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相互对视,不敢多言,一个是陛下的亲儿子一个是陛下的母族,怎么看他们都是外人。
若非御史台站出来,他们谁也没胆子开口。
石营站在原地,想到卓九州的话,思虑再三,开口道:“当日情形臣已经整理好,请陛下过目。”
段易安眸色阴沉,福安见状躬身接过奏折,递给他。
御史继续道:“当日五皇子杀人,石大人也在,两件事看似毫无关系,实则千丝万缕。五皇子冒着杖责的风险,也要见段静姝,可见在他心中段家比陛下的圣旨重要……”
嘭……
一杯茶重重摔在地上,朝臣们齐齐一惊。
“说来说去,就是想说五皇子参与谋反,一并处死。”段易安没想到,五皇子居然也搅合其中,更没想到那个蠢货在禁足期间杀人,即便他想偏袒,都找不到理由。
御史欲言又止,对上大皇子的目光,大着胆子再次开口:“陛下,并非我们想拉五皇子下水,而是事实如此,不容对方狡辩,陛下若真的疼爱五皇子就应该修整他的错处。
宣明国是陛下的宣明国,更是百姓的宣明国,故而才会有先君臣后父子的说法。
陛下难道要为了五皇子,违背祖宗的规矩。”
“放肆。”段易安怒不可遏,自从他登基后,国泰明安,偶尔边境异动,也会很快平息,像今日这般被朝臣逼迫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
朝臣们齐齐跪下:“臣有罪。”
段易安缓缓闭上眼睛,五皇子是他的亲儿子,就这么折了。
福安公公忙地上温茶:“陛下消消气,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段易安接过茶,抿了口压下心中的怒火:“段家谋反一事交与大理寺,无比查清楚。至于五皇子,禁足期间私自外出,失手打死无辜之人,杖责五十,送去皇陵,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离开皇陵半步。”
御史还想说什么,被大皇子制止。
人离开皇宫,死了瘸了,还不是他说了算。
“父皇,这会不会太草率,要不要等查清楚再做定夺。”大皇子面露担心,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五弟虽然莽撞,但人不坏,私自外出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父皇莫要一时生气,冤枉五弟。”
段易安闻言,握紧龙椅,段家谋反铁证如山,五皇子与段家交往密切,真调查起来,他逃不掉。
到那时不是守皇陵,而是要掉脑袋。
看到大皇子惺惺作态,段易安恨的牙痒痒,果然那人的儿子,一样的能忍,到现在才动手。
他不信这件事与大皇子无关。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无需替他求情。”
下朝后,大皇子去皇后宫中,身边的嬷嬷见大皇子来,带着人退下。
“到现在父皇还偏袒老五,真不明白老五有什么好,即便谋反父皇都不会杀他。”大皇子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眼里满是不解和不甘。
皇后同样疑惑,上次是老四,这次是老五,陛下对他们二人的宠爱,超出她的想象。
“偏袒又如何,还不是守皇陵。这次不但拉五皇子下水还让段家灭族,一箭双雕,就是不知道,背后是谁帮我们。”
大皇子也奇怪,某日他回到书房,就见有封信放在书案上,打开便是段劲修和匈奴皇室往来的内容。
刚开始他是不信,派人暗中调查,发现段家父子确实可疑。
就在他疑惑之时,背后之人又送来一封信,告诉他信的内容千真万确,错过这次机会会后悔。
大皇子不想后悔,直接将信交给信任的御史,由他交给陛下。
结果,真在段家搜出通敌卖国的信件。
“不管是谁,总是不是我们的敌人。现在老四瘸了,老五守皇陵,太子之位非我莫属。”大皇子憋屈多年的气,终于呼出来。
皇后抚了抚鬓角的玉簪,提醒道:“老五那边找机会将人办了,至于舒昭仪,早晚打入冷宫。”
“最近先别动手,以免让父皇猜忌。”大皇子人逢喜事精神爽,随即说起国库空虚的事情,“若儿子登基,首先要解决国库,母后多留意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先纳入府中。”
皇后明白,国库空虚,找几个家底丰厚的地位不高的世家小姐,给她们个封号,她们就乖乖掏银子。
“说起富有,放眼京城,谁能比得过夏梦烟,往日还能拿捏她,现在她是有封地的县主,想要让她入府,难。”
“段翊辰不是喜欢她吗?”大皇子知道夏梦烟,毕竟夏平渊那张嘴,很难让人忘记。
皇后轻嗤,脸上带着嘲讽:“长公主心高气傲,怎么会允许唯一的儿子娶和离妇。不过,若是你以侧妃之位迎娶,日后便是贵妃,或许夏家会答应。”
“夏梦烟不是肤浅之人,我听说在她出阁之前有皇子有意迎娶,被夏平渊拒绝。夏家不参与党争,故而女儿不会嫁入皇家。”
“那是以前,现在世家开始站队,我不信夏平渊不心动。”皇后将最近入宫拜见的名单递给大皇子,上面登记的很清楚,不仅仅是各府的夫人,还有各府的嫡女。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嫁给大皇子。
现在大皇子已有正妃,侧妃之位空悬,若日后大皇子登基,侧妃不是妃位就是贵妃,她们想早早占个位置。
“这里面有几家也是扬言不参与党争,现在还不是上赶着入府。”
大皇子翻看名单,心里欢喜,这些人的家世背景都很好,日后她们入府定能助他登顶皇位:“夏梦烟的事情不着急,先挑几个合适的定下来。”
“我明白,你忙前朝的事情,府中的事情交给我,定让你满意。”
“儿子多谢母后替我筹谋。”
大皇子离开皇后寝宫,本想出宫,却看到段翊辰和卓九州争执。
“别不识好歹,你以为我想见你。”段翊辰入宫请安,顺便邀请卓九州吃饭,没想到对方一口回绝。
卓九州面色不改,瞥了眼对方:“我怕被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