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石塘?
唐墨和赵青竹都愣了一下。
你他妈谁啊?
唐墨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来人修为不过元婴,气息平平无奇。
可偏偏身上那股仿佛能引动天地正气的浩然之感,却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
赵青竹更是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晦气,今天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质问,人群之中,已经起了波澜。
角落里,云锦一袭代表着混沌的黑白宫装,静静地立于一群气息彪悍的散修之中。
她没有出声,只是一个眼神示意。
身旁一名魁梧大汉立刻心领神会,压低了嗓门,用一种恰好能让周围几圈人都听见的音量,故作震惊地开了口。
“我没看错吧?那位……那位是齐石塘大佬?”
此言一出,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在人群里面的散修也纷纷根据一开始的计划窃窃私语。
“齐石塘?哪个齐石塘?”
“还能有哪个!就是在天衍圣宗遗迹里,单枪匹马干碎了黑暗生物阴谋,还把藏宝阁里的宝贝全分给我们散修的那位活菩萨啊!”
“卧槽!是他!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就在场,齐大佬虽然只有元婴境,但那份热心肠,那份胆气,简直是我辈楷模!”
“何止啊!你们忘了玄寒清宫那场灾难了吗?我可是听说了,就是这位齐大佬,配合厚土仙门那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归墟境强者绯烟仙子,联手灭杀了一尊被封印的古神!”
一时间,人群中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从最初的疑惑,迅速变成了震惊与崇敬。
这些散修,许多都曾在天衍圣宗的遗迹中,受过林白“齐石塘”形态的恩惠。
他们的神魂,甚至都与林白赠予顾清寒的那柄劫灭帝霄剑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对这股“为苍生请命”的气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几个月来,云锦利用林白留下的资源和人脉,早已将这些桀骜不驯的散修,拧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她利用落宝金钱的能力,暗中扩散了无数消息,早已成了散修之中当之无愧的“情报头子”。
此刻,舆论的风向,在云锦无声的操纵下,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偏转。
“齐大佬这种人物,都亲自出面为萧家说话,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我看八成是唐家在搞事!他们什么德性,丹道大会上大家又不是没见过!”
“没错!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欺负一个附属家族,现在连齐大佬都看不下去了!”
审判台上,唐墨清晰地感受到了下方气氛的变化。
那些原本投向他的敬畏目光,不知不…觉间已经带上了一丝审视与怀疑。
这让他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他能用舌头品鉴丹药的一切,却无法理解这无形无质,却又汹涌澎湃的“人心”。
赵青竹的额头,冷汗已经下来了。
他在心里把唐墨骂了一万遍。
傻逼!真他妈是个傻逼!出门之前连情报都不做好的吗?!
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抢在唐墨开口前,挤出一张笑脸,对着齐石塘的方向拱了拱手。
“原来是齐义士,久仰,久仰!”
“齐义士,您误会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赵青竹连忙撇清关系,试图将事情的性质拉回来,“我们今天请萧家过来,真不是什么审判,只是……只是做一个见证!”
他指了指林白身旁的流水线,又指了指那些丹药。
“您看,眼前这东西太过夸张,再加上萧家供应的丹药,成色未免也太一致了,我们怀疑……这可能是某种障眼法,是虚假的丹药,所以才请唐墨大人这位丹道大家,帮忙鉴定一下,仅此而已!”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强行将一场气势汹汹的“审判”,降级成了一场合情合理的“商业纠纷鉴定会”。
然而,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云锦清冷的声音便悠悠响起,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哦?见证?”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直指人心的力量。
“我怎么记得,刚刚青竹宗发出的通牒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是‘审判’二字?”
“再者说,谁家做‘见证’,是这种高高在上,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态度?”
赵青竹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人群里居然还有人敢当面拆他的台!
而此时,“齐石塘”,终于缓缓开口。
他没有理会窘迫的赵青竹,而是将目光,直直地投向了审判台上的唐墨。
“唐墨,是吧?”
他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缓缓说道。
“我不管你们唐家和萧家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们想搞什么把戏。”
“今天,我只为一件事而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条冰冷的流水线,声音沉浑如钟。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 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