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伊莱这副模样把在场的人吓坏了,穆罗和麦克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爱丽丝伸手在伊莱面前拼命晃着。
“我,我知道了!”
伊莱抓住穆罗的手臂,人还虚弱,情绪已经激动上了,
“我明白我为什么会在那个孩子身上看到您了!”
穆罗困惑道:“呃……所以为什么呢?”
伊莱不假思索:“因为她是命运之外的新生,而您是命运之内的死亡。”
希望伊莱说人话的穆罗,欲言又止。
伊莱这句神神叨叨的话,点醒了爱丽丝。
她想起来了,想起那个怪梦给她留下的模糊印象了。
爱丽丝喃喃道:
“守恒定律下,一个不属于世界的生命睁开眼睛,会让既定的死亡更加坚决,势不可挡。”
好不容易才站稳的伊莱,一拍布洛黛薇的脑袋,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爱丽丝小姐,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有很多人成为了命运之外的逃犯。”
“但,我们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即使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使我们之间充满着遗憾,不甘,痛苦,亦或者戛然而至的死亡。”
伊莱缓声道,
“可无论在哪一条时间线里,我们真真实实的在这个世界里活过。”
“而小瑞娜特,是除了这次,本不该出生的婴儿。”
“假设把整个世界比喻成一座监狱,那命运就是监狱长,强行规定着每个囚犯的人生。”
“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有部分逃犯凭借着自己,或者来自外部的支持,能够挣脱命运的枷锁,开始全新的,不在规定内的未来。”
“针对这种情况,命运偶尔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逃犯还‘创造’了新的生命,那毫无疑问是在光明正大的挑衅了。这会让命运正视一二,从而让一些偏移的轨道回到……”
伊莱巴拉巴拉,夹杂着许多个人的见解。
爱丽丝的眼神从认真到略微涣散,努力跟上伊莱的节奏。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关心穆罗,一直在默默听,但实在是有点听不懂的麦克发问,
“所以这和您看到穆罗死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伊莱清了清嗓子:“直接关系吗?简单点说吧,你们有没有见过橡树?”
三人之中,有人摇头,有人点头。
伊莱说:也没事,和橡树无关。”
三人齐齐发出疑问:“啊?”
“因为我想到了更通俗易懂的答案。”
伊莱信心满满,
“就连鱼都能理解的话。”
“省去其中复杂的因果关系,那就是穆罗先生,您的死期到了。”
“本来这事能含糊过去的,可一个计划之外的小孩出生了。这件太过违反自然的事,让命运觉得自己被打脸了。”
“于是死神暗中发力,企图顺利带走死期将近的人。”
“找上穆罗先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如果没有爱丽丝小姐,没有我们的干扰。”
伊莱指向穆罗,
“那在我们这群人中,现在离死亡最近的,就是您!所以我才看到了那种画面,这其实是一种示警!”
“这太荒谬了!”
麦克不受控制挡在穆罗面前,愤怒,
“为什么要是穆罗?穆罗怎么可能死在我前面?”
伊莱仔细看了看麦克的脸,纠正他的说法,
“哦,麦克先生,我在您身上也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毫无疑问,您和我一样,已经逃脱了死亡的追捕。”
“是的,穆罗先生不会死在您前面,因为原本来说,他是死在您后面的。”
伊莱实事求是,
“可问题在于,现在只有您逃出熄灭的结局了,穆罗先生原本就不会死在月亮河里。他最后的归处,在别的地方。”
麦克一呆,无法反驳。
是的,麦克很清楚,要是穆罗没有去而复返,及时拦下他,又许诺愿意为了麦克尝试走完繁琐而复杂的流程,与巴利尔家族好好打一打官司,完成遗产的继承。
那麦克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追随他那化为废墟的家,一同在灿烂的烟花下谢幕了。
这次,穆罗及时救下了他,但属于穆罗的死亡进程,却并没有因此而终止。
“为,为什么会这样?”
“按照你们的意思,如果穆罗是在我死之后就遭遇不测了,而且间隔很近,那岂不是我离开了没多久,他就出事了?”
麦克有点哽咽,
“是我害了他吗?因为中间人出事了,被雇佣来的杀手不知道委托被取消了?”
“这太糟糕了,这……”
“麦克,没事的,别紧张。”
穆罗赶紧拍了拍麦克的后背,安慰他道,
“这只是假设,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麦克不知道该说什么,摇头,不知道是在怪自己,还是在向穆罗道歉。
“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会让既定的死亡更加势不可挡啊。”
爱丽丝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沉声道。
“既然对方咄咄逼人,那我们待在伦敦就好了。团结所有人的力量,好好的,跟那所谓的命运斗上一斗。”
莫顿兄弟同时看了过来,不等麦克放下担忧,伊莱先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指,
“我见到的不只是穆罗先生的死亡,还有另外的几个人,陌生人的死亡。”
“注意,这并非战书,而是示警。”
伊莱认真道,
“自然循环的力量是非常大的,有时连神明都为之感到苦恼。”
“现在,把我们所有人捆在一起,我们都没有正面与之对抗的能力。我们最多是顺着命运的车辙前行,伺机在细枝末节寻找着机会。”
“如今这辆偏移的巨轮车稍微回到了正轨,我们不可能直接挡在前面。”
伊莱看向爱丽丝,
“越是躲避,越是藏匿,越容易被扭转回正路。不想受到极端的打压与毁灭,最好的选择是顺应它。”
麦克第一时间道:“不行!”
“顺应它,穆罗就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