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仕成感觉自己最近大概是犯小人。
遥想从前,他鲜衣怒马,挥金如土!
可自从上月开始,公主给他的银子越来越少,他连外出宴请同窗都不敢了。
而且银子一少,他养那外室珠儿那边也不够用,连累的珠儿都开始绣花贴补家用了,可把赵仕成心疼坏了。
在赵仕成看来,珠儿那细嫩的皮肤,哪能做得来这些累人的活啊!
为了不让珠儿辛苦,赵仕成主动无奈之下开始主动接触做生意了,就连往日不愿去的“俗气”宴席,他也开始去了,就是为了能多弄来点银子。
要不然就霍博仁的级别办的席面,赵仕成是铁定不会来的!
谁能想到,就是来赴个宴,跟人联络联络感情,能被人算计到床上啊!
赵仕成想到珠儿得知此事后会有多伤心,公主那边有多难交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谷菲菲。
定然是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为了权势地位对他下药!为了爬上他的床不择手段!
低贱!下流!
再加上谷菲菲夺他遮羞用的被子,赵仕成对谷菲菲的厌恶更深,把谷菲菲弄死的心都有了。
不管如今有多少心思,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先把衣服穿上。
谷秋云心知计划失败,看看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儿,也顾不上别的了。
为今之计,只能咬死了驸马,让驸马把女儿收了,不然……不然她的菲菲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菲菲,我可怜的菲菲,你不是去恭房了么?怎么在这啊!”
谷菲菲从被子里露出点脑袋,呜呜呜哭起来。
在场的多是女人,还都是掌家的,哪有蠢的。
谷菲菲可怜兮兮这一套大家都不吃,都非常谨慎的持观望态度。
毕竟……谁也不想被人当刀使。
谷秋云先发制人,哭的浑身颤抖。
“我可怜的女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驸马……对!驸马!我谷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是要脸的!我女儿还未许人,哪里经得起你如此侮辱!呜呜呜……”
京墨侧头低声对霍渊道:“谷家母女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这要是不叫破,还有回旋的余地,她这么一闹,是真的脸都不要了啊……”
霍渊冷笑,连鄙夷都懒得鄙夷。
“谷家自私贪婪,目光短浅,最擅自寻死路。”
京墨“啧啧”两声,没再说话。
前面,赵仕成草草穿上衣服,面上的怒色毫不掩饰。
“本驸马今日不过是来赴宴,没想到居然有小人胆敢对本驸马下药!本驸马一定禀明圣上!看谁敢如此陷害当朝驸马!”
谷秋云在赵仕成穿上衣服后,立马过去放下床幔,给谷菲菲穿衣服。
隔着床幔,谷菲菲在谷秋云的暗示下,放大哭声。
“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被人迷晕了,一觉醒来,就……就……呜呜呜娘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我不活了呜呜呜,驸马……驸马呜呜呜……”
谷菲菲哭着哭着,忽然咬牙切齿大喊道:“娘,女儿这就一头撞死,绝不让我谷家门楣蒙羞!”
下一秒,床幔被掀开,一道身影冲下床冲着墙去了。
霍夫人在驸马说话之时已经转过身,她想说点什么,但气氛太尴尬了,再加上谷菲菲哭嚎的干扰,她那直线脑袋完全空白掉,想不出一句完整妥帖的话。
霍夫人:死脑,快想怎么说。
她正在拼命想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绿影。
“嚯,哪来儿的宵小!”
霍夫人下意识一脚踹过去,一击即中!
谷菲菲哪里是练过武的霍夫人的对手,被还没撞到墙上,就被霍夫人一巴掌扇飞出去。
好消息是,墙,撞到了。
坏消息是,是屁股和腰撞的,不是头。
霍夫人这一脚力道可一点都没收着,谷菲菲被踹的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咚”声,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口吐鲜血晕过去了。
谷秋云的尖叫声给所有人都下一个激灵。
“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吐血了!来人啊!救命啊!我的女儿啊!”
“你让娘可怎么办啊!我的女儿……”
霍博仁就像是算准了时间好戏正唱的时候来了。
在一片混乱的时候,京墨悄咪咪带着霍渊摸到屋里了。
两人有意减少存在感,安静的呆在阴影里的角落,看戏。
京墨注意到霍博仁来的时候脸上的焦急沉重明显,但她莫名其妙的感觉霍博仁很虚假。
不自觉的,京墨将霍博仁划到了“不可信任”的范畴。
大概是看的太仔细,京墨总觉得,她似乎在霍博仁的行为动作间感受到了……愉悦。
虽然很细微,但确实是愉悦。
霍博仁注意力都在被围起来的人身上。
他快步走过去,在看到屋里的情况后,动作微微一顿,愉悦瞬息间化为愤怒。
京墨一直注意着他,明显的体会到了这份变化,心里的警惕拉到最高。
这才是他的真实的情绪!
霍博仁扶着自己明显已经因为受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夫人,有条不紊的开始安排善后。
“在下官的寿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下官难辞其咎,烦请驸马先移步客房……稍作休息,待在下将调查后,必定给驸马一个说法。”
赵仕成冷哼一声:“好!霍大人可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暗算本驸马!”
说完,他昂着脖子随下人离开。
谷秋云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霍博仁阴骘的眼神,又闭嘴了。
霍博仁安抚好夫人,将夫人交给她的贴身侍女,转身冲跟来看热闹的一众女眷拱手致歉。
“今日家中出了些意外,就不多留诸位了,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改日必定奉上谢礼。”
送走宾客,很快有人带着下人过来,将谷秋云母女带走。
京墨和霍渊最后才离开。
霍博仁看到跟京墨并肩站在一起看戏的霍渊,目光冷沉一瞬,很快又恢复温和。
霍渊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笑着冲霍博仁点头示意,然后才离开。
两人的眉眼官司京墨看不明白,但又不好问,好不容易憋到上了自家马车,憋不住了。
“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