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就有劳闻总为我……问上一问了。”
阎时年说着,眼神别有深意地朝宁神医的方向看了一眼。
宁神医心中一紧,却只能强装镇定。
阎时年将她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底微微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幽深:
“听说今晚闻总是为了最后那一味药而来?”
闻慕迟一听,当即心中一沉,面上却没任何表情变化:
“怎么,阎总这是也有兴趣?”
“闻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闻总有兴趣,那这味药就当做是我送给闻总的见面礼了。”
阎时年说道。
见面礼?
怕是……有所求吧?
这所谓的“见面礼”不过是交换条件。
闻慕迟微微侧目看了一旁的宁神医一眼。
但,很显然,他拒绝不了。
阎时年这个态度,分明是要强买强送。
今日这份“见面礼”,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打定注意,闻慕迟一笑,道:
“那就多谢了。”
“客气。”
阎时年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才刚一出隔间的门,他脸上的神色便不由一变:
“派人给我盯紧闻慕迟身边那个‘宁小姐’。”
丁晖一愣:“三爷?”
阎时年什么也没说,只丢下一句:
“她回来了。”
便大步离开了……
留下丁晖一个人一脸懵逼。
她回来了?
哪个“她”?
难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丁晖瞳孔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看隔间里面的方向,又看了看阎时年离开的方向,急忙追了上去……
难、难道那位“宁小姐”是总裁夫人?
能够让三爷如此在意的人,除了总裁夫人还能有谁?
可,怎么可能?
总裁夫人三年前就死了……
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是那位“宁小姐”?
何况,这位“宁小姐”和总裁夫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体型就不像。
还戴着面具。
三爷怎么就一眼认定了那个宁小姐是总裁夫人?
隔间里。
闻慕迟看向宁神医,询问道:
“宁神医,你看……?”
“放心,与你无关,不会影响我给闻夫人治疗。”
宁神医道。
只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望向门口的眼神里略略闪过一抹复杂……
阎时年,好久不见……
这大概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只要治好了闻拾柒的病,她就会立刻离开,也不会再让阎时年找到她。
只是,此时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才过一日,她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闻总,这是……?”
她看了一眼,庄园院子里突然从直升机上空降下来的男人,问道。
“我也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看样子,宁神医要有麻烦了。
“如果你不想和他接触的话,我可以帮忙。”
闻慕迟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阎时年的目的是什么,但拦住他不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宁神医,他还是能做到的。
“不用这么麻烦,随他吧。”
宁神医说道。
以阎时年的性格,他要想做的事情,谁拦也没有用。
“行。”
闻慕迟微微颔首,抬脚朝阎时年迎了上去:
“阎总,不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要来,怎么也不让人通知我一声?”
阎时年勾了勾唇,道:
“也没什么,只是听说闻总这座海岛庄园里环境不错,很适合休养。
“所以,想过来借住一段时间,不知道闻总愿不愿意?”
闻慕迟闻言,心中不禁暗忖,人来都来了,他还能说“不”吗?
不过面上他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仪:
“昨晚,阎总才刚刚送了我一份大礼,别说只是借助几日,阎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昨晚,慈善拍卖会最后那一味药,阎时年如他承诺的那般拍下来送给了他。
虽然这份恩情不是他想要的,但,不管自愿不自愿,承了的恩情就要还。
“管家,为阎总几人安排客房。”
他吩咐道。
“是。”
管家应允,退了下去。
阎时年就此在海岛庄园住了下来。
他看似好像每日当真悠闲自在,似乎真的在休养,可却总能准确无误地与宁神医偶遇好几次。
几日下来,基本庄园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目的。
——他这是冲着宁神医来的。
宁神医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饭,甚至这么难缠。
明明两人每次见面,什么都没说。
他却仿佛一副早就看穿她的样子,每每看她的那个眼神,都让她只想逃……
明日就是为闻夫人治疗的最后一日了。
“我还能逃得掉吗?”
宁神医不禁有些喃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来帝都竟然会遇到阎时年。
“帝都这么大,怎么就偏偏被阎时年给遇到了?”
而且,还一下就被他给缠上了……
“他是不是……认出我了?”
她小声低喃着,缓缓取下了脸上戴着的蝴蝶面具。
灯光下,露出一张清妍绝色的脸来。
如果仔细看去,不难从她的五官眉眼里依稀分辨出几分熟悉来,不是童三月又是谁!
是的,“宁神医”的真正身份便是三年前假死脱身的童三月。
她这次会来帝都,是因为闻拾柒。
前世,她在离开阎时年后,偶尔遇见了闻拾柒。
发觉她身体有异。
出手相救。
后来,听说她旧疾复发,同样身为“宁门”弟子的夜蔺校求到她这里,她得知闻拾柒的情况后赶来为她解毒。
这才堪堪保住了闻拾柒的命。
这一世,她听说了闻拾柒病重的消息,收到夜蔺校发出的召集令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她与童三月也算有缘。
总不能明知道她没有自己的救治,就会死,还袖手旁观。
哪里想得到,事情会这么凑巧?就被阎时年给撞见了?
而且,看阎时年的样子,她总觉得他似乎看出了什么……
“算了,只要我不承认,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再说了,三年过去了,说不定他早就放下了。
“明天只等治疗一结束,我就立刻离开。”
童三月下定决心后,稍稍将乱七八糟的一颗心按了回去。
反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在房间里辗转难眠的样子却被另外一个人透过窗帘上的投影看了个清清楚楚……
阎时年看着窗帘上女人的身影终于消停,转身不见,他薄唇轻轻一勾,道:
“明天,准备动手。”
阴影里,丁晖低低地应了一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