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娴被轰出了裴家老宅,两个保镖门神一样堵在外面不让她继续往里闯。
一次不成,两次不成。
终于,苏若娴发飙了。
她就像是个暴躁狂怒的狮子,对着门口的两个保镖拳打脚踢,应该是把他们当成了裴烬来发泄,下手重不说,嘴里还边哭边骂:
“我养你真是畜生不如,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就该掐死你!”
“老天真是瞎了眼,让你这么一个祸害继续留着!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裴泽怎么会出事?”
“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裴烬,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这个卑鄙无耻自私冷血的畜生,你——”
紧闭的门突然开了。
苏若娴骂声一顿。
抬起头时,看见的不是裴烬,而是姜晚那张漂亮到过分的脸,有点冷,显得疏离而漠然,竟隐隐有种令人心惊的气场。
苏若娴愣了愣,随即冷笑出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也敢出现在我面前?怎么,就凭你也想看我的笑话?”
苏若娴压根没把姜晚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戏子,毫无身份背景。
不过是仗着一张能勾人的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把裴烬勾得神魂颠倒。
这兴趣不过是暂时的。
等哪天裴烬对她没那个兴趣了,自然有她哭的时候。
苏若娴仿佛预见了这一幕,冷冷嗤笑一声,就从姜晚身上收回视线,继续对着门里的人大骂诅咒:
“裴烬,你迟早会遭报应,要是老天有眼,就该让你不得好——”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苏若娴的牙关突然被人强行合上。
是姜晚。
姜晚捏着苏若娴的嘴,目光自上而下,一寸寸从苏若娴身上扫过,跟刀子似的,眸光冰冷又凌厉。
“他好得很。他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你若是还想为自己的小儿子积德,就不要口无遮拦,让他在死后也不清净,甚至因为你的发疯,让他也一起遭人埋怨,被人嫌弃。”
“还是说,这就是你愿意看见的?”
姜晚的语调清冷平静,一丝起伏都没有,可那几个被咬重的音,犹如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苏若娴脸上。
苏若娴浑身一僵,怒吼道,“你懂什么,我是一个母亲,没有人比我更想要我的儿子好!可是现在他死了,凭什么别人就能好好的?”
“你说的别人,是指你的另一个儿子吗?”姜晚面无表情道,“像你这样的母亲,也确实少见。不怪凶手,不恨凶手,只怪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苏女士,您到底怎么想的啊?”姜晚也确实觉得好奇,紧跟着又补了一句,“是凶手没抓到吗,还是您已经原谅凶手了?”
“够了,你懂什么,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小贱人!”
苏若娴气的胸口不断起伏,扬起手就朝着姜晚脸上狠狠扇去!
然而那抬起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抓住。
是裴烬。
“送太太回去。”
裴烬一个眼神,手下已经拉开了车门,然后架住苏若娴的胳膊就要把她送上车。
苏若娴挣扎了好几下,那一连串的咆哮就在嗓子眼,即将一顿输出时,她听见裴烬说:
“以后没必要见了。”
苏若娴怔住,有些不可置信。
这些年,就算她闹得再过分,裴烬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完完全全的,要和她划清界限。
潜台词就是,以后不再念这一层母子关系,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往后不管是裴家老宅,还是御景,亦或者是其他地方,苏若娴绝对没有机会踏进来半步。
苏若娴手脚冰凉,她指着裴烬的脸,手指甚至有些抖,“你就是这么气我的?为了一个外人?”
裴烬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也是外人。好了,送太太回竹山居,以后裴家的地界,不准再让她进。”
周围的手下和佣人全都低头,应道,“是。”
车开远的那一刻,苏若娴的骂声从风中传来,只是隔着距离,模模糊糊的,再也听不真切。
裴烬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姜晚肩头,“起风了,有点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