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着楚绵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翻船?
这分明是在诅咒她!
“楚小姐,”白萋收敛了笑意,语气也冷了下来,高高在上的讥诮,“我劝你还是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你和傅总没那个眼光和魄力,错过了这个项目,现在在这里说风凉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楚绵之前还觉得白萋算得上一个强劲的对手,有野心,有手段。
现在看来,是她高估她了。
一个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蠢货而已。
楚绵懒得再跟她废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起身朝着奶茶店的方向走去。
白萋见她这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
她顺着楚绵走去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鹤立鸡群的男人。
傅靳年?
他挺拔的身形站在一群穿着潮流的年轻男女中,显得格格不入。
而他,竟然在排队?
为了买一杯奶茶??
白萋的瞳孔缩了缩,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不屑。
这就是她曾经想要征服的男人?
京城傅家的二爷,杀伐果断,高不可攀。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屈尊降贵,做这种掉价的事情。
真是个恋爱脑。
白萋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这样的男人,连温砚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高傲地收回目光,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
傅靳年端着两杯奶茶,从队伍里走出来。
将其中一杯玫瑰葡萄递给楚绵。
楚绵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清爽微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刚才看见白萋了。”
闻言,傅靳年插吸管的手一顿,英挺的眉峰蹙了起来,“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楚绵又喝了一口奶茶,声音很淡,“就是过来炫耀一下她投资的特效药项目,顺便嘲讽我们错过了发大财的机会。”
她顿了顿,抬眼看着傅靳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很是认真:“那个药,我怕会对那些唐宝宝造成伤害。”
傅靳年凝视着她。
“这件事,我已经在查了。”
两人对视一眼,许多话不必说出口,已然心照不宣。
傍晚时分,两人从电影院里走出来。
傅靳年接了个电话,只简单地和对方说了两句,便挂了。
他转头对楚绵说:“带你去见个朋友。”
楚绵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傅靳年这种深居简出的性子,是没有朋友的。
“你还有朋友?”
她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揶揄。
傅靳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活到现在没朋友,那我得多可怜?”
车子最终在一家私密性极高的中式四合院门口停下。
这里没有招牌,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楚绵下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墨绿色的迷彩战车。
车身线条硬朗,充满了力量感,与京城繁华的街景格格不入。
楚绵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这种战车,通常只会出现在战区。
而京城并没有战乱,怎么会……
她记得,离京城最近的战区是......北境。
她收回目光,跟着傅靳年走进四合院,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来到一间包厢前。
傅靳年推开门。
包厢里,一个男人正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小块切好的哈密瓜,喂到身边女孩的嘴边。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却掩不住那身健硕结实的肌肉,五官深邃立体,俊美得极具攻击性,一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
他身边的女孩则穿着一条素雅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及腰,眉眼弯弯,气质温柔娇软,漂亮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听到开门声,女孩看到楚绵,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楚绵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很漂亮,也礼貌地回以点头。
喂水果的男人见门开了,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一双锐利的眸子挑衅地看向傅靳年和楚绵。
傅靳年没理他,为楚绵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低声在她耳边说:“权拓,我朋友,那位是他的女朋友,商舍予。”
楚绵没听说过这两个名字,但也礼貌的和对面两人点头示意。
傅靳年又介绍楚绵:“楚绵,我的未婚妻。”
“楚小姐怎么看上傅靳年的?”权拓语出惊人,嘴角勾着讪笑。
楚绵愣了下,下意识看傅靳年。
真的是朋友吗?
傅靳年余光扫了眼权拓,淡淡开口:“要你管?你怎么有时间来京城了?”
“带她出来玩,”权拓目光柔和的看着商舍予的侧颜,随即转到傅靳年身上,眼神变得戏谑,“路过京城,顺道来看看你这个孤家寡人过得怎么样。”
说完,他的目光又在楚绵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这就是傅靳年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未婚妻?
长得是真漂亮,但看着年纪不大,水灵灵的,跟傅靳年这棵老树站在一起......
就是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傅靳年这老牛,还真会吃嫩草。
楚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心里却很诧异。
这人跟傅靳年的关系应该非常好,不然不可能用这种毒舌的语气跟他说话。
傅靳年对权拓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冷淡地回怼:“一个整天只知道跟一群兵痞和热武器打交道的人,说话果然不中听。”
商舍予和楚绵听着这两个男人一来一回的互怼,都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商舍予先打破了这诡异氛围,她看向楚绵,声音温温柔柔的:“你好,我叫商舍予,路上阿拓与我说过你是傅二爷的未婚妻,你很漂亮。”
楚绵点头:“谢谢,我是楚绵。”
“楚小姐,你会医术吧?”
楚绵心里一惊,反问:“我们初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会医术?”
傅靳年给楚绵倒了杯温水放她面前,解释:“她是一名战地医生。”
商舍予微笑着说:“我学医的时候,老师曾经跟我说过,大多数精通医术的人,都会有点小洁癖,从你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碰过桌上的任何物品和餐具,所以我猜,你应该也会医术。”
“真聪明。”权拓嘴角一勾。
楚绵心里暗暗意外。
这个叫商舍予的女孩,观察力竟然如此敏锐。
她坦然承认:“会一点。”
“那太好了。”商舍予眼睛一亮,“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以后在医术上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就可以请教你了。”
楚绵拿出手机,和商舍予互相添加了好友。
两个女孩一见如故,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
就在这时,商舍予忽然提起:“对了,我最近倒是关注到,京城温氏集团出了一个能治疗唐氏综合征的特效药,你们知道吗?”
楚绵和傅靳年对视了一眼。
楚绵点头,语气直接:“没想到温氏的假药,已经传到北境去了。”
对面的权拓桃花眼眯起,细细打量楚绵:“楚小姐如何得知我们来自北境?”
莫非是傅老二说的?
权拓看向傅靳年。
傅靳年嗤笑:“别用你那眼神看我,我什么都没说,别以为就你女人聪明。”
“......”
商舍予没管两个男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楚绵:“为什么说是假药?”
“你既然也学医,就该知道,唐氏综合征是染色体异常导致的遗传病,”楚绵解释道,“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根本不存在能治愈的特效药。”
商舍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实,她的老师也说过,这种罕见病和基因有关,想要治愈,难如登天。
“我的人已经查了这个特效药,确实是假的,不仅如此,投入市场后,已经有唐氏综合征的儿童在使用后,出现了记忆丧失的症状。”权拓沉声道。
傅靳年和楚绵再次对视一眼。
权拓看着他们俩这眉来眼去的样子,拧起了眉:“有话不能直说?非要用眼神交流?”
傅靳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接戳他肺管子:“看不惯可以不看。”
权拓用舌尖抵着后槽牙,一双墨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傅靳年。
傅靳年全当没看见,拿起公筷,为楚绵夹了一块她爱吃的糖醋小排。
眼看权拓又要摆出那张臭脸,商舍予连忙柔声劝道:“阿拓,你不是心心念念地想来京城见傅二爷好久了吗?怎么一见面,反而冷着脸?”
权拓被商舍予一句话说得愣住了。
傅靳年勾了勾唇,瞥了权拓一眼:“不用他记挂,我现在有阿绵了。”
权拓冷嗤一声:“谁会记挂你这个无趣的老男人。”
眼看两人又要怼起来,商舍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楚绵和傅靳年,笑着问:“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办酒宴啊?到时候我和阿拓一定会来。”
傅靳年一听这话,停下了和权拓的拌嘴,深邃的目光也落在了楚绵身上。
权拓伸手抓着商舍予身下的凳子把手,轻而易举就连人带凳子拉过来,凑到她耳边去用不小的声音说:“老婆你真会说话。”
商舍予不解歪头,她问错了?
楚绵被傅靳年看得心头一跳,咽了咽口水,又听到权拓喊商舍予老婆,她连忙把问题抛了回去:“商小姐,你和权先生……已经结婚了?”
“结了。”
权拓想也不想地回答。
正在楚绵疑惑刚才傅靳年介绍的时候分明说商舍予是权拓的女朋友来着,就听到傅靳年低低的笑了声,男人眼底都是嘲笑:“某些人不要脸的程度刷新了傅某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