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云城市的夜空被一层厚重的乌云遮蔽,月光被死死压在天幕之上,一丝不漏。整座城市像是一头正在沉睡的巨兽,心跳低沉,呼吸缓慢,毫无预兆地酝酿着某种暗涌。
在这片寂静中,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了市中心最奢华的“帝辉会所”地下一层私人停车区。
赵宇轩坐在后排,一身白色西装,胸口插着一支黑色玫瑰。他的神情带着倦意,又透着几分嚣张与玩世不恭。他刚从会所VIp包间出来,陪着几位“小姐姐”喝完最后一轮香槟,还顺手签了一张百万额度的账单,临走时不忘用香水喷了自己一身。
他是赵振国——现任代理ZL的独生儿子,自幼备受宠爱,权势滔天,性格骄纵狂妄,视人命如草芥。如今的赵宇轩,不仅是赵家未来的接班人,更是京城无数人眼中不可得罪的“tZ党”。
“赵少,今天那几个模特是金总亲自挑的,下次要不要给你再安排一批?”司机阿伟殷勤问道。
赵宇轩倦倦地挥了挥手,“免了,腻了……让她们自己去楼上玩吧。”
他推门下车,目光在停车场内扫视一圈,灯光昏黄,角落有几根烟蒂被踩灭,地面微潮。
他走到豪车旁,一边掏钥匙,一边解开脖子上的丝巾,“妈的,这鬼天气怎么这么闷。”
下一秒,他的动作忽然一顿。
身后,一道奇怪的风声轻轻拂过。
“阿伟?”他回头,但司机却没有跟来。
不远处,一台摄像头正对着他的位置,而在它死角的盲区中,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如同一头等待猎物的夜行虎。
那是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脸上覆盖着一副古怪的骨面具,面具由三块碎骨拼接而成,眼眶处如深洞般漆黑,透露出一股难以言状的冷冽与压迫感。
赵宇轩转身要打开车门,但指尖刚碰到车把,后脖颈一阵剧痛,一只手如铁钳般攫住了他的后脑。
“唔——!”
来不及叫喊,他的脸猛地被按在了车窗玻璃上,牙齿撞碎,血染白西装。
“你是谁!”他含糊不清地喊。
“我是——你最不愿见到的人。”那声音沙哑、深沉,仿佛不是人类说的,而是从冥府传来的回响。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另一手则如毒蛇般迅速从腰后拔出一柄钢刃,干脆利落地划破他的颈动脉。
“呃——!”
赵宇轩眼珠猛地睁大,拼命挣扎,可惜他根本不是刘军的对手。不到五秒,鲜血如泉涌而出,流了一地。他的瞳孔开始涣散,临死前看清那张脸——那张曾经被导弹“炸死”的人!
“刘……刘军……你不是……死了……”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刘军低声冷笑:“你这条狗命……只是开始。”
他缓缓放下尸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喷漆笔,在旁边的柱子上写下几个大字:
“第一个。”
写完字之后。
刘军猛地睁开眼,眼中赫然浮现出一道漩涡状的深灰光纹。他右掌缓缓探出,在赵宇轩头顶半空虚握。
掌心之中,一枚形似星轮的印记骤然浮现。它缓慢旋转着,释放出一股幽蓝色的吸力,仿佛地狱之门在缓缓开启。
赵宇轩的尸体微微震颤,随后四肢缓缓蜷曲、塌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揉碎”。血液、肌肉、骨骼乃至发丝、指甲、细胞粒子,在强大的压缩下飞速分解,化作一团团如星尘般的微粒,向刘军掌心卷去。
不仅是尸体——
他的钱包、手机、香水、车钥匙,甚至他口袋里的一小张签单发票、一缕刚才抽过的雪茄残烟、一根落下的睫毛,全都如灰烬一般被吸收、粉碎,毫无挣扎。
车上的指纹、衣服上的dNA、空气中的体味分子,乃至车窗上撞击时的微型血雾,全都被剥离、提取、净化、吞噬。
赵宇轩——从这个世界被抹去。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仅仅十秒,一切便归于寂灭。
刘军缓缓收掌,掌心星轮消失。他低头望着脚下——地面干净如初,连尘粒都没有一点凌乱。停车场内的气流恢复正常,灯光再度稳定,仿佛刚才那扭曲时空的几秒从未存在过。
在完成了这一切后,刘军无声无息地从地下停车场消失,仿佛一阵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身影在夜幕中融入,周围的黑暗如同他的庇护所,吞噬了一切痕迹。
凌晨 1 点 43 分。
“帝辉会所”的地下停车场像一只蜷缩的野兽,安静、潮湿,空气里漂浮着香水味与橡胶的气息。灯光昏黄,像老旧的摄影底片,将空间切割成一格一格的碎片。
赵宇轩的保镖们还在顶层的 VIp 包间里喝酒。他们本不该这么松懈,但赵宇轩一直是个习惯独行的少爷,他的命令是:“别烦我。”
于是他们喝。喝着喝着,就忘了时间。
直到那种令人皮肤发紧的不安,像毒雾一样,从角落里悄悄升起。
“欸,你们有人看到赵少回来吗?”一个保镖放下酒杯,皱起眉头问。
没人答得上来。
“他是不是去车上了?”另一个人站起来,语气开始不自然地高了一度。
“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打过去,响了三声,挂断。
再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几人相视一眼,空气突然安静得诡异,连远处的音乐声也似乎遥远了。他们迅速冲出包间,三人分头在会所各层查找。
无果。
几分钟后,他们一起抵达地下停车场。
赵宇轩的豪车还停在那里,车身一尘不染,灯光映出模糊的人影。那扇应该被打开过的车门,仍旧紧闭。车里空空如也,连赵宇轩的气息仿佛也没有残留。
四周静得诡异,没有搏斗的痕迹,没有拉扯的痕迹,连一片落叶都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
“……这不对。”老王低声说,他是最年长的保镖,从不轻言紧张,但现在,他的额角正在渗汗。
“监控呢?!”另一个人已经冲去值班室,拽出监控记录。
画面上,赵宇轩曾经出现过——在午夜 1 点 12 分,他走向了停车位,然后——
没有然后。
“靠,怎么……怎么突然就切黑了?”技术保镖骂了一声,指着那段画面突兀断裂的时间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们调取其他角度——同样断点,同样模糊。
“我去……难道有人动过监控系统?可这得多高的权限……”
“他被带走了吗?”一个保镖小声问,声音发颤。
“但这里……连根头发都没留下。”
五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车旁,仿佛站在世界的中心,却什么也抓不住。他们不停地搜查,打开车门,甚至趴在地上找鞋印。
一无所获。
赵宇轩,国家ZL赵振国唯一的儿子,像是被从现实里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