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许文东料想的一样,莲花啤酒在媒体的大肆宣扬下经历了为期四天的疯狂售卖,消费者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啤酒充满了兴趣。
但是随着各大酒企做出回应,一股史无前例的攻击波瞬间以碾压姿态砸在了莲花啤酒的身上。
“文东,今天经销商给我打电话,说是不要咱们的啤酒了,而且不是一个经销商,之前合作的那几家都不要了,问其原因他们也不直说,就说是不敢卖了。”
“东哥,和你料想的一样,压力果然来了,现在不仅封锁了我们的销路,就连进货渠道都开始打压了,有几家老板说除非能出更高的价格,否则人家不会得罪人把材料卖给我们的。”
“东哥,现在情况不太妙啊,兄弟们都有些慌。”
柳月红,邓乾,陈狗先后跟许文东汇报了情况,而许文东早有预料,淡定的道。
“首先,你们三个作为各地区负责人,一定不能慌,哪怕心里慌,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其次,销售渠道不是封杀我们嘛,那就给销售渠道更高的提成,供货渠道不给我们供货就花更高的价格找货源,到了这个阶段就是花钱的阶段,不用顾及花多少,多少钱我们都花得起。”
“其次,我们还要玩一把大的。”
当许文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三人几乎以同一种语气问:“玩把大的?怎么玩?”
“这是我们这场游戏第二枪,叫做再来一瓶。”
许文东笑了。
“再来一瓶?”
如此陌生的词汇,柳月红等人哪里听过,语气一个比一个惊讶,而等到许文东解释完再来一瓶的具体实施办法之后,众人更是差点惊呼出声,这个年代哪里听过这种操作。
“简单来说,我们莲花的啤酒不仅要靠口味取胜,更要抓住消费者的赌徒心理,让消费者不仅是在喝酒,更是在享受这场游戏,而当消费者站在我们背后的时候,那挑战所有酒企的就不仅仅是我许文东一个人了,而是以我为首的一个团体。”许文东表情从未有过的轻松:“这场游戏我们不是要争取取胜,而是必胜。”
当许文东放下电话,他的第二枪已经放了出去,子弹能飞到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让陈多同一伙人知道自己还有子弹。
“再来一瓶,你这是怎么想到的?”沈遇惊讶的看着许文东,她很想把对方脑子扒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呃,曾经的一位老师教的。”许文东随口说道。
“老师?哪位老师?”沈遇哼了一声:“你就瞎编吧。”
许文东笑笑不语,这时候牛彪问道:“东哥,那我们的中奖率多少?”
“前期投入市场的中奖率要在百分之六十,等到市场看到我们产品真的能够中奖后就把中奖率调低。”许文东解释道:“我已经跟邓乾他们几个交代好了。”
“百分之六十?那岂不是要亏死,咱们在其他地方本来就已经不赚钱了。”牛彪说道。
“这第二枪就是要亏,哪怕把裤衩子亏掉也无所谓,反正这枪我们必须打响。”许文东刚刚说完,沈遇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接听之后沈遇答应了一声便站了起来。
“那个,是瑶瑶的电话,她让我过去一趟,也没说什么事。”沈遇解释道。
“好,对了你帮我给余瑶带个话,让她帮忙从她爷爷那里弄点钱过来。”许文东微微一笑:“余老爷子应该有点家底。”
“我说你这人,还没帮余老摆平陈家,就先管人家借上钱了是不?”沈遇狠狠地白了一眼。
“我这不是借钱,我这是拉投资,你懂什么。”许文东回击道。
“哼懒得理你。”沈遇说完就扭着身体离开了。
当对方走好,牛彪感叹道:“东哥,你是不是也得弄个大哥大啊?这bb机太不方便了。”
“等这段时间过去,咱们人手一个大哥大。”
第二天,因为各大酒企老总的动作,莲花跃起的苗头虽然缓解,但并没有控制住,市场上依然有很多莲花啤酒在卖,甚至一些经销商只做莲花的生意,究其原因就是卖莲花啤酒赚的太多了。
办公室里,孟良的表情无比凝重,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昨天刚开完电话会议,时隔一日就再次把几个酒企老总凑到了一起。
“简单来说咱们的策略有用,但效果不算太显着,我们市场部发现依然有大量的商户在卖莲花啤酒,究其原因就是莲花啤酒回扣给的多,卖我们的酒一瓶赚个两三毛,但是卖莲花啤酒能赚五毛,虽然说一些大的商店碍于合作关系可以受我们控制,但一些小卖部,食杂店啥的就看卖啥赚钱。”
“还有,供货商那面就算终止给莲花供货,依然有中间商把原料卖给莲花,目的就是微课赚钱。”
“我算是看懂了,这个许文东就是要以烧钱的方式跟我们斗,他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孟良听见几个老总的叙述后脸色一沉:“莲花正在疯狂的攻占市场,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成功,他不是烧钱嘛,我们也烧,看看谁能挺到最后。”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有人道:“孟总,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打价格战?”
“没错,只要能制止莲花,烧点钱也无所谓。”孟良微微一顿:“而且你们不要舍不得花钱,这可是递给陈书记的投名状,我们这一战如果打好了,陈书记必然会重视我们,这根大叔可不是有钱就能搭上的,不要盯着眼前的利益。”
“孟总说得对,大家别盯着眼前的利益。”
随着孟良的指挥,老总们也决定开始烧钱,不过这时候有人提醒道:“对了孟总,我听说莲花最近要出一个再来一瓶的活动。”
“我也听说了。”孟良点了点头:“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细节,等到活动出了之后我们再考虑对策。”
孟良这一伙人正如临大敌般的想着如何对付许文东,而陈多同则完全没有把心思用在这上面,此刻的他正在跟余震喝着酒,酒桌上除了两人之外,还有陈小童,余瑶以及被余瑶叫来的沈遇。
“余震,你也知道咱们两家很有渊源,我爹和你家老爷子交情可不浅,这就是我为啥答应让小童跟你闺女相亲的原因,你应该知道,放眼整个京都,想把闺女嫁到我们陈家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陈多同说完亲自给余震倒了杯酒:“当然,我没有看低余家的意思,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对咱们两家的这门亲事还是很认真的。”
余震看见陈多同亲自给自己倒酒,已经听见对方说的这几句话,心理甭提有多开心了,笑得脸上全是褶子:“陈书记,我又何尝不认真呢?你是不知道,为了这门亲事,我几乎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只不过前些日子突然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也真是让我始料不及啊!”
“你是说那个许文东么?”陈多同明知故问。
“对,就是他,还让小童跟着受了气,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批评瑶瑶了。”余震说完,板着脸看向余瑶:“愣着干啥,还不快点跟你陈叔叔和小童道歉。”
“爸...”余瑶委屈的都快掉眼泪了。
“算了。”陈多同摆摆手:“小姑娘不懂事很正常,我这儿子也有很多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方,只要以后他们两个能好好在一起,相互扶持就行,至于那个许文东,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不觉得他能影响我儿子跟你女儿的亲事。”
听见这句话,余震算是把定心丸吃进肚子里了,表态道:“陈书记,你放一万个心,只要有我在,这门亲事谁也拆不散,哪怕我爹来了也不行。”
“我去厕所。”余瑶实在听不下去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起身向外走去,沈遇则立刻跟在后面:“我跟瑶瑶一起去。”
几分钟后沈遇跟着余瑶走出了酒店。
“瑶瑶,没事吧。”沈遇揽住对方的胳膊。
“我就不明白了,他凭什么决定我的一切?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余瑶抹着眼泪说道。
“哎,他可能以为这就是为你好吧,而且对于正常人来说,能攀上陈家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沈遇叹着气道。
“幸事?我看这是不幸。”余瑶颤声道。
“哎,谁让我们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呢,我妈也是一样,天天打电话催我回家相亲,我都无语死了。”沈遇撇着嘴道。
“那你怎么不去相亲呢?”
沈遇被问的一愣,尴尬的笑着道:“不想呗。”
“是不想还是有喜欢的人啊?”余瑶突然凑近沈遇,神秘兮兮的道:“你喜欢的那个人不会也是许文东吧?”
“你...你乱说什么啊,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沈遇慌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而余瑶似乎早已看透一切,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岔开话题道:“对了,你来我这里,他没问问吗?”
“他...他倒是让我给你带了句话。”
“什么话?”余瑶有些激动。
“他想着你跟老爷子说说,从你这里借点钱,不对,应该说是拉投资。”沈遇如实说道。
“啊?拉投资?没有别的吗?”
“没有。”
沈遇摇了摇头,余瑶听罢明显露出伤感的神色,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表达,陈小童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瑶瑶,余叔叔叫你回去呢。”陈小童轻声道。
“陈少,你能别叫我瑶瑶么?”余瑶冷着脸道:“而且我希望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陈小童听见余瑶的话并没有生气,毕竟从他父亲出面见余震的那一刻起,余瑶就已经逃不掉了。
“不嫁给我?嫁给谁?”陈小童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挑衅:“嫁给许文东那个废物么?”
“你嘴巴干净点行吗?”余瑶反击道。
“呵,难道我说错了吗?”陈小童点了一支烟:“其实我看的出来,你是真的喜欢那个许文东,不过这并不重要,比较最后你肯定是我陈小童的。
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最好离许文东远一点,这样等你国门的时候,我兴许还能对你好点,否则你恐怕也只是我陈小童的一个玩具罢了。”
陈小童突然的发难让余瑶的表情非常惊恐,皱着眉头道:“陈小童,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你觉得你说了算吗?”陈小童不屑一笑。
余瑶被气的说不出话,沈遇见状帮忙回击道:“陈小童,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么?过分的事你还没看见呢。”陈小童上下打量沈遇,竟然挡着余瑶的面舔了一下嘴唇:“我发现你的身材不错嘛。”
“你...”沈遇哪想到陈小童会调戏自己,脸色立刻变了。
“我怎么?我陈小童就是这样的人,我想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尤其是你余瑶。”陈小童说完又看向沈遇:“还有你。”
“陈小童,你太不要脸了。”余瑶颤声说道。
“呵呵。”陈小童没有理会对方,将香烟扔在了地上,转身向饭店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爸让你赶快回去呢,别让他失望哦!”
余瑶身体一怔,如鲠在喉,她其实并不在意陈小童的所作所为,也知道陈小童的口碑,但当对方用这种方式和自己对话的时候,让她有一种快要反胃的呕吐感,这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一旁的沈遇也是如此。
“我真没想到他会这样”沈遇声音微颤:“瑶瑶,你千万不能嫁给他。”
“我...”余瑶沉默了,她当然不想嫁给对方,可是真的可以吗?看着父亲的态度,她很清楚自己有多难做,她不是没有反抗过,但父亲的威严就像一座大山,让她喘不过气。
“好了,先不说这件事了,我们回去吧!”余瑶的声音苦涩无比,背影更是如凋零的玫瑰一样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