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郡主娘娘这是变观音娘娘了?”
齐霖: “……”
他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玉郎之前给他准备的三个流氓法子,最后是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他正在逐渐透露自己好男风,是在给父亲母亲做心理建设,提前五年为了不成亲做准备。
其实大宋南风盛行,汴京男妓数以万计,甚至毫不避讳,举止坦荡,众人也见怪不怪,但心里是抵制的。
平宁郡主为此已经开始后悔了,觉得是她从小不让女使靠近玉郎,他身边又全是小太监陪伴,才会让他有这样的倾向。
场上,吸引所有人焦点的少年打完这一场后终于是下马了。
隔壁那一群彩虹公子乌泱泱全跑了过去围着他谄媚,递手帕的递手帕,送水的送水。
刚刚说什么怕太阳晒,怕挤,怕脏衣服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把齐衡都看愣了,不止是他还有围观的公子小姐,后槽牙都咬得咯吱响。
墨兰不敢置信地捂着心口,只觉心都要碎了,好痛,内腹像一个水囊,被填得肿胀不堪,但无论她如何抓挠都无法缓解痛苦。
她不信玉郎真的喜欢男人!
如兰已经臭着脸骂不要脸了,被王若弗瞪了一眼:“在外面还不成体统!”
明兰和余嫣然在一处,两人手挽着手也在看人群中那一堆人。
余嫣然小声叹息道:“外面都在传齐二郎好男风,真是可惜了,以后谁家姑娘嫁给他,防了女人还得防着男人,也挺可怜的。”
明兰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她从来就没幻想过和齐霖会有什么亲密交集,但被他吸引完全是身不由己的事。
喜欢这件事从不被理性控制,但选择可以,明兰就选择将心动永远沉在心底。
“其实,也没那么可怜,齐二公子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他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
“嫁给他只要不犯大错,永远都是家中主母,有银子有管家权有丈夫尊重,那日子想想都快活,已经胜过许多了。”
嫣然揶揄地捏了她一下:“听你这么说,你好像挺了解他的,他以前在你家念书,你有没有想过……”
明兰立刻打断:“没有。”
她有些羞恼地教育道:“哎呀,我们姑娘家怎么能说这样地事,不说他了。”
她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有无限的失落。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一生都会念念不忘。
若是遇见了,要么余生都是他,要么余生都是回忆。
喜欢齐霖这件事,在汴京都是人之常情。
另一边。
齐霖被簇拥着回到凉亭下,顾廷烨听到他们嘻嘻哈哈,心里就生气。
长枫便疑惑问道:“顾二哥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没什么。”顾廷烨郁闷道。
“哥哥怎么和二叔窝在一起,也不见你们下去玩儿,刚才梁六郎邀我们去小树林钓鱼呢。”
齐霖坐在隔壁,刚抬手,小粉就把茶杯放在他手里,颇有左拥右抱的风流。
顾廷烨阴阳怪气道:“我们和你可不一样,寡友少朋的,没人和我们一起玩儿,只能在这看看风景了。”
齐霖挑眉:“原来二叔是空虚寂寞了,不如来我身边,我肯定疼你啊。”
他坐在矮桌旁,身边还有粉面公子以擦汗为借口拈着手帕在他脸上抚摸,而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看着顾廷烨,带着兴致盎然的侵略性。
仿佛天地间只对一人感兴趣一样。
顾廷烨错愕又震惊,心底又十分兴奋 ,愣了三秒才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齐衡,全是询问的眼神。
你看看他,你弟弟如今连我都调戏上了。
齐衡压根没看他:“别听二叔胡说,他就是找不到对手,才在这高处不胜寒。”
齐霖收回眸光:“原来是独孤求败啊,在下天下无敌,不若一战,你和长枫一组,我和我哥一组。”
齐霖来邀,没有人不应的,当下便说好。
这时,明兰却有些冒失地走了过来,拉着长枫就走,眼都不敢抬,福身行礼道:“二叔好,小公爷好,齐二公子好。”
长枫唉唉道:“干什么呀,我这有事儿呢!”
剩余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只是好奇。
明兰向来谨慎,很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便都关注了些。
“你干什么,我正和玉郎他们说话呢。”
明兰将长枫拉到外面:“你帮嫣然一个忙,跟她组个队打马球。”
“我刚和顾二叔他们组队要一起打呢,要不下次吧。”
明兰焦急地推着他上了马:“三哥哥去吧,就帮她一次。”
长枫被推搡着上了马。
齐衡笑道:“原来是打马球啊,也怪了,你们两个马球高手坐在这里她不请,把长枫拉去了。”
“我们是外男,她当然找自己亲哥哥了。”顾廷烨理所当然。
齐霖站到了栏杆边上看:
“可我看不是明兰要打,是余大姑娘上场,长枫对她而言,不也是外男吗?都是外男,怎么不选我和二叔啊,我们包赢的呀。”
“这……大约和我们不熟吧。”
齐霖摇了摇头:“大家就是太见外了,顾二叔不算,我们和她七年同窗了,我可是把她当自家姐姐来看的。”
“玉郎也把我当亲姐姐看吗?”墨兰站在亭下,仰着小脸问她。
“自然是一视同仁。”
墨兰脸色很不好看,她喜欢的人只把她当姐姐,好悲哀。
她不甘心地亲自问:“那外面传言……”
她还未说完,齐霖又答了:“也是真的。”
墨兰脸色一瞬苍白,心痛如绞,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怕当众失态,直接喝和云栽走掉了,躲到人少的小树林哭去了。
梁晗提着刚钓上来的鱼,恰好遇见她。
……
齐衡就是个傻瓜也能看出来墨兰一直是对玉郎有情的,他只叹了一口气。
只有明兰,一直对他弟弟不假辞色,敬而远之。
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娶明兰的大好处,她起码不会痴恋玉郎,不会和他抢弟弟。
齐衡看了过去,暗暗下了决心。
场上,两个菜狗被余家另两个打成菜包子了。
中场休息,明兰便换了余嫣然上场。
小姑娘来这里本没想着展露打马球的,因此未带攀膊,扯了一条红绸系上。
奔驰的骏马,飘扬的红绸,在一片绿茵草场上鲜活明媚。
她平日里低眉顺眼的温婉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神贯注的沉着与锐气。
手握球杖,手臂挥动,力道与技巧精准结合。
顾廷烨和齐衡都露出惊讶的神情,面露赞赏。
“她和我说她不会打马球,又骗我。”齐衡并没有被骗的懊恼,反而为她的精彩表现鼓掌。
“我就说她是在藏拙,不仅会打,还打得极好。”顾廷烨笑道,转头去看齐霖。
发现他在正偏头和那个蓝衣书童说话,瞬间笑容就消失了:
“咳咳,玉郎,你看六姑娘打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