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音未落,忽听会馆外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会馆管事急匆匆奔入内堂,满脸喜色:“万老爷。。。我的万老爷唉。。。报录的来了,给你报喜来了,恭喜万老爷,你高中了。”
万寿祺手中茶盏一顿,随即“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万寿祺还浑然未觉,呆呆的望着管事,一时竟愣在当场。
“年少兄,恭喜了,这直隶会馆,你可是博得头筹了啊,还愣着干什么,快准备接喜报吧。”
“啊?哦。。。是,是,接喜报。。。接喜报。。。”
万寿祺如提线木偶一般,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被友人们拥促着出了会馆大门。
抬眼望去,只见三名红衣报子已冲进会馆院中,当先一人高举喜报,单膝跪地,朗声道:“捷报。。。恭喜直隶徐州府,万老爷讳寿祺,高中第三百零三名贡士,京报连登黄甲。”
此时的万寿祺,这才感觉手脚有了感觉,只是麻木的厉害,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从报子高举过头顶的手中接过大红喜报翻开确认。
只见上面却是写道:‘捷报直隶徐州举子,万寿祺高中妙宇二年会试第三百零三名贡士,京报连登黄甲。------大明教育部制。大明妙宇二年二月二十八。’
“中了。。。中了。。。真的中了,我不是在做梦啊。。。”万寿祺嘴唇微微颤抖着,虽在说话,但实则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会馆内,此时也是满堂哗然,喝彩声不断。
“年少兄!中了!中了!”同乡举子们纷纷起身道贺,有人激动得拍案而起,有人则暗自盘算自己的名次是否还有希望。
“恭喜年少兄了。。。”“恭喜。。恭喜。。。”
万寿祺在四面八方的恭贺道喜声中,终于缓过神来,扯着僵硬的脸部肌肉,挤出笑容,向四周的同乡、好友、人群答谢。
“谢谢诸位,同喜同喜,恭祝诸位也高中,在下不过孙山之名,呵呵,倒也贴切,没什么可贺喜的。。。”
“哎~年少兄这是什么话,这孙山之名,也不知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就是,我要是能中,这孙山之名,给我又何妨。。。”
是啊,别看是最后一名,殿试完了,估计也难进二甲,不过,这同进士的出身,也已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周围羡慕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报子见万寿祺接了喜报,连忙笑道:“万老爷大喜,小的们一路奔来,给万老爷报喜,讨万老爷个彩头,祝万老爷平步青云。”
“哎呀~在下一时疏忽,罪过罪过。”万寿祺早有准备,只是一时心神失守,忘了这回事,当即以拳击掌,忙表示忘了。
“不碍事,不碍事。。。万老爷大喜的日子,实属正常。”他们是衙门的吏员,老油条子了,这活计,自然不是第一次干了,这种情况见多了。
万寿祺这种都算是好的了,有人当场晕过去的都有,还有些当场就犯了癔症,哭笑不已,万寿祺都算正常的了。
当即,万寿祺示意随从,取来早已备好的赏银,每人五两。
报子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又高声道:“谢万老爷赏!祝老爷殿试连捷,金榜题名!”
报子退下后,人群拥促着万寿祺回了会馆,此时此刻开始,万寿祺虽然还和他们站在一起,但身份已经不同了,要是稍后不能高中,那就是天与地的差距了。
一时间,身边的恭维不断,拉关系的,攀交情的,不一而足。
也是让万寿祺狠狠的体验了一把人人吹捧,扬眉吐气的飘飘然感觉,此时如坠云端,豪气干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啊。
而会馆内周围的议论,则变得更甚,举子扎堆讨论,心情更加急躁,没来之前大家还能稳坐,现在已经有人高中了,大家一个个都开始,心急如焚了。
“年少先生这般大才,竟只得孙山之名,此次会试,竞争何其激烈!”
“是啊,连万先生都险些落榜,我等岂不是……”有人忧心忡忡。
万寿祺却已渐渐恢复淡然,将喜报收起,笑道:“诸位莫急,榜单尚未贴出,或许还有转机。”
“哎~希望如此吧。”
“借年少兄吉言了。”
“唉~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百年难遇的截搭题,竟然在会试上让我等遇到了,真是。。。”
“老弟慎言,这届座师,可是首辅大人。。。”
捷报还在继续,一刻不停,时不时的,门前就会有报子敲锣打鼓的经过,提醒着大家,现在到了哪一名了。
教育部门前,捷报还在继续。
“捷报。。。恭喜江西南昌府万老爷讳荆,高中第二百八十七名贡士,京报连登黄甲。”
“我中了,我中啦,哈哈。。。万福,快快。。。你个狗才还张望什么呢,跟我回会馆接喜报,哈哈。。。”
街边酒楼三层的窗前,万荆欣喜若狂,提起衣袍就向下跑去,准备回会馆接喜报了,连周边的恭贺都来不及接受,引得三楼的仕子纷纷有些悻悻,但有极度羡慕。
妈的,我也想这般癫狂的回去接喜报啊。。。
“捷报。。。恭喜直隶徐州府阎老爷讳尔梅,高中第二百五十一名贡士,京报连登黄甲。。。”
。。。
“捷报。。。恭喜浙江杭州府祝老爷讳渊,高中第二百三十名贡士,京报连登黄甲。。。”
。。。
“捷报。。。恭喜浙江杭州府陈老爷讳确,高中第二百零三名贡士,京报连登黄甲。。。”
好家伙,不久,已经一百名贡士名单报出了,当真是快如闪电,一波接一波啊,上一波前脚刚走,下一波立即出发。
没办法,不快点儿,等贡院的榜单贴出来,就有民间的报子抢饭碗了。
官府的衙役,抢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不过,最后靠前的,还是会有民间的赶上,往往一人有几波报喜的,不过,越靠前,越喜庆,就算多给两拨喜钱也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