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第一次两人都手忙脚乱，这次总算有了些经验...
这似乎还挺值得“骄傲”的。
至少“战场”不再那么难以收拾。两人虽然都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十点的大关临近，父母随时可能归来。他们快速地处理完痕迹，柳熙然浑身洋溢着一种慵懒又充满活力的放松感。
“到时候就说...饮料不小心洒床上了。”柳熙然看着洗衣机已经沥干水分，开始现场编造借口。
“这话说的...”夏禹无奈——两人明明都已经洗过澡了。
“卧槽...哦对对对，还有清浅的电话！”柳熙然猛地想起来。途中唐清浅确实来过一次消息，不过当时情况特殊，被她直接摁掉了...
“我觉得这次...很难哄了。”夏禹扶额，语气充满无奈。
两人连衣服都换了，澡也洗了，中间还有近两小时的时间空白，甚至主动挂了电话——这几乎是在唐清浅所有雷区上精准蹦迪。
“哎呀....咱俩买点烧烤带回去？”柳熙然小声嘟囔。她身上穿着夏禹的衣服，裤子倒是幸免于难，毕竟它是第一个被“请”出战场的。“就说去买烧烤了...然后也不小心洒到衣服上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显然自己也觉得这借口漏洞百出。但手已经快于大脑，拨通了唐清浅的电话。
“那个...清浅呀～”电话一接通，柳熙然立刻换上了一副近乎“谄媚”的甜美嗓音，还贴心地开了免提。
“嗯。”唐清浅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呀？我和夏禹...可以带点烧烤回去哦？”柳熙然语气里的讨好意味更浓了。
“不用，不饿。”唐清浅的回答简洁而冷淡。
“那...我们这就回去喽？”柳熙然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需要我给你们开门？还是要我在门口候着，伺候二位换鞋换衣服？”电话那头传来唐清浅平静无波却字字扎心的话。
紧接着，背景里传来了谢夭夭清脆的笑声——显然，小姑娘已经下了晚自习，正和唐清浅在一起视频通话。
“哥，熙然姐，你们又怎么惹到清浅姐啦？”谢夭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呃...这个...嗯...夭夭！救救你熙然姐！”柳熙然立刻扬高声音，可怜兮兮地“卖惨”，同时目光瞥向正在阳台上晾晒床单和衣服的夏禹。
“不行哦，”谢夭夭笑得更欢了，“清浅姐这次好像真的有点生气呢，我可哄不好。”
“行了，先回来再说。”唐清浅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再晚地铁该停了。”
有些更“成人”的话题，即便没有夏禹明言划定界限，唐清浅和柳熙然之间也默契地把握着分寸，从不在谢夭夭面前深谈。
至于顾雪...嗯，这姑娘目前似乎还没表现出那方面的倾向，暂时还是不“教坏”她为好。
听着电话挂断的忙音，柳熙然讪讪地笑了笑，看向走回客厅的夏禹。
“说好一人哄一半的，我哄哪一半？”
“我只知道...我可能要先完蛋了。”夏禹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说？还有‘体力’吗？”柳熙然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他，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你呢？”夏禹反问。
“只能说...刚刚好。”柳熙然给出了一个语焉不详却让彼此心照不宣的答案。
“一样。”
“啧啧啧..没看出来啊...”柳熙然咂咂嘴，故意用臀侧轻轻撞了他一下。
“行了，先回去再...”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清脆声响。
浑身一僵。
“当初给你儿子取名字带个‘禹’字，这下可好，真成了‘三过家门而不入’了...”叶玉玉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不像抱怨，倒更像是夫妻间的日常调笑。
“呃...我可没让他效仿大禹治水那么忙...”夏奇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注意到了客厅明亮的灯光，以及...
“爸，妈。”夏禹轻咳一声，开口打招呼，试图压下心底那点心虚。
“晚上好，爸，妈。”柳熙然也紧跟着开口，脸上努力维持着自然的笑容。
“你们俩...这是？”叶玉玉挑了挑眉，目光扫过两人，随即落向阳台——晾衣架上，床单正随着夜风轻轻摇摆，旁边还挂着几件刚洗好的衣服。
今晚的江城，晚风似乎格外清爽。
她的目光又在柳熙然身上顿了顿。柳熙然身上那件t恤...看起来怎么有点像夏禹的？
还是说小年轻后来买了一样的情侣款？主要是两人身高相仿，虽然柳熙然肩没那么宽，但某处的曲线颇为傲人，竟将那衣服撑得...有种怪异的合身。
“妈...”柳熙然立刻开口，语气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撒娇，“我不小心把可乐洒床单上了...闯祸了...”
“哎呀，这算什么大事，家里又不是没有备用的，再说了我和你爸平常也不睡次卧，”叶玉玉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走到餐桌边拎起茶壶，“嗯？还烧水了？”
毕竟体力消耗巨大，还是要补水的。
夏奇将钥匙挂好，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客厅角落的垃圾桶。
“对呀，我想着既然弄脏了，清洗也要时间，不如等等你们回来看看你们。”柳熙然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反正也要等，不如干脆洗个澡，把衣服也一起洗了。”
逻辑...勉强算是自圆其说。
“清浅呢？没一起过来？”叶玉玉没看到唐清浅的身影。
“就我俩过来了，这趟主要是拿点换洗衣服和浴巾。”夏禹接过话头，目光看向父亲。
“这么晚了，”夏奇语气自然地开口，“我开车送你俩回去吧。”他的目光，又一次看似随意地掠过了茶几方向。
茶几方向也有一个垃圾桶，平常用来接着瓜子果皮之类的垃圾，但是..
也没有可乐的影子。
“那行，我也洗漱一下准备休息了。”叶玉玉抿了口水，语气自然地结束了话题——显然并未深思。
原因无他，柳熙然的表现实在太正常了，甚至比平时更有活力，谁会往那方面想呢？
“好。”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夏奇甚至没换鞋，重新拿起了车钥匙。两个小辈乖顺地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夏禹坐在副驾，柳熙然安安静静地待在后座。
车里只回响着关于下午看车之行的闲聊。夏奇没有给出任何具体建议，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接一两句关于汽车品牌或技术的闲话，丝毫没有干涉他们选择的意思。
“到了。”夏奇将车停在小区门口附近，没有开进去——这个点按喇叭扰民不礼貌。他透过车窗看向儿子：“夏禹，你留一下。”
正准备下车的柳熙然浑身一僵，担忧地看向夏禹。夏禹回头，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很快上来。”
两个男人目送着柳熙然的背影消失在小区内。夏奇这才重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几点给我们打的电话？”
“八点多吧...时间应该就在那一片。”夏禹如实回答。
“我们是快十点到家的。”夏奇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喝的可乐？”
“嗯。”夏禹只能硬着头皮承认。这是柳熙然定下的“故事基调”，现在改口反而更糟。
“下次...话别说这么‘满’。”夏奇语气随意地提醒道，“你妈早上才把客厅的垃圾桶清空换过新袋子。”
夏禹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猛然想起——客厅那两个垃圾桶，确实是干干净净套着新垃圾袋的！而现在...
他的沉默，已经让夏奇得出了结论。
“不是第一次了？”过来人的经验，加上冷静的观察与推理，让这个问句显得自然而然。
“呃...嗯。”夏禹知道瞒不过，索性坦诚。
“还有谁？”夏奇继续问道，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前方被路灯照亮的路面上。
“没了。”
“真的？”
“真的。”
夏奇沉默了片刻。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但并无压抑感。
“安全措施...做好了吗？”他问，语气依旧平稳。
“嗯...尽量做好了。”夏禹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应了下来。
“没什么好尴尬的。”夏奇反而显得很坦然，甚至带着一丝过来人的理解，“早晚会有这一天，总不能指望一辈子都没有。”
夏禹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说，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些。
“剩下的...好好对人家负责。”夏奇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没有说教，只是陈述，“生活是你们自己的，不是我的。我不需要，也不应该指手画脚。”
“好。”夏禹郑重地点头。
“去吧。”夏奇说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上了点难得的、几乎听不出的调侃，“需要我...顺路买瓶可乐带回去，‘扔’进垃圾桶里吗？”
夏禹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紧绷的情绪彻底消散。
“谢谢爸。”他松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车门关上，夏奇看着儿子走向单元门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车子并未立刻离开，直到看见儿子的背影同样消失在小区中，然后..窜出来一个柳熙然，他才缓缓发动引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