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么多年,陈少康从来没有打过吴琴,以前都是能忍就忍,忍不了就出去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吴琴给搧得一脸懵逼。
吴琴愣神半秒,一朝醒悟过来便恨怒滔天:“你敢打我?陈少康,我跟你拼了!”爬起来像个泼妇一样扑向陈少康,疯狂撕打。
被陈少康猛力一推,又跌倒在地上。
陈少康冷然警告:“再敢妨碍公务,我连你一块抓!”这一嗓子,把吴琴给吓到了,坐地上含恨怒视,却不敢起来。
这时,郑清璇又斜瞟吴琴一眼,无声中似乎在说活该。
夜!
漫漫长夜!
宛如一块巨大的遮羞布!
试图遮住这座疮痍满目的城市!
但总有一些渴望光明的人,像逆行者一样前进!
譬如目光如刀的陈少康!
陈少康一步一步向郑三水走近,再次将那张拘捕令展示在郑三水面前:“现在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抓你?!”
因为鼻血止不住的原因,郑三水一直仰着脑袋。
身后民警便压肩按头,强令郑三水正视那张庄严且肃穆的拘捕令:“睁大眼睛看清楚!”
“老子又不瞎,放开我!”
郑三水愤怒地抖动双肩,也没能抖开左右刑警的控制。
后脑勺还是被死死地按着,不是他想仰脖子就能仰脖子。长这么大,郑三水显然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今天是头一回。
郑三水两眼瞪着陈少康,咬着一口血牙怒笑:“陈姓的,上次你把老子抓进去,知不知道老子为什么能出来?!”
闻言,陈少康眉头轻皱。
他等的就是这些话,就等着郑三水狗急跳墙搬靠山!
暗思片刻。
陈少康刻意摆出一副不屑姿态,进一步刺激郑三水:“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呵呵,口气挺狂啊你。”郑三水大放狂言:“明白地告诉你,你这不是在挑战我的底线,你这是在挑战你们市局领导黎永元的底线!在黎永元面前,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他能让你停职,也能让你从地球上消失!”
“照你这意思,上次是……是黎副市长暗箱操作放了你?”陈少康摆出一脸紧张之色,连声音都在颤抖。
郑三水得意地笑道:“扑你阿母!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谁……谁怕了……”
陈少康手捂心脏位置缓了口气,又继续飙演技:“黎永元不过是个分管公安的副市长,海珊还轮不到他只手遮天。”
郑三水笑道:“黎永元虽不能只手遮天,郭立春呢?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你给老子听着,郭立春已经任命我为海龙会的新龙王!你跟老子做对,就是跟郭立春作对!你信不信,今天你抓我进去,明天你就会被问责!”
“不信。”
陈少康淡定地摇了摇头。
郑三水怒了:“扑你阿母,是不是俞化成在背后暗中支持你?你他妈给我听着,就算是俞化成!现在他也是自身难保,在海珊蹦不了几天!”
“吓死我了。”
淡笑间,陈少康不慌不忙地拿出新证件。
并将证件展示在陈少康面前:
“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已经不再是老码头派出所那个被停职的小民警。托你的福,连升三级,现在我是省厅专案组的组长。”
连升三升?
原本傲气纵横的陈三水,当看清证件上的单位与职位时,惊得一脸懵圈!
他将信将疑地问:“天桥下办的假证?”
“看来你是真的眼瞎,一直没看清,那张拘捕令也是省厅签发的。”陈少康轻笑:“这次进去,你怕是出不来了,百分百死刑。”
“陈!少!康!”
顷刻间,郑三水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这一刻他真就像头殊死挣扎的野兽一样,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你一个小处长也敢搞我,你以为你很牛逼是不是?!在郭立春和黎永元面前,你依旧什么也不是!你动我,就等于是动他们!你这是在找死!!!”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动他们,你只不过是个切入点。这次,不管是姓郭的还是姓黎的,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陈少康面色肃敛。
这不容置疑的自信犹如钦差降临,把吓郑三水吓得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还好胳膊被旁边两位刑警架持着。
郑三水失魂落魄地嘀咕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的身份和证件绝对是假的!一个被停职的废物,怎么可能连升三级……”
“把他们带下去!”
陈少康一声令下,几位刑警立刻将郑三水和那几个打手押出后院。
只听到郑三水万分不甘的咆哮声:“陈少康!我草你祖宗!”这吼声真可谓荡气回肠,余恨绵绵。
郑清璇这时又在悄然抹泪。
她断然不会同情一个畜生的遭遇,只是想到郑家的明天,想到自己的父亲也难逃一劫,心酸难受。
倒是吴琴,这回跟换个人似的,兴奋不已。
吴琴笑呵呵地走到陈少康面前:“老公,你真的连升三级,调到了省厅?什么时候升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讲,太过分了……”
“……!!!”
陈少康轻皱眉头,不以为然地回道:“跟你有关系?”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吴琴上前箍搂着陈少康的臂膀,像个撒娇女孩一样摇来摇去:“别生气了好不好,之前我都是被逼的,是郑三水那个畜生强暴我,又不是我想跟他那个……”
说着便两眼泛泪光,端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陈少康淡漠地拨开胳膊上的手:“松开!昨天我已经讲过,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真要这么绝情?”
吴琴凝望着面无表情的陈少康,那眼泪立马像断线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含恨怒吼:“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之前不争气,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我被人侮辱,你不关心我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怪我?!”
陈少康转身不言。
这时林东凡从泡沫箱后面走了出来:“他不是嫌你身体脏,他是嫌你心脏下贱。说真的,我觉得你不配跟少康在一起。”
吴琴掉头就骂:“我们俩夫妻吵架,关你什么事!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老娘没吃你的喝你的,这轮不到你来插嘴!”
“别这么自恋,就你这张脏嘴,求我插我都不插。”
“你!”
“你什么你?贱人!”
话音未落,现场已经集体黑线。
陈少康一脸无语状,郑清璇也像瞟神经病一样瞟了林东凡一眼,对这虎狼之词表示无语。
林东凡却端得跟个圣人君子一样。
临走时拍了拍陈少康的肩膀,转身边走边放话:“自己看着办,你要是不跟这贱人离婚,小爷鄙视你一辈子。”
“……!!!”
陈少康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头皮发麻。
吴琴突然又扑上来拉扯陈少康的袖子:“老公,你别听他挑拨离间,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跟我离婚,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你吵……”
“离开吧。”
扒落那只拉拉扯扯的手,陈少康转身便走,整个面无表情。很显然,就算林东凡不放话,他也会做这种选择。
这冷漠与无情,一下子便击碎了吴琴的希望。
吴琴两腿一软,含泪坐在地上嘶吼:“陈少康!你这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一升官就跟我离婚,你不得好死!”
“……!!!”
陈世美也好,武大郎也好,陈少康都已经不在乎,任由吴琴怎么骂,一去不回头。
郑清璇看着坐在地上的发疯的吴琴,只是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也跟林东凡和陈少康走出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