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玛法是个话痨,总是忍不住和我吐槽二伯是如何如何奴役他,说他退了位都不能安心的当太上皇。说二伯太能干了,所以盘子越来越大,他这个退休的老爹都得帮忙压阵。他说的心酸,但在我看来,他明显是乐在其中。”】
【“二伯处理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游刃有余的,他曾经和我说,别听我皇玛法的话,皇玛法大多数的时候都挺不靠谱的,他就是喜欢二伯依赖他的模样,皇玛法就是喜欢那种被二伯需要的感觉,而二伯愿意给皇玛法这种感觉,他称这种行为叫做维系父子情谊的必要措施。”】
【“旁人这么听着,瞧着,看着,或许会觉得荒唐可笑,但在我看来,他们所有人都不过是在自救。”】
【“上一世二伯和皇玛法闹得很僵,九龙夺嫡,最后两败俱伤,我从来都不认为后面我阿玛的登基是他胜利了,这一路走来失去的东西远远比得到的东西更多。”】
【“那场荒唐的婚礼,是整个大清历史上成婚最早的一对夫妻,但那也不是什么上天指引,那是我阿玛的执念。也是我的执念,第二世才是最幸福的一世,阿玛额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每个人似乎都得到了美好幸福的未来,除了我外祖父。”】
【“ 我前世就知道我额娘的生命进程燃烧的那么快,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这个外祖父。他害得外祖母含恨而终,死状凄惨,所以第二世回到最初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保护起了外祖母,报复起了外祖父。”】
【“在这个世界,爱和恨都是很简单的东西,当大伯二伯三伯和其他叔叔们团结一心的时候,当皇玛法选择放权的时候,就好像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能够难倒他们的事情了。”】
【“我深刻的理解二伯当初的选择,就像额娘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一样,我比二伯幸福,但是我没有二伯厉害。二伯总是教导我很多东西,我每次都能再次刷新对二伯的认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不过我爹是怨种,到了第三世的时候,我阿玛有两个身体,一个是属于他自己的身体,可是不堪重负,没用多少年就报废了。一个是曾经属于四哥的身体,阿玛用四哥的身体进行了生命的延续,他们似乎合而为一了。”】
【“有时候我都在恍惚,是不是四哥自愿让出自己的身体的,这样他就能够和我额娘在一起了。”】
【“我第一世的时候就知道四哥对我额娘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所有叔叔伯伯都说我爹爹眼睛最像我的额娘,四哥总会望着我的眼睛出神,似乎在怀念谁。我知道,他在想我额娘。”】
【“第三世的时候,我常常分不清眼前的那个人究竟是我的阿玛还是我的四哥,第一世是四哥将我抚养长大,其实在我心里,四哥和阿玛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大清雍正朝
“皇阿玛,六弟叛变了,果然还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知道心疼人啊,不枉儿子养他一世。”
弘历臭屁的样子让雍正帝又踢了他一脚。
某人又开始嘚瑟起来了。
听听,这么乖巧的孩子,多么可爱的弟弟,四哥和阿玛也没什么区别。这话他爱听。
至于什么觊觎嫡母这件事嘛……
皇后娘娘国色天香,他那是对顶级容貌的尊重。倒是皇阿玛,不管哪个世界看着他都跟看小跟班一样。生气。
弘昼听这故事听得下巴都合不拢了,这个另一个世界的弟弟真是……命运坎坷。
大清康熙朝
雍亲王沉默了。
这死孩子当真是不如二哥,这话题绕来绕去,绕来绕去,能不能聊回最初那句话。
他比较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个怨种法。至于别的……
雍亲王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高冷的后脑勺给胤禩等人。
胤禩忍俊不禁:“四哥,抱着孩子成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
雍亲王实行三不政策,发誓今儿要用这三个词应付在场这些难缠的狐狸。
“好了四哥,弟弟不该笑你,不过,这个叫弘旭的孩子,倒是命运多舛。”
胤禩微微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带着些悲悯。
雍亲王垂着眸,他明明没有一个叫弘旭的儿子,可是看着天幕上那些剖白,他似乎有些感同身受,而这种感同身受是胤禩传染给他的。
胤禩这个人,共情能力强,平日里说话做事都很温柔,若不是他后来和自己闹崩了,也不会在看天幕的时候偶尔对他出言讽刺。
即便是讽刺人的时候,胤禩也只针对他,带着一些对皇阿玛的怨。
雍亲王忽然想起弘旭在天幕上说的那句话。
是啊,九龙夺嫡的最后,没有谁是赢家,哪怕是看似赢家的他,这一路上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他以前和老八关系很好,若是放在小姑娘身上,那也是那种能够手拉着手去上厕所的好闺蜜。
他大概知道老八在想什么,他的生母卫氏身份低微,远不如后宫的惠宜德荣四妃,而皇阿玛……
和第一世那个只有哥哥没有阿玛额娘的弘旭是多么的相似。
不过弘旭比他幸运。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胤禩对弘旭也是疼爱的,只是天幕没有展示出来。
胤禩似乎看透了胤禛所想,两个人此时倒是意外的平静下来:“幸福这种东西哪里是能比较的呢?我们都要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四哥,再来一次,还是这种场景,弟弟还会这么选择的。除非……他变了……”
或者他不在了……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一个父权社会,封建社会的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皇阿玛。
他们的悲剧,有贪婪,有欲望,有不甘,有人的劣根性,还有一个皇帝父亲对儿子们厮杀的乐见其成,放纵甚至引导。
坐在高台之上,和儿子保成并排坐着的康熙帝突然背后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