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毒物,除非拿去害人,所以,要你们一千金不过份吧!”
两名太医尴尬地讪然一笑,“贺公子抬爱,既是公子研制的好药,我们怎好夺爱。”
一旁的李太傅见状,替两太医解围,拱手道,“二公子这打趣人的性子,倒是与你祖父相似。”
丞延意外的看向李太傅,他原以为对方是外祖父生前故友,不想,这位叫太傅的老人家还是祖父的故交。
“大人赞誉,我得先去探望皇舅舅。”
“是。”
在场之人亲眼见识到眼前这位半大点的小少年医术卓然,一心惦记着乾清宫帝后安危的众人,心底里终于腾升起一股希望。
乾清殿内,帝后双双陷入昏迷,在场太医确诊萧帝染上的是罕见且致命的天花,即刻开出对应的调理方子,只是论及根治,他们暂时没能想出对策。
李熹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张望前面几扇紧闭的殿门,如今他将所有的希望寄于贺府老神医身上。
小允子将人领到乾清殿前,进澜亲自守在殿门前迎接,只当看见来的人是郡主和贺大人家的公子而非神医本尊,满目希翼随之黯然又为之不解。
小允子先行上前,拱手道,“启禀进指挥使,方才多得贺二公子出手相助,殿下他已经好了。”
“什么!”进澜惊讶地倒抽一口气,看向孩子的眼神满是意外,放在腰间刀把上的手因为激动,指间紧得根根泛白,“殿下当真已无碍?”
“是,太医已为殿下会诊,晚些时候就能醒来。”
“好!”进澜大大松了口气,眼下情形先保全太子的境况,稳住前朝官员不起疑心,一切还可徐徐图之。
思及此,进澜连忙向丞卿拱手,“二公子,皇上皇后事态情急,恳请二公子出手相助。”
对方说话间,丞卿从袖子里掏出两方薄纱所制的口罩,递了一方给竹七,说道:“里面之人是我皇舅,本公子自不会袖手旁观。”
说罢,转身接过魏阳手里的药箱,“魏阳伯伯你身子初愈,不宜进内殿。”
魏阳听闻此,愈发不放心小主子进殿涉险,“公子——。”
“我和竹七戴的口罩此前已浸过药水,能防御感染的风险。”丞延说
进澜和小允子见状,看了眼竹七戴到脸上的口罩,做工简单精巧。
”好吧,二公子你定要小心,我就在殿外候着。”
“好。”
丞延话音刚落,面前紧闭的殿门就从里头打开。
李熹在殿内听闻动静,原以为是请来了神医,只当看见眼前的贺二公子,不觉有些失望,“这……”
进澜紧忙道,“李总管,快请二公子进殿。”
李熹哑然一瞬,瞧见已经戴上口罩的丞延手里提着药箱,伺候在帝皇身边的他,自也是听说二公子打小随神医习得医术。
可是殿内皇上皇后的情况绝非儿戏,便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来的人不是神医,他如何放心让贺家的公子进殿。
丞延不多废话,从袖子里落下另一只白玉瓷瓶,递给李熹,“李公公,凡请你将瓶子里的药分发给殿内所有人服用,同样可起到防御感染的效果。”
李熹大为震惊地接过药瓶,自打太医宣告皇上感染重疾,殿内伺候的宫人乃至众太医个个都人心惶惶,其中院首脖子上已经开始起了红疹子。
“别拦着了,竹七随我来。”
“是。”
丞延说罢,带着竹七大步进殿,李熹恍了恍然,看了眼手里的玉瓶,最终咬咬牙再次将殿门合上。
跪在帝后两张榻前施针诊治的太医,听闻脚步声抬头看来,只莫名的面面相觑。
他们不认识眼前的孩子,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箱子,大概也猜明白了什么,只是——。
竹心见着来人,抹了把眼角的泪,从皇后软榻前起身福礼,“二公子。”
听说贺大公子身染瘟疫在府里养病,那么眼前这位定是贺二公子。
丞卿将药箱交给身后的竹七,看了眼左右两旁的软榻,先来到皇后榻前,“我先给舅母诊脉。”
竹心连连点头,示意榻前伺候的宫女退到一旁。
李熹从外殿快步近前,见丞延先给皇后诊脉,下意识看了眼龙榻上的萧帝,又不敢提议二公子先看皇上。
几名太医见状,个个都哑然相觑,有点仗二摸不着头脑,倒也是聪明的先围观在旁默不作声。
丞延诊了皇后的脉象,观察她手臂及脸上脖子起的红疹,半晌之后说道,“皇后感染的是初症,只需把天花的毒性发出来便无碍。”
一旁的太医们仿佛听了天方夜谭的笑话,要不是碍于在帝后跟前高低得调侃孩子几句,说大话的时候怎的也不怕闪着舌头。
李熹和竹心闻言,眼底重燃起希望,竹心说,“真的,娘娘的症状能好。”
都说染上天花的人只能听天由命,几乎是九死一生。
丞延勾了勾口罩下的嘴角,直起腰身看向身旁的几名太医,自然也注意到其中有两名太医已经传染上了天花。
说道,“着桑虫、芨芨草,葛根煎来汤药,即刻服用,几位太医也可尝尝。”
太医们诧异的看向小子,又都暗下相视一眼,孩子提到的几味药材皆是去湿利脾,又利于败火的寻常药材,当真对天花有用?
他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院首想了想,拱手说话,却被李熹先行打断,吩咐一旁的内侍道,“还愣着做堪,快去旁殿把药煎来。”
“是。”
其中一名太医是个有眼力的,见状连忙道,“臣随内侍前去看着煎药。”
院首怔了怔,看了眼余下的几名太医,还是开口:“敢问这位公子,你先前说的几味药材……,的确能对治理天花的症状起效?”
对方问出了竹心和李熹心底里的疑惑,毕竟是用在帝皇的身上,不得有半点的闪失。
“自然,皇后及在场诸位多少已经染上了此病,病虽险,却顺,倒不妨。”
丞延说着,来到龙榻前为萧帝把脉,再道:“皇上的情况稍加重许,想来,此前诸位太医利用各种方子法子为皇上隆下体温?”
“正是。”院首拱手道。
丞延闻声笑了笑,笑容不达眼底,人精的几个哪看不出他们被一个孩子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