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道马泉?
跟此人又不认识,有什么可叙?
韩榆心想,未做停顿,便继续催动飞剑而行。
那求真道马泉却也催动法器试图跟上,口中又唤道:“道友可是第一次来我玉林国?”
“须知前方再行需小心,不可贸然!”
韩榆本不待理会此事,毕竟对方法器、修为皆比不上自己,听了这话之后,才缓缓停下。
前方需小心?
看看这本地修士有什么话可说。
毕竟玄一门就在南海国与玉林国之间,若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的确也应该事先打探一二。
韩榆停下后再看这求真道马泉催动法器,上面非是法力而是灵息,而且灵息也并非多浑厚,应是练气中期修为,便也缓缓收敛自身筑基修为,伪装成练气后期修士。
至于真实相貌,自然早就以千幻秘术幻化遮掩。
“道友,有礼了。在下求真道知客马泉,见过道友。”
那求真道马泉靠近前来,面色红润,相貌堂堂,身穿锦绣长袖道袍,欠身向韩榆微笑行礼。
韩榆微微欠身:“散修李鸦,刚来贵地,道友有礼。”
马泉哈哈笑道:“李道友既然来到玉林国,又经过我求真道观,便是有缘,我求真道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还请道友下去一叙,用些粗茶。”
“至于前方需得小心之事,我也正好为道友慢慢说来。”
韩榆便说:“只怕劳烦贵观。”
“不劳烦,不劳烦,我观中上下三十名修士,最喜招待往来修士,若能闻听李道友高谈阔论,也是我等不胜荣幸!”马泉说着话,抬起锦绣道衣,向着下方一比,“李道友,请随我来!”
他那道衣之上,云纹洁白,双鹤衔灵芝精美细致,既有人间富贵又有修士飘逸,倒是韩榆之前在万春谷内未曾见过的华丽衣服。
随着马泉带领韩榆一路缓缓落向下方道观,一路上登山的香客无不对着两人跪拜叩首,口称“仙师”。
在这无数跪拜欢呼声中,马泉矜然自得,微微昂首。
又侧眼悄然打量韩榆,以为能看到对方惊奇艳羡的神情,却不料只见到面容上神情平淡。
马泉心内不免意外,也少了几分得意。
今日这散修……倒是有几分气度。
青峰叠嶂之间,一座巍峨道观依山而筑,朱墙金瓦,飞檐层层叠起,鸱吻昂首。
道观前前后后,殿宇庭院十多处,上山拜访的香客在前殿与前院,见到马泉、韩榆两人法器划过头顶,又哗啦啦跪倒一地,口中呼喊仙师的居多,里面还掺杂几句求财求子之类的祈愿。
随后马泉带领韩榆到了道观后殿处,刚一落地,两名道童对两人行礼。
马泉便吩咐一名道童:“去禀报观主、监院,有客人来了。”
又吩咐一名道童:“去让菜头好好整治一桌素菜,莫要怠慢。”
两名道童领命而去,马泉歉意对韩榆一笑:“本观规矩,不食荤腥,还请李道友见谅。”
韩榆便说:“无妨,也无需准备劳烦,我稍后便要告辞。”
马泉微微一怔:“这如何使得?还请李道友容我聊表心意。”
说话间,八名穿道袍的修士从后院行来。
领头的面容清癯,鹤发白须,手持拂尘;身侧的是一个颇为高壮之人,其余六人也都是衣着锦绣,面色红润。
双方见面,马泉便笑着介绍。
鹤发白须的道衣老者,便是求真道观的林观主,那高壮之人便是刘监院,这两人也是求真道观的最强者,皆是筑基境界修为,同时林观主也受封玉林国的国师。
韩榆听着也不免心中惊异。
这求真道观居然有两位筑基修士,若以势力论,已经是南域四大宗门之下比较强的,且扎根玉林国得到官民认可,显然并非寻常散修可比。
韩榆以“散修李鸦”身份上前见礼,自称练气八层修士。
林观主、刘监院也都看不破他的伪装,求真道观一行人皆是面上赞赏,称赞散修能修行到练气八层真乃不易,之后请韩榆进厅堂落座看茶。
韩榆落座之后,仅靠几句寒暄也看不透对方热情好客究竟所为何事,索性便开口问:“马道友刚才所说,前方再行需小心,不知所指何事?”
马泉开口解释:“李道友有所不知,前方再行千里,便是玄一门与玄一坊市。”
“自去年开始,玄一门便管束严格起来,非但进出玄一坊市要登记修为、姓名,交灵石一块拿出入腰牌;便是在玄一门、玄一坊市活动,散修一旦遇上玄一门中人也要接受盘查。”
“若是李道友毫无准备,仓促而去,只怕不知这规矩,便要吃大亏。”
“试想一下,有一群人要盘查李道友你,你不知对方是否玄一门中人,也不知玄一门如今对散修的盘查,这其中稍有误解,动起手来——谁能是拥有金丹修士的玄一门对手?”
韩榆听了这话,起身道谢。
且不论这求真道观有何目的,这消息的确对韩榆有用。
待马泉示意韩榆不必客气之后,韩榆又问:“马道友,若以此而论,我该如何辨别玄一门修士?又该如何让玄一门修士盘查无碍,能进出玄一坊市?”
“这个么……”马泉呵呵一笑,“这里面的确有些窍门,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
“李道友可不要急着告辞,我们粗茶淡饭招待之后,再慢慢说来。”
林观主、刘监院也都颔首,口中挽留。
韩榆心中警惕未减,越发多了一些。
无缘无故,这求真道观对往来散修都是这般热情客气吗?这里面定有缘故。
求真道众人不再说玄一门盘查的事情,问了几句韩榆有关籍贯来历的事情,韩榆语焉不详回答之后,他们也未再追问,而是谈起彼此见闻、趣事。
求真道众人所说,多是玉林国以及周围事情,韩榆多听少说,偶尔他们问起,自己便把以前看到的灵药图鉴挑出来一样,说自己曾经听闻过,又去寻找结果错失良机。
马泉叹息道:“散修修行之难,确实如李道友所言,有些机遇稍纵即逝,全不如咱们求真道这般清闲享乐,又能修行自在。”
“李道友,以后你也是这般打算么?”
韩榆颔首:“自是如此,我这一介散修,又如何能像各位一般享受?”
马泉跟林观主、刘监院等人相视一笑。
“李道友若要享受,又有何难?只需说一声,证明了练气八层的实力,这求真道观便也有你一席之地。”
“到时候荣华富贵,自然是享用不尽!”
韩榆等他说出这番话,方才明白求真道观留下自己这般热情招待的意思,原来是想要让他加入。
“这个,贵观规矩森严,连饮食都不碰荤腥,我只怕闲云野鹤,受不得管束——”
马泉神秘一笑:“李道友,那你可想错了。”
“我们求真道,求的是真性情,求的是真修行,如何会压抑本性本心?”
“还请留宿一晚,看看我们求真道待客的诚意。”
“到时,道友若还是要走,我们绝不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