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眼神如刀,要被自己这个弟弟气死了,“你找死是不是,喜欢有夫之妇?”
谢云谏也严肃了起来,他哪里能想到,赫王看上的是墨微。
“王爷,这有违人伦的。”
月赫归顿了下,突然朗声一笑,本来想说什么的,可是忽然觉得,如果实话实说,怕是皇兄也接受不了,倒不如先说一些让皇兄更接受不了的。
“是啊,不能喜欢吗?”
秦昭拿起佩剑就要打,月赫归立马站起来,觉得此地不可多待,“还没成呢,先别急着打。皇兄,有好消息再通知你,我先撤了。”
秦昭被谢云谏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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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城司的人便将审问尉迟家族的消息如实地呈报给了君沉御。
要说还是沈恹手段了得,若是换做旁人,尉迟家族为了整个家族的荣耀,也绝对不可能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和盘托出。
这是个刑部都不愿意接手的活,可在沈恹的手底下,仅仅不过两天的时间,尉迟家的罪证就集齐了。
尉迟明怀勾结巴图,一直和巴图主帅有来往的人正是尉迟家。
也是他们将布防图偷窃而来,送到了巴图人手中,这才导致这一场战天朝惨败。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温云眠有些诧异,倒是没想到这尉迟明怀竟然还挺硬骨头的,没把太后给交代出来。
或许也是因为尉迟家的人还需要一些暗中的力量暂且庇护,这才独自揽下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尉迟嫣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坐立难安的待在自己的殿内。
尉迟歆声音有些焦灼的安抚,“姐姐你也别想那么多,皇上对你那么好,一定会记得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会对王兄他们如何的。”
尉迟嫣双眼含泪,“真的吗?可是、可是我心里还是担忧。”
看到尉迟嫣如此担忧的模样,尉迟歆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如今尉迟家族眼看着要没落了,皇上到现在都还没过来看姐姐一眼。
和那位皇贵妃的盛宠相比起来,她姐姐尉迟嫣这些很宠,根本就不算什么。
尽管尉迟歆嘴里安抚着她,可也在为自己找出路。
这时,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贵人不好了,方才奴婢出去打探消息,这才得知皇上已经下令,尉迟家族通敌叛国,罪无可恕,所有成年男子一并斩首示众,女子罚没为奴。”
“你说什么!”尉迟嫣几乎要昏死过去。
天朝的规矩一向都是家族获罪,若是和妃嫔没有直接关系,便可因后妃身份免去被牵连。
当初的娴妃、秦嫔也都如此。
只不过没有了家族的依靠,在宫中的地位自然大不如前。
尉迟嫣虽然没有被废,但是她哪里忍心自己的父兄惨死,她立马就往外走,“我要去见皇上——”
她踉跄狼狈的赶到太和殿外,才得知皇上不在。
尉迟嫣哭着跪地求情,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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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谏和秦昭下了一夜的棋。
秦昭郁闷死了。
他怎么都想不通,月赫归那小子怎么会喜欢墨微。
他怎么跟眠眠解释?
这时,忠伯迅速走过来,低声的说,“大人,外面有贵客莅临。”
忠伯还算一个很稳当的人,跟在谢云谏身边多年,干什么都很妥帖,从来不会这样,能让他如此畏惧忌惮的人,恐怕只有那位了——
“请贵客到正殿,我与月皇陛下这就过去。”
“是。”
正堂内,君沉御坐着,旁边的下人恭敬奉茶。
秦昭走进来时,谢云谏并未跟上,因为他很聪明的知道,皇上此番过来,是要找月皇说话。
所以谢云谏自然是避开的。
看到秦昭,君沉御抬手,倒是很有一副主人的样子,“坐。”
秦昭没说话,坐下来后才道,“君皇到哪里都很自觉的把自己当主人,这一点,我还真是要学学。”
君沉御嗤笑,故意讥讽回去,“这是你想学就能学的会吗?”
秦昭挑眉,“确实,这样不招人喜欢的,学了不就是给别人添堵吗。”
君沉御,“……”
看君沉御吃瘪,秦昭这才漫不经心的轻扯唇角。
君沉御喝了口茶水,“其实朕还没来得及问你。”
秦昭疑惑看他。
“上次的蛊虫,是你救得朕?”
君沉御手上的势力自然是遍布天下,许多事情君沉御若是想查,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在他怀疑有人暗中调换了蛊虫,以此来帮他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往秦昭的身上去查了。
秦昭手上动作顿住,没有认下,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说到底,你现在才是她的庇护,自然得让你活着。”
君沉御看着秦昭,眼神里很复杂,但是也有少年情谊在,他静默了一会,忽然很感慨的轻笑,“秦昭,朕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东西的人。尤其是一条命。”
秦昭看向他,就听君沉御看似平淡,却认真的说,“以后若是到了需要一命换一命的时候。”
“朕把自己的命,给你。”
秦昭神色微变,“不需要。”
君沉御却道,“君无戏言。”
秦昭没说话,两个人也相继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仿佛回到了当初少年时期的太和殿外,乌云遮月。
一个少年帝王提着剑,闯到独孤府救人,破门而入,背着奄奄一息的少年,一步步坚定的离开。
一个少年将军提着剑,看着殿外长廊大雨滂沱,如盘踞守护的雄狮,守着他辅佐的帝王。
他救了他,他护着他。
两个人本不该走到这一步。
沉默过后,君沉御开口说,“朕今日过来,是要事要同你说。”
秦昭看向他,“何事。”
君沉御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秦昭听后抬眼,“知道了,但你要向我保证,一定能护好她。”
“朕不需要保证,也一定能护好她。”
秦昭和君沉御对视。
片刻后,秦昭站起来,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他淡淡的说,“天朝的事处理好后,别忘记你我的承诺。一年之期若到,我会带走她。”
君沉御看向门外,他没说话,而是带人离开了此处。
离开前,冷风吹动君沉御的衣袍,他神色复杂。
秦昭,朕说了,朕欠你一条命。
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