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着蒋晓玲的诧异,把手电筒光束凝固在那尊诡异的佛像上,慢慢的靠近了过去。
这尊佛像通体褐红色的漆面斑驳,佛像下面同样有一个基座,只不过看上去,并没有下面佛塔一层的那尊大黑天佛像的须弥座复杂,只是在上面刻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梵文,在斑驳的漆面影响下字迹早已模糊。
我又顺着光线,看向佛像右手握的降魔杖上。
只见降魔杖和佛像是一体雕刻出来的,杖头上顶着一个诡异的骷髅,同样是被刷了一层朱红色的漆,看着像是人的头颅,但是从眉骨和颧骨来看,又有着很多和人的头颅存在着差异的地方。
“这颗头颅不是雕刻的!”
二叔同样看着降魔杖的头颅,像是发现了什么细节,语气凝重的说了一句。
但无论是雕刻的,还是真实的,这降魔杖上镶嵌头颅,就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正儿八经的正统佛教密宗里。
接着我和二叔又绕到佛像的身后。
果不其然,这佛像的身后同样有和大黑天相似的漆裂痕迹,这就说明这尊佛像也是被装脏过的。
至于是不是同样用了尸骸装脏,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装脏,我扭头朝着二叔看了一眼。
二叔在转悠着眼珠子,表情阴沉不定的在心里琢磨着。
佛像里装脏不同的物品,全都都有一定的寓意的,所以佛像的不同,应该装脏的物品也不相同。
另外我们现在正在寻找须弥座的机关钥匙,肯定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存放的地方。
就算是这尊佛像同样用了尸骸装脏,我们打开后也不过就是闻一股臭味而已,不会有什么损失。
毕竟尸臭味我们闻的太多,都快要产生免疫了。
“过来帮忙推!”
二叔看了我和蒋晓玲一眼,表情凝重道。
我们三人又全部都重新绕到了佛像的前面,从佛像的前面往后推,这样更容易把后背封堵的木盖给震下来。
虽然这尊佛像用的木材同样很厚重,并且跟基座是一体结构的,但好在基座并不是很大,重心也就没那么坚固。
在我们三个人的合力下,佛像被一鼓作气推倒在地,‘嘭’的一声巨响砸向木质地板,我只感觉如实质般的霉味在一股气浪下直冲鼻腔,接着又听到‘咔’的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我们还以为这是佛塔的二层地板被砸裂了。
结果第腾出手,再把手电筒照向被推倒在地上的佛像,只见刚才的断裂声,被砸断的不是地板,而是从骨瘦嶙峋的佛像腰部断裂了。
从佛像腰部的断裂口并没有看到有尸水从里面流出来,也没有闻到明显的尸臭味。
这就表示着,这尊佛像不是用尸骸装脏。
“过来帮忙……翻一下!”
二叔给我使了个眼神。
我赶紧又搭手帮忙,和二叔把佛像再翻了个面。
当把佛像翻过来后,看到腰部的一条断裂并不是很大,并且断裂处刚好也就在装脏口,原本封堵的木盖已经沿着断裂翘起来了大半。
我和二叔又配合着把木盖彻底撬起来,立即怀揣着期待和激动朝着佛像肚子里照去。
我首先看到的并不是金银铁器,也不是什么法身舍利,而是熟悉的经书、经卷。
“日他娘的!”
矗立在佛塔二楼藏经阁的佛像,用来装脏的也是经书经卷,这虽然感觉很合理正常,我甚至也提前有往这方面想过,但亲眼见到之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的骂了一句。
因为在我眼里,经书就是不值钱的废纸。
即便用来装脏的经书肯定和这外面普通的经书不一样,并且存放在绝对密封的佛像里,保存的应该会相对完好一些。
但保存完好只是在绝对的密封情况下,一旦突然的接触空气就会快速氧化。
关于这点,我们干盗墓这行的,常有体会。
只要佛像肚子里装脏的这些经书一旦拿出来,在接触空气后,很快就会被氧化。
准确的来说,就算是不拿出来,现在已经与空气接触了,同样会被氧化。
而我们完全没有阻止氧化的办法。
二叔同样也想到了这点,他立马冲我和蒋晓玲喊着:“赶快!”,一边就像是在火堆里抢救一样,赶紧把佛像肚子里的经卷不停的往外掏。
我知道二叔这是想试图从这些装脏的经书内容中找到一些关于这个南传佛教的真相线索。
虽然我们看不懂梵文佛经,但有些经卷都是有配图的!
我和蒋晓玲也秒懂其意,手忙脚乱的接过二叔从佛像肚子里的经书,哗啦啦的翻看。
可这些在佛像肚子里密封了千年的经卷,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氧化的速度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尤其是在我快速的翻弄下,手中的经书就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暗黄色的书页表面迅速泛起一层黑斑,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内容,就迅速氧化成了齑粉,如同在手里抓不住的流沙。
“氧化怎么会这么快?”
蒋晓玲在旁边拿着手电筒帮忙照明,她看着经书在我手里转瞬即逝,虽然也知道氧化的原理,但这么快的氧化速度,实在是不正常。
“跟光照有关系,不要用手电筒直照在上面!”
二叔赶紧提醒我们。
听二叔这话,虽然不太懂其中的原理,蒋晓玲还是赶紧把手电筒挪开。
果然还真的就像二叔说的,在把手电筒挪开后,经书的氧化速度确实没有刚才那么迅速。
只不过这样的话,我也就看的没那么清楚了,只能借着手电筒照向别处的余光,瞪大眼睛翻看着经书里的内容。
但这些经书大部分都是写着梵文,少有插图,也都是无关的菩萨画像,没有什么明显的故事寓意。
除了纸制的经书外,还有一些丝绸绢布,同样也有一些看不懂的梵文,在氧化下慢慢变成了丝缕状。
正当我心里感觉有些失望时,二叔又半个身子探进了佛像的肚子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卷一米多长的经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