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内田良平大惊之下,反应却并不慢,把手一松,任由茶杯掉下去,同时袖子里的一枚“苦无”已经被掐在了手里。
这是一把类似于飞镖的暗器,也叫“苦内”,属于日本传统暗器的一种。
而内田良平正是用暗器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在刹那之间,这枚苦无已经电射而出,直奔刘老鸹的面门。
短短七八米的距离,正适合这种小型暗器的发挥——当然,如果能有老地主的拔枪速度,谁用这玩意谁是傻逼。
刘老鸹在地上还是半跪半起的状态,把头一甩就躲过了这枚苦无,而且在这一瞬间已经看到了内田良平这个老鬼子。
却没发现谷寿夫,可能是在卧房睡觉。
不管那个了,先放倒这个老鬼子再做计较,因为后续支援的两人估么着随后就会破门而入,对付一个谷寿夫,那肯定是绰绰有余,否则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退两步讲,即便谷寿夫能够从这个楼里逃出去,那外面还有布下的天罗地网呢,二十来号人,全都是精明强干的汉子。
插翅难逃!
刘老鸹就是这个风格,凡事都得考虑到最坏的情形,所以加双保险都不够,须得是三层保险才稳妥……
却说刘老鸹躲过苦无的同时,双腿猛的发力,用的是迎机捕解的路数,喘息之间已然靠近。
本来他可以掏出匣子枪直接毙掉这个鬼子,但能抓活的还是尽量抓活的,尽管这样要面临更大的个人风险。
但是富贵险中求,干就完了!
只见刘老鸹双臂抡起,恰似两条鞭子,飘忽不定,这就是手如铁、腕如棉、两只胳膊似皮鞭。
而内田良平自然不会傻等着挨揍,只见这个空手道高手摆出了小架三战步,双手虚张,是为那霸手。
浑身上下像是狸花猫一样弓腰侧立,左腿蓄势待发。
乃是典型的刚柔流。
这确实是一个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刘老鸹身形靠近之后,双臂发力似有万钧,力发腰背而达于拳尖,在离心力的作用之下,贯全身而击出,发出晴空炸雷一样的响声。
内田良平踢出的一脚,像是挨了一记竹节钢鞭一样,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紧接着脑袋又被劈头盖脸的砸中两拳,好一个发昏十三章。
内田良平鼻口窜血,两眼一黑,就歪倒在地上。
高手过招,就是生死一瞬间,一旦失了先机,就只能被动挨打。这老鬼子是真没见过这种拳法,不但步伐诡异,而且打法更是稀奇。
其实这就是通臂拳,刘老鸹从小练这个长大,已然多年没有临阵对敌,今天终于开了荤。
这时,房门也已经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闯进来两个汉子,前面一个手持木愣子健步窜入,后面那个平端着匣子枪掩护。
刘老鸹把脑袋上裹着的褂子取下来包在椅子背上,然后拎起来,再用手一指卧室的门。
下属会意,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随后就势躲在门边,刘老鸹则是随手把椅子扔进去,然后他也跟在椅子后面窜进去。
却说在包着衣服的椅子被扔进去之后,就听到“啪啪”两声枪响,只不过子弹全都打在了椅子上。
刘老鸹在窜进去的同时,气沉丹田发出一声暴喝,有如虎啸狮鸣,摄人心魄。
屋里持枪人本来两枪都打在椅子上就已经足够错愕,再听到这一声暴喝,更是愣了一下。
而就是这短暂愣神的工夫,就足够要命了。
刘老鸹的腰部发力,身形如同陀螺一样诡异的转了两圈,两脚抓地,瞬间就贴了上去。
此时那人再想开枪,已经来不及了,手腕如遭电击,手里的枪牌撸子把持不住,落在地上。
再要挣扎的时候,就被随后冲进来的两个汉子扭住胳膊,按得动弹不得。
齐活!
刘老鸹神清气爽,这趟差事办得还行,如果是100分满分的话,他可以给自己打69分。
“你是谷寿——哎,不对!”刘老鸹仔细看时,却发现了不对劲。
卧房擒住的这个人,并没有戴眼镜。
而且不止没戴眼镜,主要是看年岁差不多得有四十了,分明是一个谢顶的中年人,与谷寿夫的相貌描述,完全对不上号。
刘老鸹有些牙疼,却还是沉住气问道:
“你的,叫什么名字的干活?”
那人尽管面带惊恐,却是默不作声。
刘老鸹转过身出了卧房,而且还把残破的房门从外面关上,嘱咐两个部下把人看住。
此时内田良平虽然已经清醒了过来,却已经被两个汉子反剪双臂,牢牢按住——被常年抡斧头伐木的木把按住,啥空手道都白扯。
刘老鸹把内田良平带到了门外的走廊,这才说道:
“内田良平,我知道你中国话说得很好,所以不要装傻充楞。现在我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否则必然让你先懒虫过江,再走黄泉道——这两样你懂不?不懂没关系,我给你讲一讲。”
于是,刘老鸹就给内田良平描述了一下,把这老小子听得两股战战,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子。
你要是说把他给直接砍头,那可能眉头都不皱一下。
但是这两样,属实是太无法想象了。
刘老鸹用手拍了拍内田良平的大脸,又笑着说道:
“其实这两样都是开胃小菜,秧子房的花样比这个狠的,至少也有十几二十个,今晚上挨个给你上一遍,保准你后悔从你老娘的肠子里爬出来!”
内田良平一听,竟然这两样都属于小意思,那其他的得是啥样?
这么牛逼的黑龙会超级大佬,却当场就崩溃了——其实这并不奇怪,越是大佬,反而越扛不住肉体受刑拷打,因为这种人的思想复杂。
刘老鸹感觉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问道:“谷寿夫在哪?你老实回答,否则——你懂的!”
“谷寿夫吃完午饭之后,坐火车去了辽阳。”
刘老鸹眉头紧皱,感觉事情不好办。
辽阳在奉天城以南,距离并不远,只有一百多里地,但是上哪找人去呀?
“谷寿夫去辽阳干啥?”
内田良平不假思索的说道:“第十六联队驻扎辽阳,他与联队长天野六郎是冈山县的老乡,叙旧去了。”
谷寿夫去辽阳是真,但叙旧就是扯淡了。
这内田良平根本没说实话,实际谷寿夫是去辽阳借兵去了,因为第二师团下辖的第十五旅团的旅团部就驻扎在辽阳,有一个直属野炮兵大队。
刘老鸹盯着内田良平看了两眼,忽然说道:
“卧房里的那人,等下我也会审问他,要是对不上号,呵呵……”
内田良平崩溃了,只好如实回答。
刘老鸹眉头紧皱,片刻之后才说道:
“卧房里那人是谁?”
“他叫柳川平助,是中午过来找谷寿夫的,却扑了一个空——他与谷寿夫是陆军大学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