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从炕上坐起来,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手直哆嗦:
“什么?柱子他把贾家小子接过去了?那个小骚蹄子也没走?”
周大妈见老太太上钩,连忙添油加醋地说:“可不是嘛!
现在院里都在说,傻柱这是要当现成的爹呢!
要我说啊,这秦淮茹手段可真高明。
先是让堂妹住进来,现在又把儿子送过去,下一步怕不是要把自己也……”
“反了!反了!”
聋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过床头的拐棍,鞋都没穿好就往外冲:
“这个糊涂东西!我非得问问他,是不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
周大妈假意拦了一下,嘴角却带着看好戏的笑:
“老太太,您慢点儿,当心摔着!”实则巴不得看这场热闹。
中院。
聋老太太怒气冲冲地来到中院,正好看见傻柱在院里收拾衣服。
棒梗在一旁帮忙递衣架,两人有说有笑,那亲热劲儿看得老太太心头火起。
“柱子!”
聋老太太一声怒喝,拐棍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傻柱回头一看,见是老太太,连忙放下手里的衣服,陪着笑脸走过来:
“老太太,您怎么出来了?有事您叫我一声不就得了?”
“我要是再不出来,你都要被人骗得找不着北了!”
聋老太用拐棍指着傻柱的鼻子,气得声音发颤:
“你说,你为什么把贾家小子接过来住?
是不是秦淮茹让你这么干的?”
这时,秦淮茹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见状连忙上前解释:
“老太太,您别生气,这事不怪柱子,是我求他帮忙的……”
“你闭嘴!”
聋老太太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拐棍一转就指向了她:
“我就知道是你!你自己不检点,还想拖柱子下水?
我告诉你,没门!”
傻柱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把秦淮茹往身后拉了拉:
“老太太,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秦姐怎么就不检点了?
她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多不容易,我帮帮忙怎么了?”
“帮忙?
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拐棍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她那个堂妹是什么好东西?
跟许大茂勾勾搭搭,现在又赖在城里不走。这一家子,都是祸害!”
秦京茹在屋里听见这话,委屈得直掉眼泪,却不敢出来。
傻柱也来了脾气,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老太太,我敬您是长辈。
可您也不能这么说话!
秦京茹是犯了错,可人家知道改了。现在没地方去,暂时住几天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老太太举起拐棍指着贾家方向,声音尖利得刺耳:
“这一大一小两个寡妇,现在都缠上你了,你还要脸不要?
你是不是要把你们老何家的脸都丢尽、把我气死才甘心?”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连闻声出来的易中海都听不下去了:
“老太太,您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柱子也是一片好心……”
“好好说?
我跟这个糊涂东西没什么好说的!”
聋老太太突然举起拐棍,朝着傻柱身上打去:
“我今天非要打醒你这个糊涂虫不可!”
傻柱没想到老太太真会动手,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他咬着牙没吭声,但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秦淮茹见状,急忙上前拦住:
“老太太,要打您打我,都是我的错,您别打柱子!”
“滚开!”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抬手就要推开秦淮茹。
傻柱眼疾手快,一把将秦淮茹拉到身后,语气也硬了起来:
“老太太,我再说一遍,这事是我自愿的。
棒梗在我这住定了,您要打要骂冲我来,别为难秦姐!”
“你……你……”
聋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傻柱说不出话来。
突然,她身子一晃,眼前发黑,眼看就要摔倒。
“老太太!”
易中海和一大妈赶紧上前扶住。
傻柱也慌了,连忙上前帮忙:“老太太,您没事吧?我这就去请大夫!”
聋老太太缓过气来,老泪纵横,抓着傻柱的手不肯放:
“柱子啊柱子,我这是为你好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那个秦淮茹,她配不上你啊……”
傻柱一看聋老太已经这样,也顾不上跟她扯这些,嘴里连连应是。
最后,傻柱只能将聋老太扶起来,只留下院里面面相觑的众人。
其中自然也包括出来看热闹的聂文娟。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但众人都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傻柱扶着老太太回屋,易中海看着他们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大妈轻声问:
“老易,这可怎么是好?”
易中海摇摇头,满脸愁容:
“难办啊。柱子是个倔脾气,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太太又是一片苦心……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此时,在中院站着的秦淮茹,望着傻柱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
她知道,因为自己,傻柱和老太太之间产生了裂痕。
这份人情,她欠得太大了。
接下来的几天,四合院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聋老太太称病不出,傻柱每天端着饭菜去伺候,老太太却连门都不给他开。
秦淮茹更是处处躲着老太太,连中院的水池都不敢去用,生怕再起冲突。
这天深夜,易中海披着衣服来到傻柱屋前,轻轻敲了敲门。
“一大爷,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傻柱开门见是易中海,有些诧异。
“柱子,咱们爷俩说说话。”
易中海走进屋,看见棒梗已经在里屋睡熟了,这才压低声音说:
“老太太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傻柱给易中海倒了杯水,苦笑道:“我能怎么办?
老太太那个脾气您也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要不听我一句劝,你还是让棒梗先回去住几天怎么样?”
易中海斟酌着用词:
“等老太太气消了再说。”
“不行!”
傻柱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要是现在让棒梗回去,那不是打秦姐的脸吗?
再说了,棒梗在我这儿住得好好的,凭什么让他回去?”
易中海看着傻柱倔强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能摇摇头:
“那你总得想个法子,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
与此同时,贾家屋里也是灯火未熄。
秦淮茹看着熟睡的三个孩子,对躺在身边的秦京茹轻声说:
“京茹,姐想好了,明天就去找王主任,说什么也得给你找个工作。
等你有工作了,姐再给你租间房,咱们不能总这么麻烦柱子。”
秦京茹在黑暗中抹了把眼泪:
“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也不会闹成这样……”
“别说傻话。”秦淮茹叹了口气,“要怪就怪姐没本事……”
夜深了,四合院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