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亦田坐在王座之上,身体前倾,手指死死地扣着王座的扶手。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传令的士兵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满眼死寂:
“乌霞城战败,陈息……屠城!”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只有大臣们不可执行的吸气声,时间仿佛被冻结。
阔亦田浑身颤抖,他不是害怕,这是一种极致反而愤怒与痛苦。
他张开嘴,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道:
“陈——息——!”
在座的大臣没有一个敢说话,一边是畏惧阔亦田,一边是畏惧陈息。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陈息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这就是大御的杀神吗?
阔亦田可顾不上维护自己的形象,巨虎疯魔地冲着殿下众人喊道: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畏惧你吗?”
“你错了!”
“从今日起,匈奴和大御不死不休!”
“强制征召境内所有壮年男子充军。”
听到阔亦田这么说,有大臣出来劝道:
“让这些西域人参战,他们怕是不愿。”
阔亦田瞪着猩红的双眼,开口说道:
“违令者,就地斩杀!”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
他陈息杀他匈奴士兵,那他也没必要对西域的百姓客气。
陈息,你不是要帮西域吗,那我就杀给你看。
此刻阔亦田也明白,自己这么做都是徒劳。
陈息的目的可能已经达到了。
不论怎么封锁,屠城的消息最终都会在匈奴间传开。
下一个谁?土伦国?沙陀国?
总之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再有勇气去面对陈息的军队。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将决定匈奴的命运。
陈息这边,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战后重建。
此刻的乌霞城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阴影笼罩,像许多士兵的心头一样。
战后的创伤是不可小觑的。
陈息派遣各部的军官对士兵们进行安抚: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你们身后是车师的百姓。”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们现在背负这份沉重,为的就是让车师有更光明的未来。”
经过几天的安抚工作,士兵们心中的阴霾像乌霞城的血腥味一样,随着风儿逐渐散去。
陈息看着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城镇,派人将消息传了回去。
栖霞城的街道此刻正张贴着一张告示:
“乌霞城大战,我军大获全胜,所有居民即可回归,亦可留在栖霞城。凡回归者,领安家费,免税三年!”
此刻因为战事留在栖霞城的居民看到这则消息激动无比,终于可以回家。
现在还有安家费,而且还能免税三年,大多数的原住民都选择了回家。
陈息这边,利用现代知识,重新为城区做了一次规划。
整个乌霞城以中心城为起点,构建放射状路网,保证了道路通畅。
城区划分成住宅区,商业区,军工区,加宽道路用来隔离。
陈息还在水源附近设立了新的过滤系统,保证整个城镇居民用水安全。
在士兵和居民的一同努力下,一座崭新的乌霞城拔地而起。
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城镇,所有人都觉得值了!
陈息派人为每一位乌霞城的“新军民”发放了“身份证”。
一个印有编号的木牌,上面做了金属防伪。
所有居民凭借“身份证”可在城内进出,贸易,以及领取配给。
乌霞城的重建工作已经初见成效。
一座崭新的,逐渐接近现代化的城镇在陈息的预期下出现。
眼见着乌霞城已经步入正轨,陈息的目光再次放在盘踞在邻国的匈奴身上。
就在陈息准备着向匈奴发起进攻的时候,一场意外悄悄来临。
最初是几个士兵在站岗时感到头晕,他们归咎于天气炎热。
另一个士兵在夜晚站岗时,不自觉打起寒战。
渐渐地李军医这边,因为身体不适前来求药的士兵越来越多。
这些士兵嚷嚷着,腰酸背痛,有些人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刚开始李军医只以为这是“风寒”,便照常开药。
几名士兵连着喝了几天也不见好转。
这天李军医这里再次有士兵前来求药,这名士兵在喝下李军医的药方之后,第二天无法起身,发起高烧。
甚至开始呻吟,说胡话。
李军医紧急调整药方,结果越来越多的士兵喝药后不见好转,反而病情加重。
直到有天清晨,一个士兵惊恐地看着高烧的同伴。
那名士兵脸上、胳膊上遍布着红色斑点。
“瘟…瘟…疫!”尖叫声穿透寂静的清晨。
这两个字,像野火一样传遍了整个军营。
闻讯赶来的军官看了一眼满身红疹的士兵,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快去找李军医!”
李军医来后,远远地就看到满身红参的士兵,他心中大骇。
干满拿出药草浸泡的布,捂住口鼻,随后才小心地上前查看。
“真的是瘟疫!”
所有人听后,瞬间屏住呼吸,怎么办,这天要亡命他们吗?
很快,越来越多的士兵,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接下来的几天,红白变成丘疹,再转变成水泡。
士兵们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忍不住伸手去挠,破裂的水泡加速感染。
“隔离!把生病的隔离开!”
军官们迅速指挥组建隔离区,将生病的士兵隔离开,军营里人人自危。
这里医疗条件落后,药材紧缺。
健康的士兵们每天蒙面,向隔离区里抛入食物和少量的水。
有的士兵企图生病了不上报,很快被发现,随后在恐惧中被拖进隔离区。
“我没有病,我不要进隔离区!”
整个军营停止了日常的操练,再无人勾肩搭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几天后水泡化脓,眼中的士兵已经面目全非,浑身散发黄色的脓疱,散发出恶臭的气味。
这期间有很多人因为承受不住痛苦死去。
一句句的尸体,从隔离区里被运往城外,每一次搬运,都令人头皮发麻。
恐惧在军队中蔓延,有人甚至萌生了逃跑的想法。
部队感染瘟疫的消息很快传到陈息这边,此时陈息还在做着进攻匈奴的计划。
“瘟疫?”听到这二字,陈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