵懒瞬间消散,眉头紧紧锁起,异色瞳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征讨邪族?目标还是葬神渊……天谕这次下达的旨意,决心非同小可。葬神渊是邪族经营了无数年的老巢,固若金汤,这将是一场硬仗。”
陆沉的神色也变得无比严峻,天谕的旨意如同一道惊雷,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更将营救扶摇和师父的紧迫性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夜璃,时间紧迫,我必须立刻去见绛罗。先走一步,你多加小心!”
话音未落,他一把抱起团子,身影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毫不犹豫地撕裂空间,朝着邪族领地——葬神渊的方向,疾驰而去!
…
葬神渊深处,邪皇宫殿。
殿内气氛压抑,浓郁的紫黑色魔气在梁柱间缓缓流淌。高台之上,原本属于邪皇的宝座空悬。
“大祭司……还是不肯松口,不愿出手开启‘深渊逆流通道’,接引父皇归来吗?!”
一道清冷中带着压抑怒火的女声响起。
说话的女子,身着一袭如火般炽烈的红裙,裙摆曳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唇色嫣红如血,面容精致绝美到近乎妖异,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邃如渊,此刻却燃烧着焦灼的火焰。
一头及腰的紫色长发如同流淌的星河,随着她情绪的波动微微拂动,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而神秘的幽香。
正是邪族圣女,邪皇独孤败天之女——绛罗。
她站在空荡的王座前,黛眉紧蹙,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下方,一名面容苍老、身形佝偻、气息却深沉如海的老仆——绛偃,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
“公主殿下……老奴再三恳求,甚至以您之名许诺,只要大祭司肯出手,待陛下归来,愿将邪族大权尽数相让……可大祭司他……依旧推脱,说自己刚刚晋入皇级高阶,境界尚未稳固,强行开启逆流通道风险极大,恐会引发不测……总之,就是不肯。”
“不肯?!他连我们愿意交出大权的条件都不肯答应?!!!”
绛罗气得娇躯微微发颤,红裙无风自动,周身弥漫的紫黑色魔气变得紊乱而尖锐,
“他到底想要什么?!难道……难道他就真的非要看着父皇永远困死在深渊之中,甚至……陨落不可吗?!!”
“公主息怒……”
绛偃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与无奈,
“大祭司的野心,恐怕早已超出了我们的预估。他想要的,恐怕不只是‘大权’,而是对邪族彻彻底底、不容任何人挑战的……绝对掌控。陛下若能归来,以其威望与实力,必然是大祭司无法绕过的障碍。所以……”
所以,大祭司绝不会愿意看到邪皇归来。
后半句话,绛偃没有说出口,但殿内两人都心知肚明。
绛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与绝望,紫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看来,指望大祭司是行不通了。我们必须……另寻他法!”
她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检索着古老典籍中的记载和流传的秘闻:
“我记得……‘深蓝学院’的禁地之中,似乎封印着上古时期遗留的、能够稳定开启深渊通道的秘法或至宝……”
“公主!万万不可!!”
绛偃闻言,脸色骤变,厉声打断,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惊恐:
“深蓝学院!那位院长……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禁忌!实力深不可测,来历成谜!我们若贸然前去,别说求得秘法,恐怕还会为整个邪族招来一个强敌啊!”
就在殿内气氛凝固到极点,绛罗陷入进退两难之境时——
“呜——嗡——!!!”
凄厉刺耳的警报声,如同被踩住脖子的凶兽,骤然响彻了整个葬神渊核心区域!
无数道防御阵法的光芒同时亮起,将昏暗的深渊映照得一片通明!
“敌袭——!!!”
“警戒!有入侵者!!”
“是监察殿的人!!”
“只有一个人?!他疯了吗?竟敢独闯我葬神渊核心禁地?!!”
混杂着惊怒与难以置信的呼喝声,透过宫殿的层层禁制隐约传来。
绛罗与绛偃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疑惑与警惕。
一个人?
独闯葬神渊?
这已经不是狂妄,而是……自寻死路!
然而,下一刻——
一道平静、沉稳,却如同滚雷般清晰传入殿内、压过了所有喧嚣的年轻男声,轰然响彻:
“监察殿第八监察长——陆沉,特来求见。”
“邪族圣女,绛罗姑娘,故友来访,还请一见。”
这声音……
绛罗先是一怔,随即,那张绝美却笼罩着愁云的脸上,如同被阳光穿透的阴霾,骤然绽放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彩!紫罗兰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是他!是陆沉!他……他竟然来了!!”
她再也顾不得仪态,纤手猛地提起曳地的红裙裙摆,脚下一点,化作一道火红的流光,如同归巢的飞鸟,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压抑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