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们没想到许大茂压根没给易中海任何开口辩解的机会,他让街坊们晓得了什么才是痛打落水狗。
有时候就是要乘胜追击。
许大茂一本正经且十分认真的看着傻柱,说话的语气犹如轧钢厂的领导在给工人们做大会报告,透着强烈的诚恳之意。
“傻柱,你到现在一直没结婚,我知道你相过亲,但是相亲的结果都不怎么好,全都是女方看不上你,这里面的原因,你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想过吗?”
反问式的语气,让傻柱一愣。
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都是听易中海说的,说女方怎么怎么,女方父母如何如何,嫌弃他什么什么。
傻柱自认为自己条件不错,持着你不嫁我是你没眼光的心思,又有京城老爷们那种好面子的臭毛病在作祟,便也没有登门询问。
易中海就是看出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破坏傻柱的相亲。
“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别人说女方没看上你,你就以为女方嫌弃你,你难道就不能去问问人家,问问人家为什么没有看上你,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猫腻二字被许大茂刻意加重语气。
彻底摆明一切。
周围的邻居们此时都看着易中海,他们都知道易中海不想让傻柱结婚,就算傻柱结婚,也是娶秦淮茹的那种结婚。
在街坊们的记忆中,傻柱零零散散相亲二十几次,何雨水都替傻柱张罗过几次,不是同学,就是老师,要不同学家的亲戚。
没有一次有结果,还都是易中海替女方传话的结局。
傻柱的条件在那里摆着,有工作,有房子,有收入,没负担,这么好的条件,也算是打着灯笼都难寻。
物资匮乏那几年,随随便便拎着二斤棒子面就能换个黄花大姑娘回来当媳妇。
但就是这么好的条件,傻柱却依旧没能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
想想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猜测易中海肯定是以四合院管事一大爷的身份,跟女方及女方父母说了一些傻柱不好听的话,或者跟媒婆说了一些难听的言语,闹得女方直接把傻柱拉黑,媒婆也把傻柱给集体拉黑。
易中海现在的反应,已经在无言的佐证了这一事实。
本就揪心岌岌可危养老大业的易中海,一听许大茂把话题扯到傻柱之前相亲的那些女同志们的身上,还撺掇傻柱去找那些相亲未果的女同志们去聊聊到底怎么一回事。
只有易中海心里门清,是他大晚上趁着夜幕掩护找到女同志家里,跟女同志及女同志的父母说一些对傻柱不利的话,不是说傻柱没看上对方,就是说傻柱有这个那个的臭毛病,气那些女同志也就跟傻柱不来往了。
这也是易中海十分讨厌许大茂的原因,面对许大茂,易中海总有一种自己无法掌控四合院的感觉。
许大茂精明,易中海与聋老太太的那些算计伎俩,压根骗不了许大茂。
说句不该说的话。
傻柱要是有许大茂这份活泛的脑子,不至于被易中海耍的团团转,更不至于单到现在依旧是光棍一条,估摸着傻柱的孩子都能跑着打酱油了。
易中海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说,编什么理由,才能不让傻柱去找那些说媒的媒婆或者相亲的女同志去追寻原因。
双方一对峙,易中海做的那些事情,全都不攻自破。
就傻柱这种混不吝的性格,易中海肯定没好下场,暴打一顿都是轻的。
一旦惊动街道办或者派出所,易中海后半生难料。
更何况易中海现在还有一个见不得光的事,那就是他私下截留了何大清邮寄给傻柱和雨水两人的生活费,零零散散加起来能有一千块的样子,在贪污一百块就得吃枪子的年月,易中海截留一千多块,上吊都挽不迭绳子。
易中海急都要火上房了!
许大茂看到易中海一副火烧眉毛的焦急样子,嘴里冷哼一声。
再看看依旧一脑子骚包的傻柱。
觉得火候有点欠缺,他决定在添把柴火,让这把火烧的旺旺的。
“别的原因,我不说,我就说一件事,人家女方来相亲,或者女方父母来院周围打听你傻柱的情况,一听你整日追着寡妇屁股后面跑,怎么想?只能想你们两人是不是要过到一块,谁家父母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跟寡妇不清不楚的男人。”
“你放屁,许大茂。”
贾张氏突然变化口风,不再怼呛易中海,转而开始朝着许大茂输出。
老鬼婆刚刚转过这个弯。
知道这件事一旦尘埃落定,贾家不能有好。
最起码傻柱的饭盒没有了。
“要放屁也是你放,你以为傻柱是在垂涎你贾张氏的姿色,你想什么呢,傻柱看不上你,傻柱看上的是秦淮茹。”
“你放屁。”轮到傻柱输出了,“我才不会娶三个娃子的寡妇呢,我这么好的条件,我他妈不娶个黄花大闺女,我娶个三娃寡妇,后面还跟着一个好吃懒做的婆婆,我图什么!”
在娶媳妇这件事上,傻柱就一个要求,媳妇必须跟娄小娥不相上下。
许大茂看不惯傻柱,傻柱心里也看不惯许大茂。
事事都要争个高下。
他不想因为媳妇不如娄小娥被许大茂给踩下去。
“还吵吵?傻柱怎么就非的娶秦淮茹呀?”易中海就仿佛抓到了难得的机会,这种场合下,他又摆出来狗屁的管事一大爷的派头,“轧钢厂在给柱子张罗媳妇,妇女会也在张罗秦淮茹改嫁的事情,许大茂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对咱轧钢厂制度不满?”
要不说易中海是伪君子,这种场面下还能寻到机会,反给许大茂扣了一个不满轧钢厂制度的帽子。
“易中海,放你妈的臭屁,我许大茂怎么就对轧钢厂不满了,我是看不起你易中海这个伪君子,明明在算计傻柱,明明做了对不起傻柱的事,让傻柱到现在都没结婚,还有脸在这里恬不知耻的说,说你如何如何。”
许大茂又给在场街坊们一个惊喜。
“你接济秦淮茹的时候,都担心名声受损,选择在大晚上接济秦淮茹白面,你为什么让一个未婚的小伙子接济寡妇?你就是要让傻柱绝户!”
管事大爷深夜接济小寡妇白面一事。
并不是许大茂编的瞎话,在场的街坊们,都可以佐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贾张氏当初因为这事还大闹一场,口口声声说白面馒头脏,自己不吃,还不让棒梗、小铛、槐花三人吃。
刘海忠好几次蹲到易中海深夜送秦淮茹白面的画面。
傻柱不傻,他无非有些事情懒得去深入的想象。
就如被女方退婚一事,自始至终都是好面子的因素在作祟,人又有点自大。易中海说他是年轻一辈中有为的人,脑袋一热,答应易中海带饭盒接济寡妇。其次是傻柱很享受秦淮茹从他手中接过饭盒的一幕。
只不过这些因素与成家立业摆在一块,傻柱的幻想被瞬间无情的戳破,也有秦淮茹当众表态不嫁傻柱的因素。
他的手一拍自己额头,正色的看着易中海。
刚要顺着许大茂的话茬子质问易中海,耳朵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等傻柱回过神,发现保卫科的人来了好几个。
在场街坊们的心,全都提到嗓子眼。
保卫科在轧钢厂拥有一定的执法权力,也在心里想着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保卫科。
易中海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白天轧钢厂内,各种易中海的传闻,不是说易中海睡了老寡妇,就是给贾东旭戴了绿帽子,寻思是不是保卫科找到易中海扒灰的证据,来抓易中海。
易中海当管事大爷后,就制定下院内事情院内解决的大致方针,这么些年,四合院堪称捂盖子之王。
莫说保卫科,就是街道办都很少惊动。
“保卫科的同志,你们好,我是二大爷。”
主动上前表明身份的刘海忠,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迎来保卫科对他的礼遇,保卫科用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刘海忠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清脆的巴掌声也让现场的街坊们认清现实。
自称二大爷的刘海忠用手捂住挨抽的脸。
易中海在心里暗暗叫好,活该。
“你当谁的二大爷?我保卫科的二大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四合院内我是管事二大爷,我不是你们保卫科的二大爷。”
刘海忠觉得自己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压根没办法解释。
刘光天和刘光福觉得天塌了,他们晚上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呀,在保卫科这里受气的刘海忠肯定要打他们哥俩。
“贾张氏,秦淮茹。”
领头的保卫科小组长,没有过分的与刘海忠较真二大爷的称呼,反正他抽了刘海忠一巴掌。
先把厂领导安排下的事情做完再说。
见保卫科喊着自己的名字。
秦淮茹下意识的想到棒梗,除棒梗离家出走一事,也没有别的事情能惊动保卫科。
贾张氏则变成大鹌鹑,身体抖个不行,老鬼婆脑海中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撒泼、骂街、讹诈、喊老贾、叫东旭,以为院内某位街坊偷悄悄的写了举报自己的举报信,保卫科来抓她,身体向后躲去。
院内街坊们看着贾家两个寡妇的目光,出卖了贾张氏和秦淮茹。
领头的保卫科顺着大家伙汇集的眼神,便也确定这一老一少就是自己要找的贾张氏和秦淮茹。
他带着的这几个人,包括他在内,都是入职保卫科没几天的退伍老兵,只听过秦淮茹俏寡妇的名声,没有见过秦淮茹这俏寡妇的真人。
保卫科让他们来四合院找贾张氏和秦淮茹,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有些事情,新人比老人更方便处理。
“别躲了,说你们哪。”保卫科的小组长,手指着躲躲闪闪的贾张氏和一脸担忧之色的秦淮茹,“刚才我们在巡逻过程中,在轧钢厂废弃料场,发现一具十几岁男童的尸体。”
“不可能是棒梗。”贾张氏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我们家棒梗好好的。”
呸呸呸的吐口水声,从贾张氏嘴巴里面吐出,鞋还一次又一次踩在地上的口水上,周围的人,隐隐约约听到贾张氏低声的牢骚。
“好的灵,坏的不灵,贾家棒梗长命百岁。”
易中海的脑瓜子突突突的疼着。
就在刚才,毛骨悚然的感觉找上了他。
暗道:棒梗不能死了吧。
棒梗死了,贾张氏真能生吞了他。
这般时刻,反倒是秦淮茹这个棒梗的亲妈,显得十分镇定,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看着保卫科。
突然扭身朝着贾家走去。
众人惊愕秦淮茹回贾家做什么的时候,在贾家屋内翻了少许东西的秦淮茹,手里捧着一张相片从家出来。
街坊们这才晓得秦淮茹是去找照片。
家里条件再不好,家家户户都会在过年、过节的这一天,去照相馆照一张全家福,再给孩子来张单人照或者兄妹几人的集体照。
是不是棒梗,让保卫科的人看看照片。
秦淮茹拿来的照片,是今年五一时候,贾张氏提议照集体照拍的相片。
她把照片交给保卫科,手指着上面的男娃。
“同志,这就是我儿子棒梗,您好好看看,看看是不是他。”
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求着,希望能从保卫科的嘴巴里面听到不是二字。
现场众人也都等着保卫科给出答案。
保卫科把手电的光束投到相片上,瞅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朝着秦淮茹道:“我们在废料场发现的男童尸体,跟相片上面的棒梗一模一样,有人认出他就是你秦淮茹的儿子贾梗,所以我们保卫科才会来四合院找你们。”
“你放屁。”心疼大孙子的贾张氏,喘着粗气,朝着保卫科咆哮起来,“我们家棒梗好好的,你放屁,我们家棒梗才不会死。”
看在贾张氏死了大孙子的情分上,保卫科没有跟贾张氏一般见识。
理解贾张氏痛失大孙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