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的手指在膝头轻叩，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突然，车身猛地一震，仿佛碾过枚隐形地雷。前排的严骁瞬间拔出腰间的hK45手枪，保险栓“咔嗒”轻响。
“怎么回事？”关瑶的声音冷静得像块冰。
“轮胎被诡雷刺破。”严骁盯着车载屏幕，红外热成像仪显示前方三百米处有六个热源快速移动，“是专业爆破手，用的c4塑性炸药。”
话音未落，左侧车窗突然爆起一团蛛网般的裂痕。
关瑶本能后仰，防弹玻璃外，一枚7.62mm穿甲弹的尾焰还在冒烟。
“敌袭！”严骁怒吼，同时按下座椅下的红色按钮。
整辆车瞬间下沉，底盘弹出两排钛合金防弹板，将车身包裹成铁匣。
“方位11点，三人，持西格绍尔SpEAR突击步枪。”叶凛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开，“他们用了消音器，战术配合是北约特种部队标准。”
关瑶摸到座椅侧边的暗格，取出一支折叠式电击枪。
她见过这种枪——暗锋特制，电流强度足以瘫痪一头成年黑熊。
车外传来密集的枪声，SpEAR步枪的7.62x51mm弹链像死神的镰刀，将车身打得火星四溅。
“老板，我们得转移到备用飞机。”严骁的枪口从射击孔探出，精准点射。
一名雇佣兵的战术目镜被击穿，红雾在防弹玻璃上画出狰狞的弧线。
“备用飞机在b区。”关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小腹的坠痛，“让夜枭小队封锁A区到b区的所有通道。”
车身再次剧烈晃动，这次是定向爆破。
右侧的防弹板被炸开个缺口，泥土混着硝烟灌了进来。
严骁立刻扑过去用身体堵住缺口，子弹打在他背上的陶瓷插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们用了m18A1阔刀地雷。”严骁咳出一口血沫，“是冲着你来的，老板。”
关瑶看着严骁战术背心上渗出的血迹，突然想起陈玉华临终前浑浊的眼睛。
那些纳米金属颗粒在她体内的异常活动，难道和这伙雇佣兵有关？
她晃了晃头，将荒诞的念头甩出脑海。
“严骁，听我命令。”关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启动‘渡鸦’计划，让 b区的‘幽灵’直升机待命。”
渡鸦计划是暗锋最高级别的撤离预案，意味着要动用所有在瑞士的潜伏力量。
严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立刻点头：“明白，老板。”
车外的枪声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关瑶知道，敌人在换弹。
她示意严骁准备，同时按下通讯器：“叶凛，给我三分钟窗口。”
“收到。”叶凛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已锁定敌方指挥官，正在黑入他们的战术网络。”
三秒后，车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严骁抓住机会，猛地推开变形的车门，mp7冲锋枪喷出火舌。
关瑶紧随其后，电击枪的蓝光在晨雾中划出弧线，一名雇佣兵刚举起SpEAR步枪，就被电流击中咽喉，像截木头般倒下。
“这边！”严骁拽着关瑶冲向停机坪边缘。远处，一架涂着哑光黑的“幽灵”直升机正在启动，旋翼掀起的气浪将地面的弹壳吹得四处滚动。
关瑶回头，看见最后一名雇佣兵正将枪口对准严骁。
她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电击枪准确命中对方手腕。那人吃痛松手，SpEAR步枪摔在地上，枪托处露出一枚熟悉的徽章——一只衔着橄榄枝的铁鹰。
“是‘秃鹫’佣兵团。”严骁咬牙，一脚踢开对方，“他们受雇于阿斯兰。”
关瑶的心脏猛地一缩。
阿斯兰？
那个曾试图用专利绞杀瑶光的科技巨头？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铁箱的秘密，又怎么会……她下意识捂住小腹，那里的坠痛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直升机的舱门打开，叶凛探出身子：“老板，快上来！”
关瑶最后看了眼那枚铁鹰徽章，被严骁推上直升机。
旋翼掀起的狂风卷起地面的硝烟，将停机坪上的血迹和弹壳一并吞噬。
她靠在舱壁上，听着引擎的轰鸣，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陈玉华的话——“孩子……”
这伙“秃鹫”雇佣兵的袭击，真的只是阿斯兰的报复吗？
还是说，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瑶光集团，而是她体内那些与铁箱同源的纳米金属颗粒？
关瑶闭上眼睛，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却只觉得小腹的坠痛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悄然睁开了眼睛。
……
直升机旋翼切割着阿尔卑斯山脉的气流，舱内红外屏上的瑞士地形图正泛着幽蓝微光。
关瑶指尖抵着太阳穴，防弹玻璃外的云层像被撕裂的棉絮，而小腹处那股奇异的坠痛感正随着海拔降低逐渐清晰。
她盯着战术屏上“秃鹫”佣兵团的徽章扫描结果，那只衔橄榄枝的铁鹰下方，果然关联着阿斯兰集团的暗网资金流。
“严骁，”关瑶突然开口，声音在引擎轰鸣中依旧清晰，“调出范德伯格的全球定位轨迹。”
严骁正往肩部的战术绷带上注射凝血酶，闻言动作一顿：“老板，您是说阿斯兰那个辞职的cEo？”
他调出加密数据库，全息屏上立刻浮现出银发男人的资料影像——范德伯格在日内瓦湖畔的庄园卫星图正缓慢旋转，背景是他去年在达沃斯论坛上的演讲片段。
“他辞职后一直躲在瑞士，”叶凛的声音从通讯器切入，“我们的线人说他沉迷古董钟表修复，上个月刚拍下一枚17世纪的铜镀金跑马水法座钟。”
关瑶的手指在膝头轻叩，这是她捕捉到猎物踪迹时的习惯。
范德伯格在阿斯兰专利绞杀战失败后突然隐退，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受不了股价暴跌的压力，如今看来更像是一场刻意的蛰伏。
“备降洛桑机场，”关瑶突然下令，“通知幽灵小队伪装成钟表商协会成员，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前cEo。”
直升机在暮色中降落在洛桑郊外的私人机场，关瑶换上暗锋特制的碳纤维伪装服，外层是仿麂皮的古董商外套，内衬却嵌着纳米防弹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