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一把挥开她的手,声音粗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爱怎么喝就怎么喝,你管得着吗?”在厂里被丁建国压一头,评先进没他的份,回了院儿想找何雨柱诉诉苦,人家门都没让他进,满肚子憋屈没处撒,只能靠酒麻痹自己。
秦淮茹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伸手想去扶他:“我不是管你,是真怕你喝坏了身子。家里还指着你呢,棒梗上学,妈看病,哪样离得开你?”
贾东旭虽醉,心里却还亮着点底,含糊地问:“棒梗……上学的事,办妥了没?”
提起这个,秦淮茹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柔声说:“办妥了,我托人跟校长说好了,明天就能去学校报到,课本都领回来了,到时候我送他去。”
贾东旭“嗯”了一声,再没多说,摇摇晃晃地往炕边挪,刚沾着炕沿就一头栽倒,打起了呼噜——实在喝得太多,连脱鞋的力气都没了。秦淮茹摇摇头,拿过毯子给他盖上,又帮他脱了鞋,心里头乱糟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丁建国睁开眼,就看见窗台上妻子摆的那盆绿萝,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太阳一照,亮晶晶的,心里头暖洋洋的。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咔吧”响了几声,想起马上是周末,不用上班,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总算能踏踏实实陪媳妇逛趟早市,给孩子买串糖葫芦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线,像给新的一天系上了个希望的结,安安稳稳,透着股过日子的踏实劲儿。
四合院的日子像是上了发条的钟,稳稳当当地走着,一周的时间转眼就快过去了。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依旧规律,一切似乎都渐渐步入了正轨。
丁建国瞅了个空,走到夏东的办公桌前,敲了敲桌面:“夏主任,我找你有点事要说。”
夏东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报表,笑着摆了摆手:“行了,别叫我夏主任,听着生分。你直接叫我夏东就行,每次你这么客气,我都觉得准没好事。”
丁建国被他逗笑了,也放松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夏东。这个周末,我打算把章雪从老家接过来,到时候想请你和嫂子去我那儿热闹热闹,算是……算是认认门。”
夏东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好啊!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等好事!你早说啊,我跟你嫂子肯定到。正好也见见章雪姑娘,能被你惦记这么久,肯定是个好姑娘。”
丁建国脸上泛起笑意,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那到时候我就提前准备着,等着你们来。”
夏东笑着应下,没再多说。丁建国又道:“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我还得接着看这些报表呢。”夏东挥了挥手,低头继续忙活。
丁建国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径直走向车间角落——他师父张和平正在那儿收拾一台旧机器,手里拿着扳手,叮叮当当地拧着螺丝。
“师父,我找你有点事。”丁建国走过去,递上一瓶刚晾好的白开水。
张和平接过水喝了一口,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打趣:“说吧,是不是又有哪个零件的图纸看不懂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不用不好意思,我是你师父,教你是应该的,直接问就成。”
丁建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师父,不是技术上的事,是……是私事。”
张和平见他吞吞吐吐的,放下手里的扳手,转过身认真看着他:“行了,跟师父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就直说。”
丁建国深吸一口气,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师父,这个周末我要把对象章雪接过来,想请您到我那儿坐坐,一起吃顿饭。您要是没时间……就算了。”他说着,心里还有点打鼓——毕竟跟师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愿意去。
张和平听完,眼睛一眯,爽朗地笑了:“好啊!这可是你小子的大事,我当师父的,哪能不去?放心吧,到时候一定到,还给你和章雪姑娘带份见面礼。”
丁建国没想到师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心里暖烘烘的:“谢谢师父!那到时候我就等着您了!”
“等着吧,错不了。”张和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拿起扳手,“行了,没事就赶紧去忙活吧,别耽误了手上的活。”
“哎!”丁建国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心里头又亮堂又踏实——看来这个周末,一定会是个热闹又舒心的日子。
易中海在车床旁磨着零件,耳朵却支棱着,把不远处丁建国和工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小子,竟然要请客?他心里顿时泛起嘀咕——自己好歹是厂里的八级钳工,技术上没的说,在车间里也算德高望重,丁建国请客哪能漏了他?
正琢磨着,丁建国揣着工具包从旁边经过,看那样子是要去上厕所。易中海眼皮都没抬,手上的活却慢了下来,故意装作没听见刚才那茬,就等着丁建国主动跟他搭话,提一提请客的事。
谁料丁建国路过他车床时,只是斜眼瞥了他一下,那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之后就径直走了过去,连个招呼都没打。
“哼!”易中海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手里的锉刀猛地在零件上蹭出一串火星。他可是八级钳工!厂里多少年轻人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易师傅”,这丁建国是不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不就是最近得了夏主任的赏识,家里收拾了老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憋着一肚子气,却又拉不下脸主动去问——总不能上赶着问“你请客怎么不叫我”,那也太掉价了。只能在心里暗自恼火,手上的活也没了章法,差点把刚磨好的零件蹭出个豁口。
下午下班铃响过,丁建国没急着走,而是提着两包水果,往章雪家的方向去了。一进门,就见章雪正陪着丫丫写作业,小丫头趴在桌上,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认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