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都没想,伸手去抓着那车帘欲要掀开,可里头同样也有道力道在反牵制着她。
马车里的冷厉眸光转动着,男人哼笑一声,“看来昭阳公主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爆啊,那又怎会沦落到成了一只流浪小狗?”
被戳到痛楚,昭阳用力咬紧下唇,恼声叫唤:“你叫够了没!”
她气急再度用上以往在宫中的自称:“本宫如何,与你何——”
“想报复吗?”
他轻飘飘的四个字,打断昭阳后边想说的话。
她瞪大眼愣然的看着对方,却还是警惕:“你能替我复仇?怎的行?我又该如何信你?”
先前的经历让昭阳不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她怕重蹈覆辙。
男人似是看穿她心之所想,冷嗤一声,从车帘掀开的一角里伸出手指想要掰开昭阳的手,“看来是我眼拙了,你这般懦弱胆小怕事,又怎的会是昭阳。”
昭阳看清他手指上的扳指,不是凡品。
几乎是下意识的,昭阳反手抓住他的手指,阻止他缩回去的动作:“我怎的不是!”
她撩起眼皮,层层怒气翻阅过灵魂夹层涌现,一想到将她害成这一副模样的人此刻悠然自得的享受着一切荣华富贵,自己反倒过成这一副惨样,气得她想原地大叫。
昭阳迫切的看着对方:“你能怎么帮我报复?我想要昭宁那贱人的性命,能做到?”
“当然。”
男人稍微挣扎了下,便将自己的手指从昭阳的手中抽出。
他手伸出马车外,指头捏着她的下巴,摩挲抬起,似是在端详一件武平。
昭阳并不喜欢这样。
她恼然的蹙起眉,想都不想就抬手拍开他的手:“谈事情便谈事情,动手又作甚?”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沦落至此也敢这般做,哼笑几声:“本皇答应了。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昭阳追问:“只要是我有的,我都能给你。”
“很简单,你也有。”
他轻笑说:“我想要你整个人。”
宣朝皇宫。
因为琅昼的到来,谢挽宁又从萧南珏的嘴里得知北疆此次前来的大概目的,整日都没了心情,连爱看的医书也瞧不进半个字。
闷气无处可撒,她只好走出门散散心,刚越过御花园,就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琅昼和他身边的使者正凑在一块不知在嘀咕什么。
她瞥了一眼便收回眼,对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心情,转身欲要离开。
“站住。”
谢挽宁脚步一顿,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被抓到了。
她站在那,能清楚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正急促的往她着这赶过来,不仅如此,还伴随着对方恼然的质问声:“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偷听?转过来!”
她顺应着转过身,本还黑着脸的北疆使者瞧见她脸后,到嘴边的呵斥声瞬间下不去嘴,悻悻干笑一声,抬手作揖:“原来是昭宁公主……”
后赶来的琅昼见人是昭宁,欣喜挑眉,过来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你怎知我在这?”
想到什么,琅昼眉眼弯弯:“莫不成是因为想我了,特地打听我?”
谢挽宁无语的看着他:“您觉得可能吗?”
琅昼笑笑:“用这种眼神瞧着我作甚,难道我还不能想想。”
说着,他目光不经落在她腰间的位置,瞧见那熟悉的物品,眼睛一亮,握着的折扇隔空轻点那玉佩:“这不是我给你的玉佩吗?”
顺着他的目光,谢挽宁看见那块玉佩。
想起前几次萧南珏因为这玉佩与自己起的争执,她想都没想就要伸手扯下来:“你既然来了,这玉佩自是物归原主……”
“可别,”琅昼连忙拦住她的动作:“送出去的东西犹如泼出去的水,哪有回收的道理。”
谢挽宁撇撇嘴,也没再扔出去。
她这动作更让琅昼心情愉快许多,回眸瞥看向那使者,示意人离开,这才笑着朝谢挽宁靠近:“这么回不见,可有想我?”
“不想,”谢挽宁警惕他的靠近,眉头拧的更深了:“男女有别,还望琅皇子心知。”
琅昼略感不满:“见面时你都能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怎的这会就开始说男女有别了?”
谢挽宁险些翻个白眼。
这怎的一样。
悬壶济世,本就是每个大夫的信仰,面对患者岂能有出手不救的道理。
再不说她现在也有了伴侣,男女之间距离更是要好生把握才是。
她摆摆手,示意琅昼正经点,看着人扯衣服站好,她皱眉质问:“我且问你,你们北疆到底想要干什么?”
“且不说你们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谢挽宁深呼吸着,想着当时那驿站发生的事情,心里忽的升起一个庞然危险的想法:“宣朝地界,为何处处都有北疆人?”
琅昼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乔迁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谢挽宁摇摇头:“这一点都不正常。”
纵然乔迁,又怎会大幅度的乔迁?
而从当时交手的那群人嘴里套话得知,他们并不是因为仰慕宣朝风水环境而乔迁,看起来更像是带着目的前来。
琅昼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倏然靠近谢挽宁,盯着她的眼,观察她脸上的细微表情:“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谢挽宁震惊抬头回看着他,呼吸蓦然一窒。
果然!
单从这句话,她更觉得北疆这次到访宣朝有大问题。
她不敢在继续与琅昼单独相处在这,她必须得找到萧南珏,想要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告知给他!
想着,谢挽宁转身想要离开:“这个点一般桃桃都要寻我的,我得先走了。”
“慢着。”
转身之际,琅昼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让你走了吗?”
谢挽宁被迫转身,恼然不满的看向他:“你又想怎样?”
琅昼挑眉偏头:“你别以为我不知晓这会是那郡主学习课业之时,萧南珏又怎会让她逃课与你相会想玩?寻这种烂理由远离我,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
被识破想法,她抿唇站在那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