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一心对着杨承启点了点头:“你这些小道消息倒是基本符合事实。”
“也对,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这件事连你都知道了......不过,当初白玉青其实并未死透。”
“那时,南棠姚妃也有了身孕,她要去药王谷,恰巧路过那里,就顺手救下了白玉青。”
“再之后,姚妃就将其带到了药王谷内,留白玉青养伤。”
“白玉青因为这件事,无论身心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
“当时药王谷老谷主曾给白玉青看过病,但是十分无力。因为白玉青乃是心病,心病还需心医。”
“所以实际上,后来真正医治白玉青的人,乃是我的师父。”
“只是可惜,此疾一直不得治,白玉青也越来越疯癫,直到病入膏肓。”
“几年后,身患重疾的白玉京也去到了药王谷,可是她的一身之症,其实如同圣劫,更加无法医治。”
“莫说药王谷,便是神仙也难医。”
“但是这世间有一位比神仙还要强大的人啊!”
“圣人他让我去找到了白玉京。我跟白玉京说,可以让她活命,并且答应她一定会杀掉她爱而不得恨之入骨的剑如红。”
“条件是,她要离开,消失于世间,隐藏于无形,才可长久续命。”
“白玉京同意了,然后圣人馈赠了让其续命之气。”
“正巧这时,药王谷的老谷主告诉了白玉京,其实她妹妹没死。疯掉的白玉青一直就在药王谷的。”
“于是白玉京去见了妹妹一面,但是当晚,白玉青看见姐姐之后应该是想起来了往事的创伤,又应激了。”
“最后,白玉青病入骨髓,死在了药王谷。”
“白玉京虽然很伤心,但是三思犹豫之下,还给白玉青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让白玉青成为了她,让世间都以为她白玉京死了。”
“从此以后,这两姐妹就消失在了世间。”
杨承启听完了故事,感叹道:“一对绝美并蒂莲,可惜可惜。”
顿了顿,杨承启又有些痛恨的骂了一句:“老剑圣可真不是个东西!”
易一心眸中噙笑:“难得啊,你这种人跟剑如红也没什么区别吧?竟也会有这种想法?”
杨承启直身正坐,神色凛然:“本王与身下女子,皆是两情相悦、心意相通就算不是如此,本王也有所付出,乃是你情我愿。那剑如红强取豪夺、逼迫他人,分明是卑劣匪徒行径,岂能混为一谈!”
闻言,易一心盯着杨承启的眼睛,心中突然对他有了一些改观。
少倾,她端起茶盏浅啜,漫不经心地道:“你说的倒也没有错,剑如红就是匪。”
“不过,本王还有一事不明,”杨承启好奇道,“那白玉京明明修的是三尺剑道,但是为何救本王那日,她背着一把重剑?”
易一心目光微凝:“她背了一把重剑?”
......
......
神都监。
简玉公主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道:“劫走庶人杨承启的人,就是南宫剑炉之人!”
江上寒一脸恍然大悟:“原来竟是他们!”
“不可能!”
牢门口突然传出一道女子声音。
随后只见四位狱卒跪在了江上寒面前。
“大人饶命,是他们非要硬闯的!”
江上寒转头,便看见了一男一女。
女子平淡道:“江国公独自审问皇族之女,怕是不合规矩吧?”
“我也怕影响了江国公的名声,为了江国公日后不被陛下怪罪,百官弹劾,所以前来。”
“望江国公谅解。”
江上寒微笑:“无妨无妨,本官也是急于公务,一时忘了规矩,多谢南宫姑娘了。”
来者,正是南宫浅浅。
话毕,江上寒又看向中年男子。
“你是?”
男子郑重行礼:“某,卫疆,见过江国公。”
“卫疆?”
江上寒还是表现出疑惑之色。
但是周围也无人帮卫疆解释身份。
卫疆只得轻笑一声,道:“江国公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但是你一定听过我做的诗词。”
“哦?阁下请说上一句。”
“临杨多少好男儿,饮尽三千慕梁酿!”
卫疆,北靖临杨人。
当年临杨全城浴血奋战,抵抗北蛮入侵之际,慕容家族将临杨所有存酒全部拿了出来,捐赠犒赏给了临杨军民。
而与此同时,一位孩童作了一首诗,广为流传。
也让今后的慕容家酿价格大涨。
此孩童,便是幼时的卫疆。
不过,在之后的几十年内,卫疆却一直没有什么作为。
麒麟院试失败后,转身参加科考,勉强得了一个三甲同进士。
不过在文坛内部一直颇有盛名,而且还是寒族出身。
所以多年前,兴武帝为了拉拢寒族,便将女儿简玉嫁给了卫疆。
这些事,江上寒自然都知道。
他抓简玉前来,也是因为知道。
江上寒又是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卫少府啊,失敬失敬!”
闻言,卫疆眼神一亮。
卫疆的官职乃是造纸院的少府监,但是这些年官场上瞧得上他的人很少,大部分人还是把他当成一个赘婿驸马。
尤其是兴武帝倒台后,作为兴武帝党派的他虽然没有遭到清算,但是也几乎断绝了官路,原本他平调工部,升任郎中的希望也破灭了。
无论官场还是文坛,现在都称他‘简玉驸马’。
不是卫驸马,极具侮辱。
但是江上寒竟然称他为少府?
卫疆是个聪明人,脑海飞速运转一圈之后,放弃了来求江上寒让简玉立刻出牢的想法,立刻行礼道:“国公爷客气了,下官今日本是想着大年初一,来探望一下简玉,既然她平安无事,那下官就放心了!”
“南宫姑娘,江国公,若无其他事,下官就先告辞了。”
江上寒笑了笑,此时众人在廊中,江上寒在门口,背对着牢房内。
也就是说他根本看不见牢中的情形,他怎知里面的简玉平安无事?
看来自己一个称呼,他就猜明白自己的用意了啊。
难得。
可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