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摇脑袋,“没有……”
软糯无辜的嗓音也不能引起男人丝毫的怜悯。
男人穿着西装,可并不规整,领带松垮地耷拉在胸前,他喉结上下翻滚,这双阴鸷的眸子让人触目惊心。
沈朝雾也感到大事不妙。
即便心里清楚——
周京渡不会伤害她。可还是忍不住心肝胆颤。
太可怕了。
沈朝雾抿了抿粉嫩的嘴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漂亮。
浓黑的卷发垂在肩头,她皮肤雪白,光滑细腻,像是一摸就要化了。
雪白的肌肤隐约透着淡粉色,勾人极了。
她本就拥有这世间最顶尖的皮囊,无论什么模样都能激起男人疯狂病态的占有欲。
“没有?”
周京渡侧了侧脑袋,他嘴角噙起的弧度发颤,连带着瞳孔也收缩了下,“朝朝,你还要骗我么?”
“你明明是抛弃我去找那个男人了,你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撒谎?”周京渡是真的快被逼疯了。
他受够这种一睁眼,沈朝雾就消失的日子了。
“朝朝,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周京渡眼尾发红,眼底的阴狠如潮水般褪去。
他紧紧攥住女人纤细的胳膊,指腹柔软的触感让男人心底的慌乱慢慢平静下来。
“你答应过我的。”他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小心翼翼地哀求。
沈朝雾无奈地盯着男人这张俊美清冷的脸,他皮肤很白,可现在有种虚弱的苍白感。
像是病弱之后,有种随时会死掉的感觉。
不可能。周京渡比谁都命硬。
她想。
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沈朝雾耐心地哄道,“可是,我从来没说过不离开你,况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就像你可以用血让我回来,可我却没有办法。”
“不是吗?”
“……”是这样的。
周京渡一把将女人推到身后两米八的大床。
女人在柔软的床榻上弹了下。
这才重新回落下去。
可这也不是因为惯性,而是男人覆身压了上来。
离得近了,沈朝雾才发现男人脖颈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皮肤惨白。
是那种没有生机的,死气沉沉的白。
“可是你从不想办法回到我身边,你还是不爱我。”周京渡闷闷道。
他压在沈朝雾的锁骨窝,冰冷的嘴唇紧紧贴着她。
清冷嗓音像是被压扁揉圆了。
“为什么要爱你呢。”沈朝雾这会子情绪也平静下来,“就算我爱你,你也不会得到什么。”
“我不要得到什么,我只要你爱我。如果爱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爱。”
“因为可以得到心理上的满足。”沈朝雾道。
她其实也不明白。
爱到底有什么用?
可现在。
沈朝雾隐约明白了,爱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
“沈朝雾,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爱我?”
周京渡抬起脸。
眼角泪痕氤氲,像是凭空被人割开了一道口子。
“不要这样说。”沈朝雾语气突然严肃,“我真的不喜欢听到这些。”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自嘲。
他摁了摁指腹。
“可是,我真的想不到把你留在身边的办法。”
他有很多手段。
一个都不想对她做。怎么舍得呢?
她细皮嫩肉,就该好好捧到掌心里呵护。
“可是。”
沈朝雾顿了顿,她直视男人充满哀求的眸子,继续缓缓开口,“为什么要想把我留在身边呢?”
“明明,我们没什么关系不是么?”
“周京渡,你有没有尊重过我,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沈朝雾抿了抿唇。
她微微仰着脑袋。
目光空洞无神,“我的想法从来都不重要。”
“重要。”
周京渡纠正她,“很重要。”
“那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让我走,不听我的话。”
“我听。”周京渡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我只是接受不了你离开我。除了这个,怎么样都行,朝朝。”
沈朝雾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有想过我在这个世界的处境么?”
她道:“我已经死透了,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不存在的。难道我要一直这样虚无缥缈地活下去吗?周京渡,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形态什么时候会消失,我很害怕。”
“我害怕失去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害怕再也见不到我想见的人,这些你都不知道。”
沈朝雾以为自己会很歇斯底里。
可是,她一直很平静。
周京渡沉默下来。
他嗓音沙哑,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是我太自私了……”
的确。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沈朝雾的处境。
强行留下她之后呢?
“朝朝,对不起。”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呼啸卷过的情绪。
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扯了扯薄唇,弧度微弱,像是硬挤出来的。
“我不知道,没有人教过我,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我不知道那样是伤害你。”
周京渡紧紧把小姑娘揽进怀中。
力气很大,沈朝雾只觉得骨头都要被碾碎了。
“痛,痛……!”
“我害怕你会忘记我。”周京渡一字一顿道。
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可力道小了一些。
沈朝雾松了口气,她觉得周京渡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脸色冰冷。
语气也格外的坏。
周京渡抿了抿嘴唇,他低声道,“只是送你回去。”
“去你想去的人身边。”
“我这个人让你厌烦,让你不高兴,那你就不要在我身边了。”
“朝朝,你问我画上的女人是谁,我想起来了。”
他清冷的嗓音哑了一些。
莫名让人心疼。
沈朝雾不受控制地心软,下一秒又强迫自己不要心疼他。
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是你。”
他道,“朝朝,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我画的女人就是你。我总是会忘掉你的脸,所以只能看着画才能牢牢记住你的脸。”
“画被撕了以后,我慢慢的,就想不起来了,像是有人强行把你从我的记忆里剥夺。”
“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
“朝朝。”
“如果早知道那个人是你,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他问沈朝雾。
沈朝雾摇摇头,打碎他的幻想,“不会。事情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