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欲走,脚步沉稳,似不沾凡尘。
此时,一位穿着整洁西裤、夹克的中年人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僵硬如雕像,嘴唇颤动,身子止不住轻微发抖。那是一副见到鬼般的模样,满眼惊惧,似乎还没搞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认得这些人,龙哥跟阿黄都是这一片出了名的地头蛇,横行惯了,平时谁见了不得叫声哥?
但现在呢?五个汉子,眨眼间被打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张恒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重新挂起那标志性的和蔼微笑,缓缓说道:
“哦对了,这位是马哥?对吧?”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心头顿时一阵战栗。眼前的男人明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他看着张恒嘴角那份温柔的弧度,竟不由自主想起那些刑讯室中见过的魔鬼画像——那种表面平静、内里恐怖的存在!
“不、不、不是马哥……”他声音打着哆嗦,慌忙摆手,“我不是哥……我是马仔……您,您才是大哥……”
张恒轻笑了一声,“呵呵,马哥,你太客气了。”他的语调温吞平缓,听不出丝毫恶意,但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贴上脊梁,“今天你能当中间人,调解这场小冲突,我都还没谢你呢。”
“不敢,不敢啊……”中年人拼命摇头,腿肚子都在颤抖,“能为您服务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哪敢让您谢,应该是我感激您才对……才是……才是……”
张恒点点头,笑容越发灿烂动人,“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总不能让你的心灵感到愧疚不安嘛。既然你说想感谢我,那就简单点儿……把我欠的钱抵掉就行了,嗯……你身上的所有钱财都可以当谢礼。”
他语气依旧温柔亲切,就像是邻里熟人随口拉家常那样轻松,但这番话却听得中年人面色铁青,几乎站立不稳。
“啊!”中年人骇然失色,猛然倒退一步,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微颤,惊惧地望着眼前的张恒。他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额头上冷汗直流,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惶恐与不敢置信。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张恒皱了皱眉头,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语气之中突然多了一抹寒意和不悦,仿佛只是一句话未被顺从,就已然触怒了这位强者。
“没,没有……”中年人语无伦次地回答,喉咙干涩得像是要裂开,脸色由白转青,几乎泛出一抹绿意。他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恐慌与不舍,咬紧牙关,在心口狠狠一狠之后,颤抖着伸出手,将随身带来的所有银票、金银珠宝一股脑地捧给了张恒。那双手在颤抖,每一份重量都像压在他心口一般沉甸甸地痛。
“恩!”张恒轻哼一声,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大步流星,身形稳健如风地转身走出了屋子,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厅堂内,令人倍感压迫。
走到街角拐弯处时,张恒略微停顿,袖袍一甩,手中那堆沉甸甸的财富随意抛掷而去。那一包沉重的包袱落入附近一户低矮破旧的居民小屋之内,伴随着瓦片碎裂的一声响动,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那是希望的坠落与温暖的降临。
张恒站在暗影里仰头望了望天际盘旋的残云,轻声自语道:“这药方中的几种珍稀灵草还是有些缺,帝都已经很难凑齐了……看来我还得去拜访一下我那个便宜徒弟。”他的眼中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平和却又透出几分深意,“希望他那儿还存着几味奇药吧。”
思索片刻,他便缓步走进熙攘的小巷,在街边随便向一位挑担路过的老者询问了张府的准确方位。
第一百六十五章轻松晋级
张恒的记忆还清晰留有上一次在这琅峰城出入的情景。那时他虽低调行事,但已能看出张府并非普通家族,在琅峰城也算根深蒂固,颇有地位,族人交游广阔,消息通达八面,所以此刻他只是略加打探,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已经顺利知道了张家的确切地址。
行至张府门外,只见门前一对石雕猛兽威严伫立,牌匾上“张府”二字遒劲有力。大门朱漆斑驳却不显衰败,门下几名仆人低头侍立,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府邸透露着一丝森然与庄严的气息。
张府大厅宽阔敞亮,然而此时却不见平日的祥和之气,左右两边各列数十黑衣家丁,个个神情肃穆,气氛紧张到极点,似乎一场暴风雨正酝酿于其中。
左侧席位最中央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锦衣华服打扮,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傲慢神色。他的眼神冰冷且盛气凌人,仿佛早已认定对方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而在他身后,站立着一名年长的老者,穿着朴素但却隐隐透露出强大的气息。老者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急躁,开口之时带着几分警告般的严厉:
“我说张府主,我们少爷开出的这些条件已经是最低的优惠。您若是再不肯松口,那就别怪我们无情!张家的后果,或许将会不堪设想!”
说话间,他脚尖轻点地面,周围的空气骤然一阵凝滞,仿佛连烛火也为之震颤,足见此人气度不凡。
对面之人则为一身青袍、头发略显花白的老者,他满脸忧愁和疲惫,身形瘦削而佝偻。正是张家如今的实际掌权者——张远山,也就是今日众人所称的张府主。他缓缓躬身,语气低声哀求,话语里充满了苦涩和恳切:
“褚少公子,不是在下故意推辞……实在是犬女从小娇生惯养,平日在家里更是被宠得无法无天,甚至连亲弟弟都不能惹她半分。如今让她去做你的侍妾,恐怕不仅辱没了您的名声,也实在难胜任这份尊贵的身份啊。”
他小心翼翼地说完这一句,眼巴巴地望着前方那位少年公子,试图博得一丝理解。
谁知那名为褚若哲的少年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言语,目光犀利而不容抗拒:“哈!知书达理我还能教她!你别管合不合规矩,我要她的人就行了!一句话,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霍然起身,手指敲击椅背,竟发出如同战鼓般响亮的声音。
场面一时僵持,气氛如绷弓拉弦,令人窒息。
张远山再次欲言又止,刚开口却被自家儿子打断——一名身穿粗布短褐的少年猛然冲了出来!
“哼!你这个坏蛋!凭什么强娶我姐姐?我是绝对不会饶过你的!!”这名叫张天的少年一脸愤怒与不屈地指向褚若哲,嗓音稚嫩却气势昂扬,双眼燃烧着炽热的仇恨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