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地上的护照成了点燃炮仗的那把火。
聂茂才正愁无处发泄呢,对准洋大人的鼻子就是一拳:“妈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地头蛇打不得,我还收拾不了你个小鬼佬。”
这一拳。
很帅。
犹如九天玄雷凭空炸响。
直接把海关的工作人员给看傻眼了。
小脑如漏气的气球萎缩。
妈呀。
屁股底下的凳子坐了七八年,第一次见到有旅客在入境大厅打人的,就因为把他的护照给弄地上他就敢打人!
想想刚刚自己的行为,这要是让他入境的话转头不得套自己麻袋?他见过的东大人,大多和善怕事,小心翼翼且非常有礼貌,主动给小费还说谢谢呢。
眼前的东大人一百块都不给。
小气野蛮。
动辄打人实在是凶残。
刚拿起对讲机准备摇人,突然眼前晃过一层黑影,如同乌云盖顶,遮住他眼前的光,下意识的拧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把对讲机丢地上。
只见大胖子身后跳出一群人,一窝蜂冲上来,二话不说对大漂亮国的旅客拳脚相加。
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那个带头的胖子则眯着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海关的工作人员头皮发麻,差点吓尿。
知道自己今天惹到狠人,普通人谁身后带十几个保镖啊。咽了咽口水,他强装镇定却止不住舌头打结,哆哆嗦嗦:“你,你你你你被拒签了。”
“你试试,我弄死你。”
聂茂才面无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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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吓海关工作人员、殴打外国人。”
“聂大哥,你……你好样的。”
杜晚秋心好累,为了捞聂茂才一行人,她不得不向姥爷求助,东大驻暹罗国大使馆安排参赞刘用亲自到机场与警察周旋捞人。
事情太恶劣,没立刻遣返全然是暹罗方面迫于大使馆的压力做出了让步,当然,罚款这种事情是少不了的,大家忙活半天茶水费你得出点吧。
最终。
因聂茂才死活不肯道歉,赔了小鬼佬七千刀的医药费,又挨了海关与警局各一千刀的罚款,这才有惊无险走出机场大门。
“基操勿六。”
聂茂才越来越有老哥的风范。
口头禅学不少,该说不说,气势上像模像样。
隐约有点白也的影子。
喂喂喂!!!
嘚瑟啥啊!
没有在夸你啊!
听不出是反话吗?
杜晚秋完全没想到白也会把聂大哥送过来。
她以为来的人是女强人丁海清丁姐。
怎么说呢。
就好比打王者,说好的来个打野带飞,结果刚进入游戏锁了一手蔡文姬。
失落是真的失落。
“你也觉得我打得好吧。”
聂茂才撇撇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可惜了,警察来得太快,我还没揍过瘾呢。”
“你记下海关那王八蛋的模样没,等咱们回国之前,揍他一顿出出气。”
他转头问身边的陈小海。
陈小海年轻的时候港片看多了,学人家当古惑仔,年轻时不好好读书,喜欢拿着钢管在街头耍威风,长大后在工地耍脚手架。
都是钢管,也算术业有专攻。
有一回替工友出头拿把西瓜刀一人追着二十二几人砍,聂茂才觉得小火鸡讲义气又非常能打,于是把人捞出来带身边,没想到还真替他挡了一刀。
从那以后。
聂茂才把陈小海当成亲弟弟对待。
“记住了。”
陈小海痞里痞气笑了笑。
“别给白也惹事。”
杜晚秋无奈道。
“不惹事,等我回去之前再揍,保证不给你和老哥添麻烦。”
聂茂才刚下地吃了大亏。
他堂堂漠江首富,去哪不是横着走,竟然让一个小小的海关人员给歧视了。
要是在东大他夹尾巴做人。
可这是在暹罗,滴忍不了一点。
劝不进去。
杜晚秋严肃道:“聂大哥,白也来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要不要我打电话给白也让他再跟你说一遍。”
“不用不用。”
“一切听你指挥。”
聂茂才猛然想起白也的嘱咐,尴尬笑道:“哈哈哈哈……你们说我刚刚演得像不像黑社会。”
“……”
“……”
“……”
不是。
大哥你怂得也太快了吧。
杜晚秋微微一笑:“演技高超,堪比影帝。”
“我希望聂大哥的演技能一直保持住状态。”
“什么意思。”
聂茂才有点懵逼。
听这意思是让他演戏。
可他哪会演戏。
“我们需要一个……一个……”
杜晚秋捂嘴轻笑,见识过聂茂才的王八之气,她突然觉得好像,好像不需用演啊。
聂大哥那股浓郁的土包子味迎风飘十里。
“晚秋妹子,有话你直说,为了我老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山,我眼皮子但凡眨一下我就是怂包。”
聂茂才拍着胸脯保证。
靠。
那憨态更像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杜晚秋捂住肚子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
她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白也要安排聂茂才过来暹罗,说真的,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天然不需要雕琢的——暴发户。
海外。
资本戏称这类人叫做抱着金砖的娃娃。
意思很明显。
有钱。
可骗、可偷、好抢。
行走的小金库。
只需略施手段,做一个局便能轻轻松松将他们多年积累的财富洗劫一空。
当然。
前提是他们主动走出家门口来到大马路上。
“不是。”
“妹子你到底笑啥啊。”
聂茂才看看杜晚秋又看看其他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事了聂大哥,就这样,保持住就好。”
杜晚秋放肆笑完一场,终于稳住情绪:“聂大哥,你是怎么搭上白也的。”
她实在是好奇,以白也的聪明才智为什么会和聂茂才这样的土包子暴发户关系如此密切。
两人怎么说呢。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嘿嘿,嘿嘿……”
说起这个聂茂才就来劲了,他已经说过无数次,每每回想起来总是一脸的感慨。
“晚秋妹子,你信命吗?”
他笑呵呵道:“以前我是不信的,我家世代贫农,我也是泥腿子出身,可我这人不信命,就想着干一番大事业,我能吃苦,我也不怕死。”
“直到遇到老哥之后,我信了。”
“老哥就是我指路明灯,是我的贵人,是我的亲亲老哥,以后还会是我的乘龙快婿,为了老哥,让我活出性命也无妨。”
听完聂茂才与白也相遇的故事,杜晚秋收起笑脸,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当时肯定做不到聂茂才那样舔着脸去讨好一个小孩。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小看了聂大哥。
聂茂才的成功并非偶然,有他自己的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