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四合院之外,真正的风暴正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酝酿。
针对周鹤年的绝密调查悄然启动,这位深居简出、门生故旧遍布军内外的“老首长”,享受着国家给予的崇高待遇,背地里却可能是一条通敌叛国的巨蠹。
对他的监控必须做到极致隐蔽,任何细微的疏漏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引发难以预料的反弹。
沈莫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既要参与高层策略的制定,又要协调多个部门的秘密行动,同时还得留意四合院这个“观察点”的动静,他敏锐地察觉到,杨振武落网后,某些潜藏的暗流似乎有加速涌动的迹象——南方那边与“和盛义”残余势力的通讯频率在短期内异常增加;周鹤年最近以“养病”为由,闭门谢客的次数增多,但其子女和一些故旧的走动却透着不寻常。
“他们肯定在试探,也在准备。”沈莫北在内部分析会上指出,“杨振武是我们抓住的‘明线’,但‘暗线’和‘上线’必然因此警觉。”
“我们放出的‘烟幕’或许能迷惑一时,但周鹤年这种老狐狸,不会完全相信,他很可能在准备后手,要么潜逃,要么销毁更关键的证据,甚至……策划更极端的行动来转移视线或报复。
“你的判断很可能正确。”李部长眉头紧锁,“我们收到消息,周鹤年的小儿子周天谷在商务部工作,最近以‘商务考察’名义想去羊城出差,虽然理由看似正当,但时机太巧合,毕竟羊城离香江非常近,极有可能偷渡出去。”
“不能让他出去!”聂部长断然道,“一旦出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还会带走我们不知道的情报或建立新的联络渠道,找个合适的理由,暂缓或驳回他的申请,同时,加强对周家所有成员及其密切关系人的监控,包括他们的通讯、资金流动和社交网络,注意,方式一定要温柔,不能让他们有怀疑。”
一张更大、更密的网,在最高层的授意下,无声无息地张开,这是一场在寂静中进行的生死较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秦淮茹回到四合院后的日子并未平静。
她像一具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机械地操持家务,面对易中海的冷嘲热讽和棒梗的冷漠疏离,她几乎不再说话,只有夜里,独自躺在冰冷的炕上时,眼中才会流露出深不见底的绝望。
易中海却并未因此放过她,他认为这是重新确立掌控的好机会。
“淮茹,你看你现在,名声坏了,儿子也不认你,要不是我还肯收留你,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晚饭时,易中海慢条斯理地喝着粥,眼睛却斜睨着秦淮茹,“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厂里给你的工资,得全部交给我管,还有,从明天起,你去街道办问问,有没有临时工的活儿,多挣点钱贴补家用,我这腰伤时不时犯,工级暂时提升也没有指望了。”
秦淮茹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她抬起头,声音沙哑:“老易,我的工资要养棒梗和小当、槐花……”
“他们?”易中海冷笑,“棒梗都快多大了,有手有脚,鸡都能偷还能吃不饱饭?小当和槐花是姑娘家,吃不了多少,你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伺候好我,给我养老送终!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贾家那个火坑里拉出来的!”
这番无耻的话让秦淮茹胃里一阵翻腾,她看着易中海那张布满皱纹、写满算计的脸,不再搭理他,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老易,”秦淮茹放下筷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清晰,“我的工资,要养孩子,你的养老,当初怎么说的,以后还怎么算,想让我把工资都交给你,还想让我去干零活贴补?可以。”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易中海错愕的眼睛,“等棒梗成年,能独立了,小当和槐花再大点,咱们就去街道办,把这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解除了,到时候,我挣多少,都给你攒着养老,现在,不行。”
这话像一记耳光,抽得易中海愣在当场。他万万没想到,秦淮茹现在都这样了,竟然还敢如此顶撞他,还敢提和他离婚!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淮茹:“你……你反了天了!秦淮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没忘。”秦淮茹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动作不疾不徐,“就是因为没忘,才知道有些路,走不通就是走不通。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您活了这么大岁数,该比我懂。” 她不再看易中海青白交错的脸色,端着碗筷去了外屋。
秦淮茹其实手里还有底牌,只是她不敢露出来,甚至审问成了那边她都没有暴露,那是她后半辈子的保障。
棒梗躲在里屋门后,将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母亲那平静却决绝的声音,像一道微光,刺破了他心中厚重的阴霾和怨恨。她……是在反抗?为了他们?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惊讶,有一丝微弱的暖意,但更多的仍是长久的隔阂与不信任。他握紧了拳头,依旧没有出去。
贾张氏也被儿媳的话震住了,嗫嚅着嘴唇,想骂又不敢大声,最后只嘟囔着:“造孽啊……都是讨债鬼……”
易中海碰了个硬钉子,又惊又怒,却一时拿秦淮茹没有办法,他惯用的道德绑架、经济控制,在似乎豁出去的秦淮茹面前,第一次显得有些无力,他阴沉着脸回了自己屋,心里发狠:走着瞧!等这阵风头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暗自琢磨,是不是该去街道或者厂里,再给她施加点压力?
然而,没等易中海想出更恶毒的法子,也没等秦淮茹彻底理清眼前的乱麻。
四合院外,那场关乎国家安危的无声风暴,正以超出所有人预料的方式,悄然逼近这座看似平凡的院落。