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宁抬眸定定看着萧泽道:“回皇上,臣妾信不过王昭。”
“王昭此人,品德败坏,道德沦丧,说的话一句也当不得真。”
萧泽不想沈榕宁居然会这般说。
原以为沈榕宁会提出什么样的证据反驳王昭的话,此番竟是从王昭的人品上多加诟病。
一边的王皇后冷冷笑了出来:“宁贵妃,说这些话不怕亏心吗?”
“本宫的弟弟是写出陈平三问这等名篇的人,而且是皇上钦点的状元。”
“如今他替皇上办差,短短一个月内便将沈家这个大蠹虫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今你沈家不认也得认,证据就在眼前,不是你几句话就能驳斥得了的。”
沈榕宁缓缓侧过身看向了一边的王皇后冷冷道:“正因为是皇后你的弟弟查这件事,所以此间疑点颇多。”
“单凭王昭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可信度,因为他就是个人渣。”
“沈榕宁,你在说什么?”王皇后不禁急眼了,“本宫的弟弟被钦点为状元郎,可是御笔钦点,是皇上的意思,怎么?你还要质疑皇上的眼光不成?”
萧泽脸色拉了下来,不想沈榕宁冲萧泽行礼道:“皇上,若是别的人查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查,结局如何,臣妾也认了。”
“可唯独王昭,臣妾不认。”
“因为他根本不配为人,怎么可能不徇私舞弊,诬陷大齐忠良。”
沈榕宁定了定话头上前一步道:“臣妾也有证据,也查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臣妾本不想声张,毕竟今天是重阳节赏菊宴,好不容易大家都能开开心心聚在一起。”
“可王家人非要给我沈家喂一坨屎,恶心我们,此件事情臣妾便不能不说了。”
“为何臣妾不认下这件事,就是因为王昭此人做事极其恶心,人品极其低劣。”
“他说的话本宫是一句也不信,来人,带证人。”
沈榕宁说罢同一边的小成子使了一个眼色。
小成子忙转身走到了花厅偏门,不一会儿便带着两个人,蹒跚着走来。
一个是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妇人。
那妇人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了,手中拿着盲杖小心翼翼向前探去。
小成子忙在一边将她扶稳,另一侧则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瘦高男子。
只是那男子的腿走路的时候颇有些怪异。
就这两个人,一高一矮朝着正厅的正中走来。
所有人都诧异万分,这宁贵妃唱的可是哪一出?
萧泽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这次本来是要处置沈家的事,怎么又扯出来这两个人?
他冷冷看向了缓缓走来的二人,神情不动声色,小成子带着人走到了萧泽面前。
王灿上前一步,带着自己的母亲缓缓跪下来同萧泽磕头行礼。
他这些日子经过贵妃娘娘派来的周太医的治疗,勉勉强强能说话了。
只是那个声音从他的嗓子里发出来,嘶哑难听的很,让人听着感觉分外的不舒服。
“草民,还有草民的母亲给皇上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灿说罢带着母亲跪在了萧泽面前重重磕头。
萧泽顿时愣了一下,这声音怎么如此让人毛骨悚然?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烧坏了嗓子?
王灿的母亲此番有些呆呆愣愣的,自从儿子参加科考出了这么大的事,死讯传回王家以后,她便是哭瞎了眼,甚至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
即便是周玉再怎么治疗都不能恢复到原样。
此时老太太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她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不晓得眼前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皇帝。
只听儿子三呼万岁,她也有模学样地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其他宾客倒是被这母子两个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沈榕宁上前一步死死盯着面前那个早已经脸色煞白的王昭,冷冷笑道:“王昭,你可认识眼前之人。”
王昭顿时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人早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哪里是当初找上门来的那位翩翩佳公子。
当初他命人放火,一把火烧了他,没想到被他逃了出来。
当初还以为他早已死在了火场,不想竟然是落在了宁贵妃的手中。
此时的王昭再也维持不了固有的镇定从容,眸色间掠过一抹慌张强撑着冷冷笑道:“本官可不是什么的人都认得的。”
“本官只是忠君爱民,勤于政事,做好本官分内的事,至于宁贵妃娘娘想要唱什么戏,本官属实不知。”
沈榕宁轻笑了一声,死死盯着面前的王昭,那王昭倒是被她盯得有些招架不住,视线微微避开。
沈榕宁高声笑道:“好一个实属不知,那本宫倒是要让你好好知一知,你不说,本宫替你说。”
沈榕宁转过身看向了面前的王灿,眼神里掠过一抹同情高声道:“回皇上的话,当初皇上点评王昭的文章陈平三问。”
“正因为王昭手中的这一篇陈平三问,才让皇上对王昭颇有好感,故而点了他做状元。”
“可皇上不知的是这陈平三问根本就不是王昭所作,而是他的远亲堂弟所写。”
沈榕宁点着地上跪着的青年:“是这位王灿王公子所做的陈平三问,王昭为了得到这篇文章竟是放火想要烧死自己的远亲独吞文章。”
“如今他这般道貌岸然的站在这里,着实是个伪君子,令本宫深感厌恶。”
王灿两个字从沈榕宁的嘴里说出来,王昭更是浑身都微微抖了一下。
这件事情若是被抖出来后,那可不是一般的罪责,那是欺君之罪,是要被斩首的。
一边的王皇后顿时乱了阵脚,忙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沈榕宁道:“沈榕宁,你休要泼脏水,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一对又聋又瞎的母子,这是出来膈应谁?”
“怕不是本宫的弟弟将你们沈家那见不得人的事揭露了出来,你这是恼羞成怒临时找来应急的吧。”
“陈平三问若不是我弟弟所作,还能是谁作?是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怪物吗?”
沈榕宁突然笑了一声,看向面前的王皇后:“这倒是奇了怪了,嫔妾都不晓得此人身上怎么是满身伤?皇后娘娘见过?”
沈榕宁冷笑道:“他戴着面纱,王皇后从哪儿看出来?亦或是王皇后也是知情的?”
“你……”王皇后顿时说不出话来,脸色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