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吴珊秋和老钱异口同声地问。
齐飞问老钱道：“我看她有个淡紫色的手提包，她去爬山的时候也会拎那个手提包吗？”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吴珊秋秒懂，所谓淡紫色的手提包就是原本挂了糖果挂件的那个包，但那个款式明显不适合户外运动的时候携带，田密大概率去不二径徒步的时候不会带这个包，如果是这样，那个糖果挂件掉在那就不合理了。
没想到老钱却点了点头：“哈，那个包她去哪都带着，我送她去不二径的那几次她还是带着的。”
“嗯？那怎么爬山？”齐飞不解地问道。
“齐警官，人家是老总，当然有人帮她拎着。”老钱酸道。
“怎么？她爬山还有下属陪着吗？”齐飞问。
“当然，田总干什么都需要公司的人陪着，别说是爬山了，包括接送她妈妈看病、帮她老公跑腿，这种事都会差使公司的人去。”老钱苦笑道，“她来了这里之后，我们公司绿色出行的人都明显增多了，生怕田总突然要找人跑腿。”
“这有点过分了吧，楠城投资怎么说也是国企，又不是她私产。”吴珊秋莫名生气道。
“就是自家的公司也不能这样吧？”齐飞进一步说道。
“你们公司怎么来的都是这种人当领导？”吴珊秋不无同情地对老钱说道。
“因为这些人会来事。而且不就是因为他们不拿我们这些打工的当人，上面才喜欢吗？只要上头有啥需要的，他们可以让大家伙儿通宵加班地干，一点都不推脱。”老钱一语中的，不过那点不满的情绪很快被他自己压下去了，找补着，“算了，就是份工作，其实换谁来的都一样干活。”他看着齐飞，好奇问，“你为什么突然关心田总的那个手提包？”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她手提包上的东西，对了，你说有人会帮她拎包，知道都是谁吗？她的助理？”齐飞问。
“不一定，有段时间她就蛮喜欢带上黎双双的，至于为什么，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老钱不屑说道，随即回过神来，“你们是怀疑田总和董子午的死有关？”
“也不一定，毕竟你们楠城投资里，看不惯董子午的人那么多，反倒是这个田密是最没有杀人动机的。”吴珊秋说道。
她话音刚落，老钱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齐飞看出了他神情中的微妙，赶忙问：“怎么？田密和董子午之间有我们没有掌握的矛盾吗？”
老钱犹豫着说道：“我也是听说的啊，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说是董子午之前在其他公司经手的事情暴雷了，田总在想办法撇清和他的关系呢，什么闺蜜的儿子，利益面前都挺塑料的，不过，这种事在职场上常有，你说也不至于严重到要杀人的程度吧？”
“我们遇到的奇奇怪怪的杀人理由多了去了，万事皆有可能。”吴珊秋笑道，“老钱你还怪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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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走后，齐飞陆续问了楠城投资的不少员工，无一例外都不知道在董子午神秘消失的那天，田密到底去了哪里。
而田密对自己的去向三缄其口，越加加重了齐飞对她的怀疑。
离开楠城投资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小葵？”吴珊秋满满的钝感力上去挽住了钟潇雨的手，显然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对方无所适从，仿佛整个人都僵硬了。
吴珊秋这才觉察出了异常，缓缓松开了手，打量着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指着她说道：“你该不会……”
“钟潇雨，你终于出现了。”齐飞走到了两个人面前说道。
没错，齐飞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人不是钟葵而是钟潇雨。
她穿着朴素的风衣，牛仔裤平底鞋，扎着马尾，那个只存在于照片中的钟潇雨此刻完完全全地出现在了齐飞的面前。
自从三五镇一别，钟潇雨仿佛人间蒸发，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了。
齐飞去黄大仙庙找过她，从孟阿婆口中得知她并没有回自在山。作为一名刑警，他擅长寻找失踪的人，但是这个从来不使用手机的神婆着实让他没了办法。
钟潇雨的双手插在了衣服口袋里，说话的声音比钟葵低沉了八度：“最近这里是不是有人死了？”她看了一眼写字楼上“楠城投资”四个字。
“你消息倒是灵通。”齐飞说道，不知道她的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奚河对伍家的灭门是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我心中残余的怯懦，与其被他玩弄于股掌不如主动出击。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所以这段时间我在追查他的踪迹。我尝试了很多种方法，最终的结论是他最大的破绽是对于操纵人类的狂热，所以找到他的信徒是找到奚河的一个切入点。
不过要找到他的信徒也不是简单的事，我复盘了之前我们经历的案件，那些被奚河污染的凶手，在与奚河的联系上基本都属于被动响应的状态。不过也不完全是无迹可寻，南陵是奚河的安全基地，他把那里当做祭坛，收集那些罪恶的灵魂献祭。
好几次我们都收到了奚河的信。在我对他的治疗中，我也知道，写信这件事对于奚河来说，是控制生活的仪式感的代表。我推测这是他和信徒联络的主要方式。他不可能自己投递这些信，一定存在某种渠道，于是我混入南陵附近的村落暗中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被我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从南陵附近的文创店送出匿名信。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不敢截获这些信件，但是我假装游客查看了那些信的去向，最近这些匿名信频繁地送往楠城投资。”
齐飞听了大惊失色，不由得转身看向楠城投资的大门，低语道：“这里面有个人向奚河献祭了自己的灵魂，听从奚河的教唆杀死了董子午！这个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