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往罐里灌了二升柴油,点火时只听“呼”的一声,锅炉很快冒起白汽,却没再漏一丝。
气缸“哐当哐当”转得匀实,带动的轮子“呼呼”地转,前头模拟锻造机的汽锤就使劲地向下砸着。
等工匠们看明白了那是给铁胚千锤百炼的锻造机后,他又将脱粒碾米一体机连接在了蒸汽机上。
“来,把这稻穗整捆塞进去。”陶巅对一旁的工匠命令道, 那匠人不敢怠慢,拢起一束稻穗,掐着秸秆就想往里塞。
陶巅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满地道:“多抱点儿,再多点儿,哎对,就这样。塞吧。”
那匠人赶快应了声,走到脱粒机顶的进料口旁,那口是个斜着的铁槽,槽边焊了圈挡条。他将稻穗往槽里一放,稻秆根抵着槽底,穗子朝上,整整齐齐码得像捆新柴。“行你退后,开闸!”陶巅命令道。
顿时那边的闸杆一扳,蒸汽机的飞轮“嗡”地转得更快了,随着皮带的绷紧,脱粒机的滚筒顿时就响了起来。这种响声不是杂乱的哐当声,而是铁齿旋动的“呼呼”声,像有股风裹挟在里头似的。
陶巅亲自抓着稻捆末端,把整捆稻穗往槽里一推,那捆稻穗便马上顺着槽口滑下去,刚没入滚筒,就听“唰”地一下被卷了进去。
所有人全都十分好奇地向前凑了两步。就见那滚筒转得飞快,稻穗进去的地方腾起点细碎的稻壳灰,没等落下来,脱了粒的稻秆就已从另一头的出口里“吐”了出来——还是整整齐齐一捆,只是穗子没了,秆子光秃秃的,落在地上轻飘了不少。
“啊!快看底下!”一个匠人实在没忍住,指着脱粒机侧面的出料口脱口而出道。
只见出料口处,正有已经辗好的米粒“哗哗”地往下掉。而在出料口侧,则有米糠簌簌地向下落。那米粒颗颗饱满,根本不见上面有任何的碎稻壳,如玉般的白米滚落进木斗里,顷刻间就堆成了个小坡,阳光一照,白亮亮的直夺人的二目。
“啊?这就出米了?”旁边一众人简直都傻了眼。就这么个吐蒸汽的机器加上一个这样的机器,瞬间就将米粒给脱出来了?这,这不是做梦吧!这让人怎么信!
手抖得有些猛的尚书刘陌一时间没忍住,转手就抱了捆稻穗过来,照着刚才的样子向进料口一塞。这次更顺,稻穗进去,秸秆出来,稻壳与米粒分别落进两个木斗,三个动作快得几乎连在一块,只听得滚筒转得更欢,蒸汽机的烟囱里吐着白汽,而木斗里堆起来的白米和米糠却越积越高。
陶渊伸手从木斗里捻了把雪白的米仁,捻了捻,心里不由得在空间大肆蹦跳了一番:“清灵清灵你最棒!清灵清灵宇宙第一人!清灵清灵我们爱你!清灵清灵……”
“滚出去!”忍无可忍的清灵一脚就将陶巅的神魂给踹了出去。弄得陶巅瞬间身体一抖。
不过这无所谓。陶巅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本侯爷,的师兄厉害。这是他设计的,竟然能将制米弄得这般简单易操作。那以后他们没的挨累了,这可怎么办?”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听见他的话语。因为他们的魂儿早就被这台联动机器给勾走了。
刘尚书本来就是从小生活在村里,干惯农活儿的人,此时他简直都想给这一套机器跪下了。这要是批量生产并推广,那老农们得省多大的力啊!哪怕是一个县里有一台秋收都够用了。
哎呀,这墨家的机关果然是天下无敌!
等这些人终于脱完了堆在地上的稻谷以后,陶巅这才唤醒了脸上笑容凝固住了的刘尚书:“刘尚书,哎!哎!醒来~醒来!好了,你听我说,这种脱粒碾米机,你看着我,别看那机器了。
每个时辰能碾米600斤,虽然少了些,但是你可以将机器做大些,那样碾米就更快了。平时人工完成这一套下来的话,每个时辰只能得最多20斤大米,。你说这效率提高了多少?”
“嘿嘿嘿,提高了多少?”尚书大人现在就是个会笑的痴呆儿。
“提高了30倍还得多。我需要你给我做出来这机器,以备我2个多月以后丰收粮食碾米用。
这册子上面把制作要点都写好了。你找人掰开了揉碎了地和工匠讲明白了。这就行了,下面我要说说特种陶瓷刀具和农具的制备。
你看着我,看着我!”
陶巅好一顿连喊带叫,这才把这些人的魂儿给勾回来。
接着他让人又从外面的牛车上,取了一套长短不一的刀具,和一套农用的犁头、镰刀等物。然后他便让刘尚书带着他去了工部后面的陶坊之中。
到了陶坊里,只见地上案上堆叠的陶瓷坯件正泛着糙粝的灰白——新制的陶瓷刀刃口歪扭,釉面还爬满了针尖大的气孔。
陶巅捏起一块刀坯往木案上轻磕,“咔”的一声,刃部竟崩下一小片瓷屑。“嘿嘿,嘿嘿嘿嘿。”陶巅怪笑了一声,“还是和前面的那些人一样,不中用啊。”
他把刀坯重重搁在案上,瓷片相撞的脆响惊得几个老匠人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陶巅掂着自己的陶瓷刀道:“你们练出来的这些刃芯硬得发脆,跟个干饼子似的。这般造出来的刀具,哎~~~它有什么用?”
一旁为首的老匠人脸涨得通红,鼓足了勇气这才嗫嚅道:“侯爷,高岭土烧瓷本就性脆,能掺铁砂做夹钢刃已是极致……”
“极致?是你们老了,还是被窑火给烤僵了?”陶巅扫了眼众人,“木鱼儿脑袋,空空如也啊。算了,还是我再亲自带着你们来一遍吧。我教你们做陶瓷刀,顺带把犁具等东西也一并都做了。派个人在一旁记录,每一步都记录仔细,漏了半点都成不了。”
说着他先是拎起一把刀给他们展示道:“这叫仿珍珠质陶瓷-铁复合刀。”
说着,他用一旁的寻常刀具划在了旁边的一块琉璃上。刀过之后,琉璃丝毫没有划痕的改变。而拎起他的那把陶瓷刀轻轻一划,顿时琉璃上就有了一道道清晰的细细白痕。
所有工匠本来还心有不服,可是一见这把陶瓷刀的锋利,一下就蠢蠢不安了起来。
这陶瓷做的刀怎么可能有这般的锋利?侯爷!我们怎么才能相信我们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