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家里洗衣机坏了,想买一台新的。”
年轻妈妈可受不了这么冷的天手洗一大家的衣服。
“你们这的洗衣机,送货上门吧。”
“六层以下都是送的。”
“好,那我看看。”
约翰大爷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主动站起来推销,“您看这台,洗涤力度很大,还有一个专门的婴儿衣物模式,洗出来的尿布又干净又柔软,对孩子的皮肤好。
最重要的是,这台洗衣机价格便宜,还很省电,最适合您这样的年轻家庭了。”
年轻妈妈听了,眼睛一亮,“真的吗?那这台多少钱?”
“一百五十美元。”
见年轻妈妈好像有些纠结,约翰大爷想起前两天俞泽说的赠品策略,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卖,还送一小包洗衣粉。”
洗衣粉是批发来的超小包装,根本不值两个钱,但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赠品。
“好,我就买这台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约翰大爷邀请俞泽道,“你下午要回去上课?
“我侄女寄来的意大利香肠,放冰箱快坏了。
今晚做披萨吃,叫你太太一起来吧!”
“好啊。”
难得约翰大爷邀请他,俞泽没有推拒。
到了傍晚,俞泽带着云瑶走进家电店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
“这是咋了。”云瑶透过带雾气的玻璃窗,看不真切。
俞泽:“没事,估计是约翰大爷又和人家退换货的吵起来了吧。”
推开店门,便看见一个戴礼帽的男人正手举着一台收音机正骂骂咧咧着。
约翰大爷已经从皮沙发上站起来,烟斗在柜台上磕得邦邦响,“先生,我这店规写得明明白白。
旧货出门,概不负责。”
男人把收音机往柜台上一摔,“什么狗屁店规!我看你就是故意卖坏东西!”
约翰大爷慢悠悠地从墙上摘下放大镜,蹲下身翻看收音机内部,翻出一根断裂的电线。
他冷笑着说,“这焊点是新崩的,明显是被人用螺丝刀撬过。
您要是想拆零件卖,不如直接说,何必来我这撒野?”
男人梗着脖子还想争辩,约翰大爷突然提高嗓门,“街口的老汤姆昨天还说,有人在他杂货店买了台灯,拆了灯泡换劣质货回去索赔。
您说这事巧不巧?”
男人攥着帽子嘟囔几句,俞泽也听不太清楚,接着他便灰溜溜地推门走了。
俞泽看着地上的收音机碎片,终于明白为什么店门口的木牌要把不退不换四个字漆成红色。
在这鱼龙混杂的街区,想欺负人的混子也不少。
见俞泽来了,约翰大爷又恢复笑容,“那人一看衣服,就是黑帮新收的小弟。”
俞泽惊讶,“咱这还有黑帮?
警察不管吗?”
约翰大爷鼓捣着自己的烤箱,“意大利人开的杂货店,爱尔兰人管的码头,都有自己的规矩。
只要不烧店抢钱,警察才懒得管。”
俞泽忽然想到,黑帮找人会不会更快,那侦探所到现在还没给出消息。
俞泽决定再等等,如果再过一个月侦探事务所还是了无音讯,就寻别的法子。
过了个周末,周一来了。
课间,俞泽和他的小组成员坐在一起讨论各自的进度。
安娜:“最近,我都在梳理近十年的家电消费报告。
在图书馆剪报时,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就是每年感恩节前后,二手家电价格会出现异常波动。
这说明节日促销会加剧信息不对称,消费者忙着抢购,根本没时间比价。
你们看,这是我标出的三个价格虚高的时间段。”
安娜的本子密密麻麻的,看着是很用心收集数据。
马库斯则道,“我最近带着问卷跑了五个社区。
你们看,这些都是我记录的调研问卷。”
调研问卷胀胀的,还翘边了。
一看就是前两日下雨的时候马库斯也出去采访调研了,问卷本子被雨水泡过了。
俞泽翻了翻,马库斯询问的问题很多很杂,不止是针对价格,还有许多体验问题。
马库斯总结道:“消费者很在意判断标准,如果有一份官方一些的家电选购指南,一定会有很多人感兴趣。”
索菲亚赖了她舅舅一周,得到的收获也不小。
“我舅舅说,同一个型号的洗衣机,给连锁超市的供货价比给社区小店低百分之八。
所以很多小店不得不卖得更贵,消费者却以为是店家黑心。
我还拿到了各品牌的维修率数据,你们看,和俞泽的售后投诉对比……”
小组成员们都发现,维修率高的品牌反而广告打得最响。
俞泽实地数据、安娜的历史分析、马库斯的消费者反馈、索菲亚的渠道内幕,像四块拼图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他们打算下周继续做个模拟实验。
按课题设计标注成本、维修率、节能数据等,在三家店试点。
看看销量有没有增长。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学习,俞泽又回到了家。
医学院繁忙,云瑶每天都比他晚回来。
如果天黑了,他都是会出去接媳妇的。
做好晚饭,俞泽放暖气片上热着,开始看书。
没过多久,云瑶就回来了。
两人吃完晚饭,又学习到深夜,刚拉灯睡着没多久,楼下轰隆轰隆的音响声就响了起来。
俞泽一下就醒了。
“这是什么声音?”
云瑶也坐起来,静静地听了几秒,“好像……好像是在开派对。
咱今晚是没得睡了。”
云瑶用蓬松的枕头捂住脑袋,一脸生无可恋。
“不行,我得去说说。”
俞泽穿上外套,下了楼,敲响了楼下震天响的门。
里面的声音太大,敲门声都被掩盖了。
俞泽只好上脚踹,砰砰砰——
门的震动声,总算让里面狂欢的男男女女有所察觉。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搂着一个棕褐色卷发的白人开了门。
两人在门边跌跌撞撞的,一张嘴全是酒气,“你是谁?”
俞泽耐着性子,“我是楼上的邻居,现在已经很晚了,请你们安静些,不要吵到我们休息。”
金发女郎眯着醉眼上下打量俞泽,“哦,抱歉帅哥……”
金发女郎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洋人拽到怀里,旁若无人的吻了起来。
两片嘴唇子近距离在俞泽面前吻得难舍难分,甚至还能看到拉丝的口水,俞泽头上简直要冒黑线。
所以,他现在是这两人play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