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远处的山道上终于出现了人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贾大和他带去的精锐护卫队,他们呈护卫队形散开,在最前方开路。
紧接着才是搜山队的大队人马。
他们经过一天的高强度赶路,许多人此刻已是脸色苍白,神情疲惫,只是在看到城门口的那一刻,队伍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进行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魏迟走在队伍相对靠前的位置,他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土和干涸的血迹,有他自己的,不过大部分都是敌人的。
他脸颊上被箭矢擦过的伤痕已经结痂,但依旧醒目,然而他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和深深的自责。
当看到城门前那道熟悉的身影时,魏迟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避开了阮虞的目光。
他觉得这次他一力主张的搜山行动实在是太失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虞。
队伍缓缓入城,阮虞站在城门口勉励了众人几句,不仅给了所有搜山队员每人二十白云币的奖励,所有带队队长三十白云币奖励,还给了所有人两天的假期。
原本气氛沉重的队伍,因为阮虞的奖励彻底全都兴奋了起来,直到这时他们终于有了打胜仗的实感,赶了一天山路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跟着一扫而空了。
阮虞的奖励从来都是当场兑现的,特别是白云币发行之后,奖励发放就更加简单快捷了。
所有的搜山队员,包括贾二带去的六十名护卫队员在内,全都在城门处领到了他们的奖励。
众人在拿到新鲜热乎的白云币之后,这次不仅是疲惫,连着这次遭遇蛮人的烦闷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白云币是实打实能帮他们改善白云城里的生活,这不仅表现在食堂能额外购买到的美食,还表现能购买到商业街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更别说白云币能让他们租住上条件更好的房子。
如今在白云城,只要你舍得花白云币,你就能过上优渥而舒适的生活。
白云城里的商业街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加上当初宿迁的世家贵族弃城而逃,她趁火打劫的那波“进货”,商业街现今售卖的各种商品,已然不输繁华的府城。
就连府城里颇受王公贵族喜爱,还有各种限购的香皂肥皂,以及润肤霜和口脂那些,白云城这边不仅不限购,它们的售价也更加的便宜。
就算有不喜奢侈享受的队员,他们照样有攒白云币的动力,阮虞的神力在白云城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攒够足够的白云币,可是能请动城主使用神力的。
像是大顺和贵宝,他们两个就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这次三十白云币的奖励,他们属于预支了城主神力,城主治好了他们的残疾,给了他们新生,他们需要慢慢攒够白云币偿还之前的欠款。
傍晚时分,正是城内居民下工的时间,也是护卫队员结束训练的时间,城门口的热闹自然引起了一众人的围观。
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得到了奖励的搜山队员,知道更多内幕护卫队员眼中的羡慕更是化为了实质。
他们很清楚,这所谓的搜山队就是前几天大张旗鼓搞选拔的特攻队,这次搜山从某种意义上,就是特攻队的第二次选拔。
这前后不到五天的时间,参与了特攻队第二次选拔的队员,光是奖励就已经拿了二十五白云币。
要知道白云城里许多人两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到二十五白云币!
特攻队的待遇也太好了一些。
当初第一场选拔的时候,原本参加了选拔,但是在知道选拔内容后偷偷退出的那些队员,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尽管他们及时退出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知,也很清楚他们就是参加了选拔,也未必能够进入第二轮,但他们就是有一种痛失了二十五白云币的感觉。
城门口热闹了一阵之后,搜山队员渐渐地散去,其中那些受伤的队员,也被送往了药局。
魏迟默默地站到了最后,期间他也不敢跟阮虞说话,直到阮虞离开,他才跟在阮虞身后一起到了议事厅。
魏迟将肩上的麻袋放在议事厅前的空地上,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垂手站在一旁。
阮虞发现这种处于叛逆期的少年,花样是真的多。
“你现在这一身又是泥又是血的,像个什么样子?”阮虞也不可能任由魏迟这么一直“罚站”下去,“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说。”
魏迟有些讪讪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洗漱能更加快速。
“魏统领,跟我来吧!”单越阳实在是看不下去,“议事厅内就有现成的休息室,我让人打水给你洗漱,顺便再给你拿一套换洗的衣物。”
单越阳领着魏迟去往议事厅的休息室。
“算上我一个,我现在这一身也难受极了!”
一起来到议事厅的贾二一溜烟就跟了上去。
“等他们收拾完,我们再开个小会,我这边有重要情况要通报。”阮虞看向了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眼神瞪着弟弟的贾大。
关于她和霍渊昨晚分析的蝗灾真相,以及蛮人巫师萨都的种种,除了当场听完了全程的单越阳,也就只有今早离开的丁显知道了。
“多谢城主体恤!”贾大对着阮虞拱了拱手。
然后他指着被魏迟放到地上的那堆“战利品”。
“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城主你还要检查吗?”
“直接送去给邱大夫。”阮虞摆了摆手。
有了她跟霍渊的分析,魏迟带回来的这堆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有用的线索。
现在也就只能指望邱大夫能从蛮人的贴身物件中,找到他们不惧蝗虫的关键。
“是!”贾大马上命人将这堆废品送去了药局。
乱糟糟的议事厅中庭,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干净整洁。
这一番折腾,魏迟和贾二也收拾完毕,重新出现在了阮虞的面前。
“过来,我给你上个药。”阮虞看着魏迟脸上的伤疤颇为不满,“之前好不容易治好了你的脸,现在又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